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预知梦(十八)

某仓库夜间看守老张:“当年的失火案我当然有印象,后面几天我们都各自检查了自己仓库的设备。

曹老板那几间仓库建造时间比较早,设备也最陈旧,而且据说曹老板的二号还是三号仓库,还有钱老板的一间仓库是乱葬岗,之前好像偶尔会闹鬼,换了两个人,最后还是老蔡八字硬,能抗下来。”

某仓库搬运工老王:“那个时候最大的矛盾吧,就是很多货一起进去的时候会抢人,没货的时候很多人在附近闲逛,还可能去隔壁镇碰运气。

我记得因为抢人的事情,曹老板和商老板还打过几架,也不知道后来曹老板的货仓失火跟这个有没有关系。

不过那都是火灾前两年的事情了,那一年他们好像合作了一个什么项目,关系还挺好。”

当时拥有两个仓库的钱老板,“什么乱葬岗、邪门事都是无稽之谈,无非就是几个小屁孩装鬼吓唬人而已,我就差点被吓了一跳。

对,有一间据说闹鬼的仓库就是我的,那一天我临时去仓库取东西,就有两个看起来还挺高的半大小伙,从隔壁的货仓爬出来,还听到老刘的叫骂。

谁知最后传来传去,变成了我家货仓闹鬼,警察同志,你说这叫什么事啊。你问时间,失火前后?

我想起来了,是在失火前,因为我当时气得回了趟老家,喝别人的喜酒,本来不想去的。一回来就听见说老曹的货仓失火,对的,没错。”

白止在接到任务后,扩大搜索范围,把时间集中在失火案发生的前后六天,在这六天内,镇公安局接到有记录的报警记录一共十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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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分别是:

1、七月八日孙姓镇民报警,家里遭到失窃,丢失了自己女儿收到的大学录取通知书,经警方查明,最后抓到嫌疑人李某,系亲属犯案。

因为不满同一族亲的女儿考上大学,自己儿子高中可能都无法毕业,于是偷了录取通知书,让其儿女无学可上。

2、七月八日古姓镇民报警,说自己丈夫失踪,而经过警方调查,其丈夫并不是失踪,而是参与赌博在隔壁城镇被抓失联。

3、七月八日腊姓镇民报警,说自己老婆和情夫私奔,要求警察把人抓回来,后经警方查明,其妻子只是因为不堪其丈夫长期家暴,带着孩子回到老家,找到其妻子后,交由镇妇联处理。

4、七月八日罗姓镇民报警,说和他相依为命的弟弟失踪,虽然时间未满24小时,但涉及到未成年小孩,又因为罗家只有兄弟两人,警方当晚在附近搜索未果。

第二天哥哥到警察局撤销报警。

5、七月十日孙姓镇民报警,说家里的三只母鸡丢失,经警方查明三只母鸡系孙某自己卖掉,孙某原想嫁祸给隔壁邻居,再敲一笔。

6、七月十一日周姓镇民报警,说自己在家原本想要休憩的院子被撞倒,把道路堵塞,严重影响自家出行,周姓镇民于七月七日回娘家省亲,回来后第一时间报警。

警方调查后,判断栅栏是由小型交通工具撞击,推测案发时间在深夜所以缺少目击证人,七月十三日,周姓村名进入警局大骂几名警官后回家收拾了院子。

7、七月十二日刘姓镇民报警说北边仓库那边有陌生人员,疑似小偷。后经警方查明,该人员是由镇村委会委派,对全镇范围的短期工进行资料登记。

这个背景其实也比较简单,根据市里下达的文件精神在荔枝沟进行安全大排查。荔枝沟暑假有大量短期工,所以村委会才派人在全镇范围内收集短工名册,需要登记姓名、年纪和身份证号码。

