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衍虽不知道到底下行了多久,但是能感到下行了一大段距离,毕竟他走了近半个时辰。见到梅花的那一瞬间,司徒衍感觉有些恍惚,十分不真切,这一幕感觉似曾相识。司徒衍在下来之时虽然对此地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想,但是详细情况还是不怎么了解的,所以遇到眼前境地只能且行且看。
司徒衍挥挥手施了个漂浮咒,一步一步向着那梅花树走去。边走边观察着四周,还要警惕那梅花树是不是有什么古怪。比如梅花突然化为飞刀,杀他个措手不及;或者梅花树突然活起来,暴起杀他个片甲不留呢?
但随着对梅花的靠近,司徒衍可以感觉到花瓣散发出的灰色荧光越发亮。司徒衍不确定是不是刚刚照路的灯光染亮了花瓣还是自发亮起来的……
为了证明到底是哪种情况,司徒衍双指微捻。咒诀解除,四周迅速被黑暗吞没。但在火光彻底熄灭的那一刹那,梅花树突然亮光大盛。为了不让自己陷入过于被动的境地,司徒衍立马将右手中的火光重新燃起,四周恢复光亮。他本就无法分辨出颜色,若是真陷入这昏暗甚至可以说是黑暗的境地。如果此时梅花突然化刃攻击他,在如此密集的攻击里他仅仅只靠盲躲,能不能全身而退还真的不好说。
出门接活除妖就接活除妖,不过司徒衍可没打算把自己的一条小命给搭进去,更何况是如此不安好心的邀请。说是请他来除妖,实际上把他喊来当花肥,也不知道是他太弱还是怎么了。怎么就给了这个高员外一种他很好欺负的印象。“梅花啊梅花,你这么一挡,我可真没话讲。”司徒衍停下前进的脚步,盯着前路思索了半刻。
“三。”话音刚落,司徒衍便如离弦之箭转身向来时的路飞了出去。主打一个出其不意。“大不了赔钱,为高员外这么个人搭进去自己可划不来。我是游客,现在只是来预览而已,梅花大侠放我一马。”
“轰隆”一声,背后石门无情地关上了。很显然,梅花大侠并不打算放过他。
不放过就不放过,司徒衍从一开始打算逃时便没真的打算能成功逃走。回忆此前经历他已经记起来这个梅花是什么了。那年自己十二岁,老爷子觉得自己长大了,应当试着接触真实的除妖现场了。于是就在那月接的邀请中寻了看似简单的一个。
只记得那个时候,去了小村庄。见了那作妖的梅花树。这梅花早已经有了灵智,之后便开始作妖,“残杀”百姓。具体怎么个方法谁也不清楚,只是中招的村民纷纷一夜之间苍老十几岁。起初只是几个人得此怪病,到后来生病的人越来越多,大家才怀疑是不是妖物作祟。司徒衍与司徒老先生到此地询问妖物信息,大家都说是苍老前一天梦中见一身姿曼妙的仙女,不知不觉中便心驰神往。之后一觉醒来便会苍老许多。村中也有人尝试不睡觉来与此妖物抗衡,可根本一点用也没有,之后才请了除妖师,也就是司徒老爷子。
好巧不巧,司徒老爷子那次下山带着司徒衍去历练。
司徒衍与老爷子初入小村,每家每户的生活都十分安宁、祥和,村民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反观别的深受妖物祸害的村子,村民都是民不聊生。老爷子一进村就发现了不同,但是面色却未变。司徒衍只是觉得这里与自己想象之中大相径庭,嘴唇微动,几欲过问。老爷子察觉司徒衍的动作,只是对司徒衍笑了笑,并没有答言。见爷爷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司徒衍也就不在过问。只是安心地走他的路。
许是村子太小,司徒衍与爷爷没走一会便来到了与村长约定的建在村子中央的宗祠之前。
从远处看,这村长头发花白,眉毛也白,嘴唇更白。站在晨光里,阳光亮,人也更显苍白。一阵劲风呼啸而过,司徒衍默默为老人家在心里捏了一把汗,生怕风把人给吹倒了,吹得一命呜呼了。村长身后跟着一个年轻人,微弯着腰,一副谦卑的样子。村长或许是真的老了,眼睛看着远方都快眯成了一条缝,头还在左右小幅度摆着,尽力看清来人。司徒衍盯着老人的动作,在心中默默道着:“费劲。”
直到走至距离老人大约两百米时,老人眯着的上下眼皮才彻底分开,瞬间化为眉开眼笑。司徒衍心中默默吐槽一句:“完了,本来还能看见一点眼睛的,现在一点也看不见了。”
