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凡整个人都惊呆了!
“你说你岳父逼你入赘,他怎么逼你的?拿刀架你脖子上了还是拿你爹妈威胁你了?”
刘孝良脸上闪过一丝羞恼,愤然说道:“他用钱来逼我……”
白小凡还以为到这会儿剧情还会来个大反转,钱玉娘的爹是个什么面善心恶的法制咖,如何如何以小黑屋或刘家人来威胁逼迫他入赘,结果……
就这?就这?!
“用钱逼你做赘婿……呵呵,咋就没人砸钱来逼我呢?”
钱玉娘也忍不住怒了:“你若是不愿,大可告诉我阿爹,你以为我家非你不可?”
“当初若不是我父见你可怜,替你出钱安葬父母,你不过是个无房无地的破落户罢了,能有今日的风光?”
“可怜我父一番好心都喂了你这个白眼狼,害了我一家性命,你还有脸怪我爹?”
她越说越气,身上的血煞之气再次散开。
眼见又要爆发一波,白小凡急忙伸手拦下来。
“玉娘且慢!你若是就这样弄死了他,你们一家的冤情无人知晓,就连你也会受到惩罚,何苦呢?不如把他交给开封府,这等狼心狗肺的男人,就该被公审后当中处决,方能以儆效尤!”
钱玉娘双目血红,猩红的长发和血煞在周身飘飞翻卷,死死地瞪着刘孝良。
白小凡生怕她一个忍不住就爆了,又说道:“想想你爹和你娘,还有你死去的孩儿,他们一定不希望你跟这个白眼狼同归于尽的,对不对?”
钱玉娘的血泪长流:“爹……娘……是女儿对不起你们……”
若不是她当初眼瞎看上了刘孝良这个徒有其表的伪君子白眼狼,又怎会将一家老幼的性命都断送在他手上。
“呜哇——”正当煞气渐渐平息之际,先前被丢在地上的小儿却突然哇哇大哭了起来,甚至还吵她伸出手去,口齿不清地叫着:“娘……娘……”
“娘在这儿!我才是你娘!”
原本还抱着刘孝良的兰娘闻言面色大变,扑过去抱住儿子,拼命地抓着不让他朝钱玉娘爬去。
“不要,娘……娘……”
不料那小儿压根不听她的话,甚至伸手去抓她的脸,白白嫩嫩的小手上,不知何时指甲变长,两下便将兰娘的脸抓得鲜血淋漓。
“我要娘……娘……”
“我才是你娘!”兰娘被抓的头发散落,满脸鲜血,形容狰狞地掐着儿子,“你是我的儿子,跟那贱人无关!”
“松手!你要弄伤孩子了!”
白小凡没想到兰娘的反应这么大,眼看那孩子被她掐得面庞发紫两眼翻白,赶紧上前将那孩子从她手里抢过来。
兰娘还想去抢,却扑了个空,顿时嚎啕大哭起来,“你这妖女抢我儿子,我要去衙门告你拐带……”
白玉堂掏出块腰牌来,冲着她亮了一下:“那还正好,我们就是开封府衙的人,正好带你们夫妻回去,听听你是如何将人家孩儿的魂魄拿来给你儿子续命的。”
“你怎么知道?!”
兰娘先是一惊,脱口而出便知道自己说错了,立刻改口。
“就算你是官府的人也不能血口喷人,我们不过是普通百姓,哪里知道什么神神鬼鬼之事。你们当差的不去抓这恶鬼,反倒来欺负我们寻常百姓,我们定要向包大人讨个公道!”
“真是死到临头犹不自知。”
白玉堂手一抖,甩出两根绳子来,将刘孝良和兰娘从头捆到脚,绑了个结结实实,然后冲着展昭一笑。
“展兄,剩下那两个就交给你了。”
白小凡顺着而他示意的方向一看,呵,一个浑身血的女鬼钱玉娘,还有个半身血半死不活的老妇人。
真不愧是锦毛鼠,自己怕脏了手的,就赶紧甩给别人。
刘孝良和兰娘还想开口,却已经被白玉堂连嘴都封上,一手牵着两个绑成陀螺的人,另一手还掏掏耳朵,一脸受不了的表情。
“五爷我只管抓人,不管断案,你们要喊冤要申诉要告状,找包大人好了。”
展昭没搭理他,先去看那几个被白小凡丢到角落里的结界泡泡。
白小凡赶紧解除结界,把里面的衙差还给他。
展昭冲她点点头,难得露出一点笑容,“多谢姑娘相助。”
一边说着话,一边伸手拍醒了那几个衙差,让他们从屋里找出块门板来,将那老妇人放上去,两人一前一后抬回开封府去。
钱玉娘从那小儿叫了声“娘”之后,整个鬼就变得呆滞了,飘在半空中,血红的眼珠一转也不转地盯着白小凡手里的孩子。
“他……他是我的孩儿?”声音小小的,带着几分虚弱和难以置信,可更多的的期盼和希望。
说来也怪,在兰娘怀里拼命挣扎的小孩,到了白小凡手上,竟然乖乖巧巧地一动不动,只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还望着钱玉娘,完全不害怕她那可怕的模样,还伸出一只手咬在嘴里,含糊地叫着:“娘……娘……”
白小凡哪里知道,只能含糊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你若想知道,就一起去开封府呗!”
