东梁市嘻石区
“呕~呕……”年轻的民警蹲在外墙斑驳的门边，抱着塑料袋狂吐不止。
满是岁月痕迹的老旧居民楼里，住户逐渐减少，随之堆积起来的是盛夏也驱不退的阴冷和霉味。一股浓重、呛人的**味道，在杂物堆积，灰尘遍布的楼道里缠绵不散。
幸而这一层楼只剩三户人家，又正值工作日，没有人前来围观。这给警察们减少了不少工作量。
顶着口罩也遮不住的难闻气味，稍微年长的民警脸色有些泛白，狠吸一口烟，递过去一瓶水：“又不是第一次出现场，‘那个’也不是第一次见，反应怎么这么大？不就血腥味浓了些嘛，之前你不是没吐吗？”
年轻的民警接过水漱了漱口，站起身指着房间，神情激动：“您自己脸色也不好看，好不好！而且这个已经不是哦哦哦……”
年长的民警神色慌张，单手用力掐住他两侧脸颊，阻止他继续往下说。
年长民警四下观察，见周围没人，这才压低声音说道：“刚刚市局电话里说的，这么快就忘了？！在他们来接管现场之前，不许别人接近这里。最重要的是‘那个’不能传出去一星半点，否则身上的衣服脱了不要紧！还要因为‘引起公众恐慌’，被关起来！你就这么想吃免费的国家饭？！”
“呵呼哦嚯哦……”嘴被掐成“O”字型的年轻民警疯狂摇头，含糊不清的说些什么。
得到模糊地回应，年长的民警放开了手。
年轻民警揉揉脸颊，看看年长民警，又看向身后公寓，欲言又止。他视线在年长民警和房间来来回回移动，最终还是压抑不住蓬勃的吐槽欲。
“师傅，这个场面我只是吐些胆汁，没有晕倒，已经很厉害了好不好！‘那个’毛绒绒的，已经不能算‘人’了吧！而且还炸开了！炸！开！了！内脏都在外面了！四处血滋呼拉的！我吐一吐不是很正常嘛！” 他神情激动，手舞足蹈，声音却低得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之前那些是完整的，顶多也就是牙长一些，身上的毛多一些，奇怪是奇怪了点，还在承受范围之内，没有这么吓人啊喂！这个……这个可是……”
年轻民警找不到确切的词来形容他的震惊，他换了个话题：“也不知道上面查得怎么样了，‘那个’再多来几具，怕是就很难瞒住了。您也知道，那些无良营销号可不管有没有证据，怎么吸引流量怎么编的。”
年长的民警听着他的吐槽，没有接茬。他看向天边翻滚的乌云，深深吸了口烟，又缓缓吐出。烟雾朦胧，却遮不住他凝重的神色：“怕是要出大事了。”
“师傅，你说什么？”年轻民警没听清。
年长民警夹香烟的手指指楼下：“市局的人到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 *** *** ***
错落的荒草，锈迹斑斑的金属大门，褪了色的生产标语，曾经红火辉煌，热闹非凡的嘻石区明珠工业园与周围高楼林立的繁华格格不入。
园内一间还算完好的厂房里，三三两两错落着不少废旧的木箱。房梁上为提高空间利用率而焊接的钢铁横梁如今有了新的用武之地——吊人。
“说！为什么跟踪我们？有什么目的？”话语混合着棍棒地击打，重重地砸在被吊起的无一物腹部。
无一物，被吊着打的青年给自己起的名字。当失忆的他第二次被人捡回家，正考虑要起个什么名字时，电视上播放的记录片正在朗读《菩提偈》这首佛偈。
他大手一挥：我以后就叫“无一物”了！这个名字是不是显得我很超凡脱俗。
对面的人表情淡定：你确定？
无一物：确定。
对面的人：我还是觉得“悟空”好听点，你不考虑一下？
无一物：不是好不好听的问题，是被叫的我会觉得有一点点羞耻。你明白那种微妙的感觉吗？
对面的人尽力争取：可是猴哥有很多猴子猴孙，跟曾经的你一样……
无一物赏了对面一脚：你才是猴！
自那之后，“无一物”成了他的名字。
“唔！”无一物短促地闷哼了一声。因为你们刚才在聊牙齿变成獠牙，身体变得毛绒绒的尸体，我一不小心听入迷了，才跟着你们的。这话说了你们也不信啊！
“胖子，别打了，休息一会儿，彪哥快到了。你把人打晕了，彪哥到时候不好问话，会生气的。”左边麻将桌旁，下唇有三个唇环的小混混揉着脖子出言阻止。
“这有什么，到时候再把他打醒不就好了。”胖子把棍子架到肩上，嘴上说得满不在乎，身体却诚实地走向麻将桌。
“呼……”无一物缓缓吐出一直屏着地呼吸，一点一点地放松被重击的腹部。
大意了，现在该怎么办？无一物微垂眼皮，小心观察。
右边不远处破旧的沙发上坐着两个正在打游戏的青年。左边麻将桌边连同刚刚出声的唇环混混和打人的胖子，一共三人，正在扒拉他刚才买的东西。
无一物轻微转动手腕，麻绳啊……旁边有点距离的玻璃瓶倒是能利用，只是……
他瞥向左边边吃边打牌的三人，又瞟向右边玩游戏的二人组，右脚徐徐往玻璃瓶那挪。
不行，跨步动作太大了。玻璃瓶倒地时，腿没办法及时收回。别到时玻璃碎片没到手，反换来一顿毒打，那就亏大发了。无一物果断把腿收回来。
正当他盘算该怎么逃跑时，仓库外晃晃悠悠走进来两个人。背着光，看不清长相。
“问出来没？是谁的人？” 走在前面的人问。
随着距离变近，无一物看清了来人的长相。戴着金边眼镜，嘴里叼着香烟。不算合身的衬衫开了三颗扣子，露出脖子上挂着的大金链子，腰间那有着巨大LOGO的皮带挂着松松垮垮的西裤，一股精致的不讲究感扑面而来。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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