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浦东进门时,九戚闻声侧开身子,此刻王浦东视线无阻,立马就看清了书房情形,何应雄的左臂黑血扰得他心头一怔,下意识就想抬手查验。
可下一秒,王浦东感觉手心一热,却是被人握住了。
他一晃回过神,抬眼去瞧正对上九戚的眼睛,他听见九戚道:“有毒。”
王浦东晃了晃神,方才一瞬间,他似乎感受到了九戚眼神闪过一股关切。
王浦东微微挑眉,可他想要再次确认时,他感到手掌心一空,九戚已然放开了他的手。
他的神情又好像没有变化,王浦东默了默,也恢复了常态,转身将两个人推至九戚面前。
那是一个妇女和一个小男孩,两人衣着华丽,但此刻俱是发丝凌乱,满目慌张,只喃喃自语:“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王浦东:“这应该是同知大人的夫人和儿子。”
他原本带着几人去巡查其他地方,此刻急忙赶回来,是因为带来了两个人。
九戚面色一喜,忙上前一步问道:“你二人今夜可曾看见什么?”
可那妇人的眼睛依旧瞪得很大,只一个劲重复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人显然已经疯了,而那小男孩也是一样的,双目木愣,毫无生气,不管询问任何,都是闭口不言,便好似痴傻了。
九戚抬头,便看见王浦东冲他摇摇头:“找到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
此刻九戚闻言虽有些失落,但还是放弃了,只随口问道:“你们在哪找到的?”
王浦东:“同知大人的卧房,那里有一间密室。”
九戚挑眉:“密室?”
王浦东:“是。”
九戚:“带我去看看。”
在九戚的带领下,一行人进了卧房的密室。
这一处密室设得极好,以床铺为掩,隐蔽至极,如果不是王浦东反复查验,根本发现不了。
九戚在指引下当先前行,王浦东在其后看着何应雄的夫人孩子,一行四人便进了密室。
这间密室很大,内里有烛火照明,室内景象一览无余,一张供台,三两书架,便再没有其他东西了。
那张供台之上,是一尊佛像,听说何应雄信佛,若是在家中供奉一尊佛像,也算平常,而且佛像九戚仔细检查过,没有任何问题,应该只是寻常求财升官之意。
另一侧的王浦东则在翻找书架上的书,他随手翻看了一部分,忙摆了摆手驱散面前飞扬的尘土,不禁感慨:“这间密室是有多久没人打扫了,这么多灰。这都是一些普通的书籍,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九戚却是听见这话一愣,转身走过去:“你刚刚说什么?”
王浦东忍不住被呛得咳嗽起来:“咳咳咳……我说就是一些普通书籍,没什么特别的。”
九戚眼眸一亮:“不对,是灰尘!快找找有没有什么地方是没有灰尘的?”
两人顿时忙碌了起来,一顿翻找之下,终于在最尽头书架的一处角落,发现了没有灰尘的地方。
王浦东:“看这形状,像是之前放了一本册子之类的东西。”
九戚:“可是究竟是少了什么呢?这里的东西又是谁拿走的?”
何应雄的夫人突然间尖叫:“花名册!”
王浦东激动地问道:“什么花名册?在哪?是不是就是这书架上少的东西?”
那妇人却是好似突然间表现得很害怕,抱头大哭,一个劲摇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王浦东激动间抓住那妇人的胳膊,追问道:“什么花名册?!”
可得到的答案依旧是那句不知道,他有些恼怒,却是被九戚拦住了:“人已经疯了,怕是问不出什么了。”
王浦东虽然也很着急,但事实如此,他也知道急不得,便只能作罢。
清查完同知府,一群人便回了衙门。
一夜之间,同知府上满门丧命,况且作案之人,还牵扯十一年前旧案,是必定要上报天听的,这一夜鹤州城的府衙里,众人无眠。
临近熹微时分,验尸的仵作终于呈了一份验尸报告。
九戚看着案台上的结果,沉默不语。
和他的推测一致,何应雄左臂处的毒,与十一年那场旧案所用剧毒一致,此毒独特,别处伪造不得,如此便可确定凶手是激浊的人了。而这毒,便是使得何应雄丧命的关键。
只是让他不解的是,那墙上的字迹,竟与十一年前那场旧案不是出自一人之手。
还有那身上百余道刀伤,刀刀避开要害只留于皮肉,腹部一箭更是让何应雄困于柱上,无法逃生自救,只能无用挣扎,然后一点点感受到自己毒发,生命流失,终至死亡。
对一个人来说,最恐惧的不是死亡,还是死亡的过程,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点点靠近死亡却无能为力,会让一个人走向绝望。
若非深仇大恨,怎会做到此等地步。
九戚正一脸沉重,王浦东却是敲门找上了他。
王浦东开门见山,直接将同知府上清理的结果告诉他:“都清理完了,除去少数几具完整的尸体,大多数尸体都像我们看到的那样,已经不成型了,可我们比对过了,这些碎尸里,没有同知大人的断臂。”
九戚与王浦东想到一块去了:“被激浊的人带走了。”
十一年前青栖县命案,十二位官吏头颅皆无,无论众人如何寻找,依旧没有半点痕迹,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如今看来,是早就被激浊的人带走了,以他们的手段,十一年前能带走如此数目的头颅,自然如今也能轻易带走一条手臂,而且绝不会让他们找到,对此两人都并不惊讶。
九戚:“现在若是想查激浊,恐怕要去找一个人。”
王浦东:“谁?”
九戚:“十一年前处理那场旧案的捕快——闫煦。当年的人都已经不在了,只有他还活着,听说前年已经请辞回乡了。”
王浦东不解:“为何?”
九戚:“对外称是得了痨病,命不久矣。”
九戚突然笑笑:“可我并不这么认为。
文中*激浊扬清,摧邪显正。
引自宋?释慧开《执剑吕洞宾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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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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