钱玉娘这会儿再看那小娃儿跟看眼珠子似的,赶走赶不走,别说是开封府,就算是阎罗殿,她也敢去闯一闯。
白玉堂见状暗暗松了口气,然后丢给展昭一个得意的眼神。
看吧,你带着五个人都差点折在这里,还不如我带着一个人管用。
不光能打能扛还能忽悠,三两句话连血煞恶鬼都能哄走了。
展昭压根没搭理他的眼神官司,反而望向白小凡,“酒楼精?”
“我叫白小凡!”白小凡赶紧自报家门,克制住内心的(撸猫)冲动,脚趾扣地,“我……能去开封府听包大人审案吗?”
“当然能!”白玉堂抢着说道:“这次还多亏了你,回头我替你向包大人请功,少不了你的赏钱!”
一行人/鬼/妖精就这么浩浩荡荡地从回了开封府,若不是一路上有展昭施展结界幻术遮蔽了路人的视线,就他们这队伍的组成,就能吓死一票路人。
白小凡早就听说包拯有着“日审人、夜审鬼”的美名,这次人和鬼一起带回来,哪怕已经到了深夜时分,开封府内衙中依旧灯火通明,似乎早已有准备,就等着他们将人犯带回来。
只是比他们到的还早的,竟然是几个和尚,抬着一具盘膝而坐七窍流血的尸体,站在府衙大堂正中。
一看到跟着展昭白玉堂等人进来的钱玉娘,其中一个和尚便变了脸色,指着她叫道:“觉晖师父身上的血煞之气,与这女鬼身上一模一样,定然是这女鬼害了觉晖师父!”
白玉堂一看那尸体的死状,就嗤笑一声:“明明是反噬而死,怎么不先去查查你家大和尚做了什么好事,就一口咬定是别人害的?”
“肃静!”
包拯在堂上一拍惊堂木,额上月牙白光一闪,便是钱玉娘这等血煞之气形成的恶鬼,也感觉到无上压力,顿时跪倒在地。
“民女钱玉娘,有冤情要诉,请包大人替民女做主!”
“你有何冤情,且一一诉来!”包拯眼神肃厉,扫过堂下众人。
白小凡都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感觉面前这位夜审鬼的包大人比传说中的要威猛肃杀得多,不知是不是为了镇住那些恶鬼厉鬼的缘故。
钱玉娘应了一声,便将自家父亲如何相中刘孝良,替他安葬双亲后,将他招为赘婿。原以为是给女儿找了个靠山,却没想到是个全家招来个杀神,短短三年间,钱父意外身故,钱玉娘难产而亡,钱母见女儿一尸两命后,卧病不起,没多久也撒手人寰。
一个本在汴京城堪称小富之家的钱家,就因为识人不清,搭上满门性命不说,刘孝良还听兰娘说钱玉娘死时血染红衣,恐成厉鬼,便去惠明寺求觉晖和尚写了道镇鬼符,将血衣和钱玉娘的心脏镇于青晖桥下,若被千万人踩踏之后,便会灰飞烟灭,永不超生。
若单单是如此,钱玉娘或许真的已经灰飞烟灭,可他们连钱玉娘难产生下的孩子都没放过,用那孩子的魂魄,去替兰娘早夭的儿子续命。
然而母子连心,钱玉娘保住一丝魂魄,哪怕刘孝良假装将她下葬,实际上却分尸弃于八方,依然吸收了足够多的戾气,终成恶鬼,借着今夜的血月之光,化为血煞前来找刘家人报仇。
“不可能!”惠明寺的和尚断然否认:“觉晖师父德行高尚,若非你十恶不赦,又岂会给他们镇鬼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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