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子时,骤然而至的雷声惊醒了黑夜,沉睡的未知被唤醒,暴雨倾盆而下。
这个时间,街上没有一辆车驶过,只有路灯昏黄的光与黑夜做着无谓的抗争。
不,在这条被遗忘的深巷,还有唯一的光。
这里有过巷子吗?
这里有过一本书。
哒……哒……哒……
怀中抱着一本书,君故吟向着深巷中唯一的光源狂奔,手中的伞在暴雨的攻打下顷刻间缴械投降,校服的衣角已然打湿。
“您好,欢迎光临…………您好,欢迎加入无名书店。”
机械音的播报在雨夜中显得突兀,紊乱一刻的声音让人无端联想起一些怪谈。玻璃移门上的告示被风掀起,在君故吟推开门的那一瞬打落泥淖。墨迹在雨水中晕染,很快模糊了彼此。
“对不起,对不起,这雨实在太大了,我在门口站着就好,雨小些后就离开。很抱歉弄脏了地板。”君故吟收起伞,连带着伞上不可知的纹路一并收起,放在一旁沥干,向着货架间正在整理书的青年道歉。
“不用介意,”云斜打量着来人,露出一个温和的笑,试图安抚少女的情绪,“你随时可以进来休息。对吧,店长。”
最后的请示是对着灯影昏黄的地方说的。
“嗯。”一个简单的音调,却也证明了说话者的地位。
君故吟这才看清那边不止有一个人。
疑虑涌上心头,恐惧在心底慢慢发酵。
轰隆!
雷声大作。
不知何时,陌生的青年已来到君故吟身前。那是一张与货架间的青年极为相似的脸,两人的气质却是天差地别。
“真的害怕?这可不好。”青年凑得更近了些,打量着君故吟略显紧张的神情,余光瞥向收起的伞。
“云涯,你莫吓到她了,书店好不容易才招到最后一个员工。”女人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柔和却又使人不得不相信。
员工,是那张告示?
君故吟回忆着进门前的匆匆一瞥——招聘管理员/审核员/看官共一人。
行楷的繁体字中像是有着某种倔强的情绪和固执的骄傲。
衣服不知何时已经干了。
“我是慕歌。你不用担心,这里的大家都没有恶意。”慕歌拢了拢披散下来的长发,向君故吟柔柔一笑。这是位温婉的江南女子,浅笑晏晏。而她眉眼间的英气却似乎又在告诉君故吟,眼前的女子并非弱柳扶风。
“慕歌姐,你这话说的,像不像电视里放的反派的标准话语?”云涯耸了耸肩,干脆的退开几步,反驳一句,语带揶揄。“不过有一点说对了,我们确实没有恶意。毕竟以后就是同事了,这点同事关系还是要处好的。以后可就是过命的交情了,关系处不好会很麻烦的。”
“同事?”君故吟换了只手拿书,所谓的书也不过是一本无名的画册罢了。
“是的,愿意或不愿意,至少我们的立场相同。别在门口站着了,进来坐下吧,我们有很长的时间可以慢慢聊。我是云斜。”云斜从货架间抽身,抬手指了指灯光昏暗的地方,那里有桌子和沙发。
“时间差不多了,寄雪也下来吧,小秋的活全让你干了,他倒是乐得清闲。”向着二楼喊了一声,云斜信步走入阴影中。
“书店不会随意招人,你是最后一个,无论你的害怕是真的还是假的,你能在这个时间点找到并走进这里,你都不是,也不会是一个普通的人。云涯。很抱歉吓到你了,虽然你应该并没有被吓到。”云涯看了君故吟一眼,跟了上去。
“有道理。”君故吟点头,不置可否。
门外仍是暴雨如注,如此脆弱的玻璃门却隔开了所有的声响。
这里太过安静。
“这个时间段不会再有客人来了,这一点,你可以放心。”慕歌做出一个邀请的动作,示意君故吟跟上。
“这是宿命。一切的偶然都是命运的必然,我们注定会在这里相遇。”
君故吟看着慕歌的背影,又是这种感觉,她的话语中有着某种特殊的规则。
“我是言灵师,不用再猜了。”慕歌没有错过君故吟的疑惑。
“明白了。”
“小秋,起开点,躺够了就让让,没躺够就起开。一张大沙发硬被你当成床来躺了。”
“话不能这么说啊,慕歌姐,我可是伤员。伤员!”沙发上躺着的青年不过二十上下的年纪,闻言大声的抗议着,身体却诚实的移向沙发最边上,乖乖的坐正。
“你这招也就骗骗寄雪那个老实孩子。受伤可能是真的,但你喊伤员肯定是为了逃掉干活。”慕歌不为所动,在沙发正中坐下,示意君故吟坐在她旁边。
好像有什么人设崩塌了。原来温婉都是装的吗?
“我是任回,算是这个店里的店长。”任回放下茶杯,简短的自我介绍了一下。
“这里是禹贡扬州的无名书店。不知道你是否听过【书】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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