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声手心都冒汗了,她并不在乎几千年以后的未来,人能过好简单的六十年就已经很难得了。
可现在将心里话说出来又与前一句冲突。
气氛就这样僵持着,齐舒媛盯着扶声的脸看了又看,像是玩笑一般:“我同师姐玩笑,如我这般,自保都难。”
扶声看不懂她的情绪,可依照女主现在的性子来看,若她知道自己日后要灭世,她会自己了结自己。
晚风很凉,扶声穿得单薄难免被勾起几分病气,她掩嘴咳嗽,雪白的里衣上又染上鲜血。
毫不在意用洁尘术除去污渍,扶声突然想起女主之前向她请教过这个术法。
她沉吟一瞬,旋即拉起女主的手往隔壁的房间走。
齐舒媛惊讶过后便是不解:“师姐?”
和扶声房间的华丽不同,齐舒媛屋内只有简单的摆设,桌椅床凳衣柜,甚至凳子都只有一个。
有扶素的照拂,女主也不至于惨成这个样子,扶声还以为后续会添置的,看样子是又被克扣了。
“师姐?”
“嗯?”
齐舒媛对自己的处境并不在意,甚至傻乎乎笑着说:“房间简单,不过好歹有床了。”
被女主的知足常乐震惊到麻木的扶声迟钝地“嗯”了一声。
手上突然传来力道,齐舒媛盯着两人相握之处,语气心疼得很:“师姐的手好凉。”
扶声这才发觉两人牵着手,她将手抽离淡淡道:“有时间关心别人,不如关心自己。”
齐舒媛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掌心:“我挺好的,只是师姐已是金丹,可这身体还是如此。”
魔气与灵力在原主身体里纠缠了这么久,这身体的灵脉十分脆弱,病榻二百年,哪能说好就好。
灵脉如此倒也不影响修行,只是修到一定程度,身体容纳不下那么多灵力,也会落得暴毙而亡的下场。
不过扶声不在意啊,她压根就不想修炼,筑基期时咸鱼是筑基咸鱼,金丹期的咸鱼是金丹咸鱼。
她扶声就要一咸到底!
可现在女主还在关心她呢,扶声好歹也得给点面子,于是撂下一句:“不碍事,天意如此。”
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持续太久,扶声挥手施法,指尖蓝色光点闪动,有些许光点停留在她的发丝上。
“去。”
室内明亮一瞬,再睁眼时所有灰尘都被除尽,地板亮堂得能看见两人的影子。
“这是洁尘术,我现在教你。”
齐舒媛脸上都是崇拜:“师姐好厉害。”
扶声咳了一声,心中赫然,这个洁尘术是入门术法,按理来说会有人教女主,不过想想也正常,毕竟女主是个厄运集合体。
突然想起后期女主入魔时将许多仙门术法改成了要人命的杀招,比如说这个洁尘术被女主改后,一招下去一座城都化成了灰。
扶声看着正在努力学习的女主突然出了一身冷汗,她是不是不应该教她。
不过后悔也已经晚了,女主的悟性可是很高的,这种小术法她一学就会。
“嘭!”
“咻咻咻!”
女主指尖那点微弱的蓝光突然膨胀四散,破碎的蓝光化剑,将这简陋的房间戳得千疮百孔。
有一道光剑还差点伤到女主,扶声迅速出手将那道直戳女主天灵盖的飞剑给击碎,然后她陷入了良久的失神中。
不是说女主是一点通吗?哪里不会点哪里就可以了?
现在这是什么鬼,这真的是洁尘术?
齐舒媛似乎被吓到了,她声音轻颤,整的就是一个弱小无助又可怜,哽咽着:“师姐对不起,我太笨了。”
女主一哭,扶声瞬间觉得是自己错了,或许是她对术法的理解不深,所以不能教人。
自我怀疑一番,扶声默默道了一句“无事。”
好在房间毁了,床还没毁。
“吱呀~嘎!啪!”
那仅剩的床也在她的注视下分崩离析。
齐舒媛露出心痛的眼神:“唔!我的床!”
月亮被乌云遮住,室内暗了下来,再配上女主那凄惨的声音,扶声的心好像也变得百孔千疮。
她食指不自在地动了动,眼神悄摸摸看向身后的女主,看见对方脸上的痛彻心扉之后心更痛了。
她金丹了可以不用睡,但是女主不行啊。
迟疑着开口问:“现在,你睡哪儿?”
女主擦擦眼角的泪水,似乎还没缓过神,声音像浮在云端:“我就睡地上。”
地板被戳出很多孔洞,加之晚上又凉,齐舒媛的被子也已经变成了破絮。
睡地上?别开玩笑了。
“这不行。”
齐舒媛不解抬头:“师姐可是关心我,不过我习惯了,睡得了。”
说完又吸了吸鼻子,极小声地叹息一声。
扶声看着女主可怜的样子,有些受不了。
她心肠软,有些事情发生在她眼前她就忍不住想管一管,这毛病她许久之前就想改,可她改不了。
清合宫的房间都是登记在册的,女主去别的弟子那儿住也可以,只是现在下山太远,若是她御剑带着女主下去,那在门派内又会引起轰动。
思来想去,扶声只能让出自己的床了。
“不能睡地上,睡我那儿。”
齐舒媛瞪大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她赶紧摆手拒绝:“不不不,那是师姐的床。”
扶声见她扭捏,忍不住回道:“我的床有毒?”
这下齐舒媛连头也跟着一起摇起来了,声音结巴:“不不不,师妹不是这个意思。”
“没毒就可以睡。”
见女主还想拒绝,扶声直接将人拉走,然后一把推到自己床上,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帮女主盖上被子。
做完这一切后她就坐到窗边,直接打断女主的欲言又止:“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可以不说,睡觉。”
齐舒媛眨眨眼,还是乖乖地睡下了。
被子里有专属于扶声的味道,是带着苦涩的药味,莫名让人有种安心的感觉。
床上辗转,齐舒媛翻身望向扶声所坐的方向。
那人低着头显然入了梦乡,可她不曾披衣。
翻身下床,卸下所有的伪装,齐舒媛的瞳孔染成血红的颜色。
她就这样站在扶声的面前,看着对方沉睡时的脸,不知在想些什么。
扶声的红衣就挂在床边,齐舒媛挥手,那衣物如同被丝线牵引飞至她的手上。
伸手将那红衣披到扶声身上,齐舒媛又回到了床上。
再次被苦涩的药味包围,齐舒媛突然也困了,如今她不再沐浴在尸山血海中,也没了那些让人作呕的血腥味。
红色从眼中悄然褪去,她竟有闲心去想同处一室的人会不会做一样的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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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洁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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