8、七月十二日倪姓村名报警说自家哥哥、嫂子要争夺父母给他的遗产,警察也上门进行调查。倪家老两口一直是哥哥、嫂子照顾,但是无奈父母都偏心幺儿。

虽然在赡养上弟弟基本没有尽到半分责任,但是父母经不住他的软磨硬泡,还是把镇西边的一套老宅一分为二。

没想到父母走后,弟弟想把房子据为己有,拿着父母签字的协议想把哥哥、嫂子扫地出门。虽然最后签字的协议被裁定无效,但房子还是被弟弟分走一半。

9、七月十二日廖姓镇民报警说自家商铺近日有街溜子捣乱,上门收保护费。警察派人过去后,发现是几个辍学的少年,看了几部警匪片,学人染了黄毛。

为首的一个人姓马,想要做荔枝沟沟霸“马浩男”,报警后警方把三人都带回警局尽心批评教育。几人表示会把头发染回来,找个地方好好打工,绝不再犯。

10、七月十三日镇北有人报警,说自己无故被拖欠工资。警方上门后两边各执一词,老板说工资前几日已经发放,而报案人说并没有收到。

经过调查后发现,老板这几天因为天气原因货物回款周期比以往慢了几天,但是拿到货款的第一时间就给几人结清。

匆忙中这一次并未签字,而报案人正是看准这一点后报了假案,最后该镇民在公安局被拘留几日。

11、七月十三日王姓村民报案,说自己丢失了一辆摩托车,本人因为老家有急事回去了一个星期,等他回来发现自己开了好几年的摩托车不见了。

之前也偶尔会发生摩托车不见的情况,但多半都是附近的小孩骑出去玩,可这一次已经过了一周多时间,他才确实是真遭了贼。

经过警方调查,摩托车失窃时间大致是在七月十日晚上,警方在全镇范围进行搜索,并没有发现。

叶迦回到镇公安局,这才发现自己衬衣已经全部湿透,他前额的头发被汗水打湿,一缕一缕搭在一起,饶是如此也丝毫不见狼狈。

他似乎有些发现一进门就和白止进了办公室。

叶迦把资料平铺到桌上,白止赶紧递过去自己整理的结果。

荔枝沟在这段时间发生过性质比较恶劣的、造成重大经济损失的案件也就只有三号仓库的失火案。

但这件案子并没有明显的人员伤亡,于是叶迦做出判断,这起火灾可能是多米诺骨牌的第一块,之前或之后引起的连锁反应也可能是导致预知梦杀人案件发生的原因。

叶迦讲述了自己今天的发现。

“你的意思是恶作剧?”白止用不同颜色标注起这些线索,他觉得有这个可能。

他试着分析道,“上面这位钱老板和其他工人的口供说了,当时仓库有闹鬼的传说,很可能是有人闲着无聊。白天做完一天的工作后,晚上还有精力找些其他乐趣。”

叶迦点头,“钱老板和曹老板的仓库都有乱葬岗的传说,所以把吓人的地点安排在他们这儿。而据钱老板的口供,装鬼吓人的不止一个。”

白止眼睛一亮,这次案件一共有三个人丧命,如果是复仇那造成之前悲剧的就绝不会只有一个人,当然三个人最好。

“有没有这样一个可能呢?”叶迦合理地发挥着想象力,“当时做短工的某两个人在晚上装鬼吓人,比赛看谁吓得人多。

看守老张的口供说三号仓库换了好几个人,那说不定换人的频率就是他们打赌的赌注,后来蔡老汉来了,说是八字硬当然也可能是他胆大。

失火那天晚上,两人提前给蔡老汉打了电话,接着就在三号货仓准备起来,因为蔡老汉胆子大,他们想用一点其他手段。

但他们万万没想到,那天蔡老汉居然吃坏了肚子,在等待他的过程中不小心引发火灾,那里杂物多,火势一下失控,两人很害怕,于是先逃跑了。”

“这样的分析比较合理,接着还有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白止指着七月十三号的报警单说,“这辆摩托车失窃的时间在火灾发生当天,这两个人害怕自己受到牵连,于是想骑车逃跑。

可能还不止,他们最开始按照平时熟知的路线,说不定还撞坏了别人家休憩的院子。”白止在地图上查找起来,“如果是从三号货仓那个方向骑过来,确实是有可能西北角这里。又加上他们当时比较害怕,所以在路上出了车祸。”

“嗯,我能想到的也是这些。”叶迦很欣慰白止的成长,“接着两人逃跑后,到其他地方等到风声过去,发现警察并未追究责任。

如果按照目前我们的推理,我们还可以继续往下追查。”

白止明白了,“既然交通逃逸案和摩托车失窃案都和那两人有关,那么我们再查查这两件案子又带来了其他什么震动。”

一个小时后,镇局传来确切消息,事情果真如叶迦所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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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名案集Ⅱ刑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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