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气候宜人,草场丰美,迟子衿践诺让乐晓晓带人来草原骑马,领略西漠国的风土人情,乐晓晓期待已久,自是答应个痛快,并商量着能不能带多些人来。
她拟了个浮云阁的人员名单,并热烈建议迟子衿也让临江仙各地的掌柜一同前来,多个认识与交流生意的好机会,当然费用她也掏一半,不会白吃白喝。
在漫天蔽日的国事奏折中,迟子衿翻到了这个建议,顿时一乐,他大笔一挥“准了。”他也好久没有肆意去跑马了。
乐晓晓收到回复后立即准备,还飞鸽传书给了云游四海的云遥,问他老人家来不来,鸽子走了好几天终于得到回信,只有三个醉醺醺的大字,“你们搞。”显然不想凑这个乐子。
于是,在焉支山的草场上,浮云阁临江仙两方人马浩浩荡荡得汇合,白天赛马谈生意,晚上喝酒烤羊肉,不亦乐乎。
草场临近一块天然的大湖泊,湖中有鲫鱼,味道十分鲜美,迟子衿亲自钓上几条做个彩头,乐晓晓借着烤肉的调料将一半的鱼去掉鱼鳞内脏当即烤上,一半熬成乳白色的鱼汤配以香料,黑夜中,吃惯了羊肉的西漠人和吃惯了米面的中州人都被这诱人的香味馋到,美味的羊肉都不想了,乐呵呵得等着分食。
也许是吃人嘴短,两位阁主合力做出的手艺让大家更加心悦诚服,嘴里的笑容都多了几分。
苏雨笙不会钓鱼和做饭,只站在一旁帮着分餐食,眼底多了几分温暖,明清荷又帮着架了几个石锅和木架子,一起帮着处理鱼肉,要不实在分不过来。
好在还有烤全羊等其他餐食在一旁等着,眼巴巴看着鱼的众人才不至于太失态,但每个分到的人都美滋滋得喝完,吃掉,那情不自禁竖起的大手指让更多人蠢蠢欲动了。
明芳菲十分惊讶,她自认手艺也是数一数二的,年初腌制的腊鱼腊肉让乐晓晓磨了好久拿去当了零嘴,没想到看上去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乐晓晓不仅会下厨,还颇有一番心得。
乐晓晓也不委屈自己人,本来就是她听说鱼肉鲜美,想自己开小灶引来的食客,等吃的虽然越来越多,但她也不含糊自己人,她眼疾手快得取下两串烤鱼一串分给明芳菲,一串分给苏雨笙,一边示意迟子衿他们自取。
苏雨笙默默地品尝,明芳菲咬的第一口只觉得眼前一亮,外酥里嫩,火候掌握得极好,偏偏鱼肉在高山湖泊下肉质鲜美,真是美味。
迟子衿闻着味就很心动了,此刻也不顾什么身份装样子,直接开吃,第一口就眉眼舒张,“好吃!我有个朋友做得也很好,但你调的料更香。”
上一次吃到还是五六年前了,迟子衿忍不住怀念起自己虽然颠沛流离却也不乏温暖快乐的少年时光。
新的烤鱼上架,石锅里新的鱼汤还在慢慢熬制,乐晓晓和明清荷都选择先喝手头上的汤,乳白色的汤炖的香甜默默熨帖着胃,明清荷忍不住道,“夏公子可不会熬汤。”
乐晓晓不以为意,“那么多菜里我也只会做鱼,还得是老迟你钓的鱼好,要不食材不好味道简直少一半。”
迟子衿一怔,他自幼身份尊贵,甚少听到这个称呼,“你叫我…老迟?”
乐晓晓顿了下,一时嘴瓢,把前世对户外野营搭子的昵称套用给了迟子衿,此时只能不慌不乱,“不介意的话,你也可以喊我老乐,我们不在朝堂,江湖相交,我把你当兄弟,就觉得“公子姑娘阁主”之类十分别扭。”
明清荷忐忑得看了一会儿有点茫然的迟子衿,又看了看若无其事啃鱼的乐晓晓,还是迟子衿先回神,他平时对所有人都露三分笑意,不管是对敌人的笑里藏刀还是对身边人的尊重亲切,如今笑容却爽爽朗朗,如西漠璀璨的阳光,“那我就不客气了,老乐。”
乐晓晓点了下头,一点都没有年轻女孩被叫“老”的不好意思,明芳菲哭笑不得,又觉得很顺其自然,几个篝火夜过去,一起吃了好多顿饭,跑了很多场马,两方的关系确实越来越近了。
————
百里之外楼兰古城
王座上的男人歇斯底里,“怎么会,王爷怎会被人抓到把柄,我楼兰如今三重赋税,俯首听臣,是谁做的?是谁?”
