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良聿和老太太说明来意,在说话时不动声色打量了下对方,发现她竟然完全没有异化的痕迹。
老太太凝神思考了一会,发出了一声恍然大悟的“哦”。
“小区之前的事情啊……”老太太慢悠悠说道,陷入了沉思中。
谢良耐心等候着,一会儿后,老太太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抬起头来。
苍老的眼看了看面前的人,她突然用手拢了拢自己的帽子,疑惑道:“我出来是干什么来着?”
说着,她便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往屋中去了。
谢良聿看了郁沉宵一眼,跟了上去。
老人走到家中,还尝试着想想起自己刚才出去的目的,谢良聿打量了下周围,这是个还算温馨的屋子,墙上挂着一家五口的合照,又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发现还有其他人存在的痕迹。
谢良聿走了过去,和善笑着问道:“老太太,您孙子他们呢,是有事不在家吗?”
听到陌生的声音,老太太抬头看了他一眼,才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我就说是忘记什么了,对了,乖孙孙快放学了,我得早点去幼儿园门口接他去。”
她一边说着,一边连忙往外走,谢良聿看着她的背影,想到某种可能,站着原地没动。
不一会,果然又见她面色如常地进来了,看见了他,还疑惑问了句他是谁。
谢良聿再次看向全家福,上面的孙子分明已经是上小学的年纪了。
他目光一转,在电视柜上看见了个药瓶,是治疗阿兹海默症最常见的药物。
谢良聿走了过去,将药瓶打开,见里面的药已经发霉了,也不知道放了多久。
走出门后,谢良聿回头看了眼,见老太太坐在摇椅上,半眯着双眼,仿佛与整个世界都隔绝了般,是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祥和安宁。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个病,才免于了被同化成为怪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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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天色越来越暗,谢良聿准备暂时先回家。
他本以为郁沉宵会有其他事情,但没想到他依然跟在自己身后,谢良聿想了想,放慢了动作,和人走在一起。
一路上,他都在想着事情,郁沉宵又是个不说话的,因此氛围格外安静。
“脏了。”
一道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谢良聿抬起眼来,颇为诧异地看向声源发出处。
郁沉宵看着他的眼,再次道:“脏了。”
谢良聿又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自己,身上被沾染上的鲜血分明已经清除了,现在衣服整洁干净,绝谈不上脏,但看着郁沉宵直晃晃的眼,他突然意识到对方说的或许是自己被污染,因而算是被玷污脏了?
想到这,谢良聿抬起了自己布满烧伤痕迹的手,在对方面前晃了晃,见他果然往后退了步,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所以这就是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原因?
谢良聿笑了笑,顺从应和道:“是挺脏的,可脏了。”
他边笑着边往前走,没注意到身旁的人没跟上来,而是停在原地,一直看着他走远,目光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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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当又一阵熟悉的悉悉索索声音传来时,谢良聿是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他睁开双眼,将门一把拉开,然而这次却没在门外看见熟悉的身影。
他狐疑回了床上,这次并没有直接睡着,果然在等了一会后,那道声音再次传了出来,谢良聿维持着动作没动,想看看对方究竟是想干什么。
渐渐的,他感觉床上突然有了动静,像是有什么东西慢慢爬了上来,向他靠近。
在那东西盘上自己胸口时,他猛地往前一探,抓住了一道滑腻的触感。
睁眼一看,才发现这东西细长,如同白色软管,赫然就是小白的延长版。
见到这东西,唤醒了谢良聿一些不好的回忆,但那东西见被他拉住,却向他神气的抖了抖细长的身躯,毫无芥蒂地靠近他,竟是在表示亲昵。
但突然,这东西从他手上如蛇般滑走,不见了踪迹。
谢良聿停顿了几秒,突然关上了灯,重新躺下。
一片黑暗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突然,一道刺眼光亮骤然亮起,黑暗顿时被驱散了大半,就在这光亮中,两双眼睛无声对峙着。
谢良聿半挂在床边,看向不知何时藏在床底下的人,觉得诧异的同时又有点好笑。
这算什么?夜袭?
郁沉宵目光看了他一会,默默摆正了头,十分端正的重新躺好,谢良聿甚至能看见一条白影正缩进他怀里。
灯光重新消失,一片黑暗中,四周仿佛又重新回归宁静。
然而身边却突然有道声音响起,郁沉宵侧头,黑暗中,脸上露出了一丝意外的神色。
身旁的人挨着他躺好,像是在面对一件无比正常的事情般说:“怎么睡地下?”
“别说,还挺凉快。”
此时正值盛夏,躺在地上也并不觉得冷,夜风透过纱窗吹入房中,更多了抹惬意。
不知不觉间,谢良郁有点昏昏欲睡,然而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激烈的敲门声,谢良聿猛地惊醒,迎面就撞上了道白影。
谢良聿:……还真是贼心不死。
谢良聿有心想弄明白对方到底想干什么,但现在外面的敲门声激烈,他此刻没有心思再思考这些,便直接起身。
郁沉宵睁着眼睛,发现旁边人起来后,也没动,然而对方似乎认为他睡着了,随手捡起个东西放在了他眼上。
触感柔软滑腻,郁沉宵缓慢眨了眨眼。
那东西感受到他的气息,便立即飞窜逃开了。
谢良聿开了门后才发现,外面的人竟是崔浩。
崔浩应该是疾速奔跑来的,头上大汗淋漓,见到他,像是见到了主心骨,大喜过望道:“谢哥你终于出来了,小露他们被居委会给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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