待司徒老爷子走近,村长与司徒老爷子亲昵地握了握手。“是司徒老先生吧?”那村长仿佛笑容定在了脸上,在见过他们两之后他就没见对方笑容淡过,互相之间的交谈若是不了解情况的人或许会以为是许久不见的老友。不知是不是对方除妖心切,司徒衍只见那村长越走越快。很快就不见自己爷爷与村长的身影。司徒衍有点不安,开始询问那个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副村长。副村长笑了笑:“或许村长他们有什么要事相商吧,走得急了些。”此种境地,除了继续跟着副村长走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天色渐晚,司徒衍内心的不安躁动起来,每走一步心就加速跳起来。
似是察觉到司徒衍的不安,副村长安抚道:“村长或许是与司徒老爷投缘,聊得久了点。既然您是村长邀请来的客人,村长不在,我理应招待您。所以不必担心。”
司徒衍皱着眉头,看着前方爷爷消失的地方简洁回答了个“嗯”。副村长也不再多话,只是慢慢加快了脚步,引着司徒衍向一家客栈走去。
那时司徒衍尚且年幼,涉世未深。以为爷爷会在客栈等他,也就顺着副村长指引去了这家名叫“国香”的客栈。
副村长带着司徒衍来到一间上等房住下。这客栈几乎间间灯火通明,大厅一棵高达三楼的枯萎的梅树枝上系着一片片红绸。微风一吹红绸满天自由飞舞,由此可以大致联想到当年此梅树满树殷红的盛景。
司徒衍临窗而坐,盯着梅树出了神。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看着这梅树就移不开眼,且越看越觉得此树不一般,越看越真实,好似它并没有枯萎,更觉得它枝子上的梅花还在一朵一朵地绽放。微风一吹,梅花瓣夺枝而出,红霞满天。朵朵随意翻飞,落于司徒衍眉间、唇间、身上。而司徒衍却并未觉得有何不对劲,看着就好似盯着美丽的梅树入了迷。
“司徒衍?”“司徒衍?”“司徒衍!”一声比一声强烈的呼唤,在司徒衍脑海中荡开。末了还传来一句骂声“嘿,你个蹩脚玩意。”
老爷子正与村长谈论着妖物作祟的细节,一不留神听得入了迷,忘了自家小混蛋也跟着来了。一回神小家伙早已不见踪影。喊了三声也不知道应一下!也不知道哪里玩去了。
村长见司徒老爷不再前进,便盛情邀请道:“走了这么久也说了这么久,贵客不如随我回陋室,这妖物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不急于这一时。对贵客招待不周才是我之失职。”
司徒老爷子是个直接的,不喜那些弯弯绕。“我还不渴,早除完你们早安宁。再说了,我还要去找我家那小子呢。小子打小就顽劣,一会不见就不知道能给我捅出多大的篓子。”
村长笑了笑:“原是忧心小少爷,那您大可不必如此担忧,副村长会照顾好他的。”
司徒老爷子并没有回话,只是施了个追踪符,找他家司徒衍去了。独留村长一个人在原地是跟上去也不是,留下来也不是。最终只好叹了口气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司徒老爷子追着符走了一会,司徒衍的护身符突然亮起红光,这说明司徒衍此时遇到了危险。老爷子急了起来,毕竟自己带孙子除妖,却自己把孙子弄丢了传出去是怎么个事儿啊?还不得给那些个什么除妖世家给笑死?
司徒老爷子挥袖甩出一张日行千里符瞬间来到了司徒衍身边。
之间湖中一小洲上生长着一系满红绸的梅树。那树看似枯萎实则内里生机流动。而树下则躺着双目无神呆呆看向天空的司徒衍,树的根系将司徒衍围困其中。显而易见,这树是在夺取司徒衍的寿命来供养自己生机。
老爷子看着树,一脸了然的表情。看来此行要除的妖,想必就是这颗梅花树了。只是这树......似乎还是有点不太对劲的样子,整座村庄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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