慧迦公主隐晦一笑,“父王消消气,别担心,事情仍有转机…”
“你是说…”
慧迦看着身边因这三年慧歌公主死去而万念俱灰的男人,慢慢说,“毕竟,时间会消灭一切…”
“是吗,风拓?”
——
草原之行的最后一天,一个临江仙掌柜忽然急急忙忙得对着迟子衿报告,“王,我得到消息,楼兰灭国了。”
乐晓晓想告辞的脚步一顿,就看见迟子衿没有半点避讳,脸色却忽然变差,“怎么回事?不是上个月还去当地贸易吗?”
乐晓晓也很好奇,自从她得知自己的身世和西凉谷紧密相关后,就没再关心楼兰那些故人的以后了,总感觉一个是内宅争端,一个是江湖奇幻,她把两者分得很开,在有一次任务中去过楼兰,却也是祭拜了两个衷心的丫头后就离开了。
故事里的楼兰王和慧伽、风拓据消息称因为打仗过得很艰难,并没有形成他们的大团圆结局,所以那些爱恨对她而言总像隔了层纱,只能说她当时技不如人罢了,倒是逼她婚的荒淫无道的东阳国辅仁公夏汹被她好好教训了一通,眼下请苏雨笙搜集了一些证据,择日就能让对方名正言顺得被斩立决。
楼兰离中州甚远,只能偶尔让靠近西漠的浮生客栈舵主帮她看着点后续,她得到的消息也是上个月楼兰的经济依旧苟延残喘,听这话,西漠国也在关注破落户邻居楼兰,并且一定发生过什么大事。
报信的掌柜老老实实地道破迷津,原来就在三天前,楼兰长公主慧伽忽然暴起叛国,弑父后遁逃,楼兰群龙无首,封印眼镜王蛇的牢狱不知为何又被破开,毒蛇肆虐,掌权者不在,国不成国,百姓能逃得都逃了。
地形良好易守难攻,面积不小的一个楼兰国就此覆灭,听上去像个玩笑话。
迟子衿愁眉紧锁,一条一条得发着指令,乐晓晓识趣得离开,心里却决定要再去楼兰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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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酷热的暑天里,一身白氅的男子却像是极其畏寒。
菘蓝担忧得问道,“公子我们先歇一歇吧,”另一边的小厮紫苏却是嘴快,“虽然外人常道公子“悬壶济世,医者无双”,可公子您别忘了自己也是病人啊,这些外诊就放着我们来,好吗?”
嘴上轻松,紫苏心里却是极其担忧,试想如此酷暑,公子却因寒症冷热交加两重天,眼看着医者不自医,他真是极其难过。
夏子和微微笑了笑,“不可,咳咳,答应了的义诊不可失信于人……”忽然他怔了怔,“菘蓝,停下,前面好像有人?”
“吁——”菘蓝连忙一勒马,还真是!在一片绿油油的西瓜地里,竟然无声无息得倒了一位庄稼老汉。
紫苏心急,连忙把老汉挪至大树荫下,“这么热的天,这老汉肯定是中暑了!”边说着边药油针灸不停得上,夏子和十分欣慰紫苏的长进,从旁辅助老汉扇风降温。
可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老汉竟是动也未动,脸色不好反白,竟有抽搐之像!
夏子和皱眉,俯身探上老汉的脉搏,“紫苏,快停下来吧,咳咳,我看他不是普通的中暑,而是蛊毒。”
“蛊毒”一出,紫苏第一个惊讶出声,“什么?是南疆的蛊毒吗,可怎么会在中州出现?”
夏子和还未出声,菘蓝又低声说了句,“公子,我又发现了一个病人。”
紫苏凑过去将两位病人一同安置,菘蓝发现的这位病人却是一位俊秀青年,眉目如剑,身姿如松。可与老汉同样症状,两人竟都是脸色青白,微微抽搐。
夏子和一言不发,让菘蓝紫苏帮忙扶病人坐起,一手一人的背心,以自身的灵脉真气来逼出两人中的蛊毒。
“公子!”两位小厮二话不说加入了治疗的阵营,他们没有公子那么深厚的内功真气,也没有公子天生功法中的治愈心法,但他们不能让日益虚弱的公子以命换命得救人,他们只想尽力得帮公子一些。
夏子和渐渐体力不支,不幸中的万幸,两人的蛊毒并非深中,水光般的治疗真气拔出了黑色的丝丝毒气,蛊虫终于在灵力的作用下震碎。夏子和气喘吁吁,像是大病了一场。
“公子——”两小厮心中一痛,紫苏当机立断,“今日的义诊让我先去,另外蛊毒这事真是太过蹊跷,公子不适,菘蓝你先带着公子回冰鸢姐那里吧,我去探探再回来。”
夏子和愧疚得看了两人一眼,菘蓝马不停蹄得带着夏子和回城。
一位痴痴颠颠的老头这时拦下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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