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任凭司徒老爷子说什么,司徒衍也听不进去了,只是在自己的识海里一味的追着梅妖乱砍。但身处梅树边的司徒老爷子却可以看到司徒衍发尾的灰白在一点一点的向上爬,若是爬至头顶,不用想也可以知道定会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了。
眼看着事情渐渐脱离自己掌控,司徒老爷子急躁了起来。以至于并没有发现梅树的变化。司徒老爷子依然与往常一样躲避梅妖攻过来的树枝,在双方错身而过的一瞬间,那树枝突然化为数只蝴蝶,向着司徒老爷子猛冲过去。司徒老爷子一个激灵,心念一转,一堵风墙瞬息已成,将那一只只蝴蝶撕扯、破坏。司徒衍的头发又白了一大截。
“唉,不管了,有什么副作用以后慢慢调养恢复吧,现在只能强行救人了。”司徒老爷子叹了口气,在又一轮树枝即将攻击而来之时,瞅准时机,从树枝缝隙之中窜了过去。一息之间就已经来到了司徒衍身边,一手刀将缠在司徒衍周身的树枝全都斩断,干脆利落地拉出司徒衍就飞出了梅树的控制范围。
救出了司徒衍,老爷子正准备将司徒衍放在离梅树较远的大石墩子旁。抱起人来到石头边,正要放下,树丛中却突然冲出一个浑身脏兮兮,头发乱如杂草,衣服上一个洞连一个洞的小孩。
那小孩假意冲向司徒老爷子,临近时突然急刹,直接扑向了司徒老爷子。在旁人眼中就好似,顽皮的孩子一路疯跑,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大人。小孩极力停下脚步,可还是不小心扑到了大人身上。司徒老爷子见对方周身没有那梅妖的气息,知道这孩子与梅妖没有关系,便好心伸手扶了一下。
小孩在碰到司徒老爷子的手的瞬间,低声说了一句:“你和他们不一样。”然后将手中纸条塞入司徒老爷子手中,便跑了。
司徒老爷子则在周身竖起了风墙,屏蔽外界一切,然后打开了小纸条。
纸条上歪七扭八的写着:“快桃,村长和梅书是一火的。阵个村子他们豆是一火的。”
司徒老爷子皱了皱眉,其中好几个字他认了好一会才认出来,看来这孩子是没读过几天书的。虽错别字很多,但是不影响司徒老爷子理解他的意思。
司徒老爷子走出风墙,司徒衍则被护在其中。本来知道他们是一伙的之后,这树管与不管已经没什么必要了,但是总留着这么个祸害也不是个事儿。所以司徒老爷子还是决定将它除去。
老爷子来到湖边,竖起一道强劲的风墙,将梅树围困在它的小领域之内。这时,好久不见的村长却突然出现。他带着村里为数不多的年轻人,拿着许久没用过,刀口有的生锈有的钝了的斧头、镰刀向着老爷子冲去。老爷子讥讽一笑,召出风来将人困住。
“别再往前,不然风刃可不长眼。”有的人不相信老爷子的话,认为他是在吓他们,让他们不敢向前,其实真前进了啥事也没有。于是他们挥起自己的工具向风墙砍去。一瞬间火光四射,工具被风墙平整切断。有的胆小的村民瞬间吓得瘫坐在了地上,没有人敢再动一步,包括村长。
司徒老爷子先是将风墙延伸,斩断梅树那不断向外蔓延的根系。做好这一切后,老爷子飞入墙中,与梅妖打斗在一起。二人打得难解难分,谁也不领先谁。
“呵,我就说不能放着小兔崽子不管吧,你偷了他的东西才和我打个平手。不然,早就送你去见那过世的妖王了。”司徒老爷子咬牙切齿地说了这一句话后,又继续和妖物打了起来。动静太大,将昏迷中的司徒衍给震了起来。
“爷爷,我是不是又给你添麻烦了?”司徒衍面无血色,头发还是灰白,无意识的微动嘴唇道。
“臭小子,当初爷爷捡你回来就是为了找麻烦的。你不给我找找麻烦,我还嫌找了个小子没别人家闹腾,给人看笑话呢。”老爷子用心念传音给司徒衍道,语气是说不出的和蔼。
司徒衍没有回话,只是咬紧自己的下唇,眼尾发红,眼泪在眼里打着旋儿。他在为自己刚刚的不成熟以及因为妖物的话怀疑爷爷的行为而内疚、自责。
由于二人一直分不出高下,司徒老爷子只能动用杀手锏了。他强行逆转血脉,恢复自己的真身,几招之内胜负已分。老爷子用尽最后法力将梅树顶端开的火灼灼的一枝梅花砍下,将梅树封印。那枝梅花相当于梅妖的“心脏”,失去了“心脏”的梅妖用不了多久就会自我消亡。而那梅枝落地就遁逃了,无法知道它到底去了哪里。而司徒老爷子也没好哪去,落地踉跄后退了几步才站定。之后,默默用手云淡风轻地擦去了嘴角的血迹。
那村长一直在风墙后观察着这一切,见双方两败俱伤,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他传音给梅树道:“梅神,我看他不行了,快借法力给我,我来救您!”话音刚落,村长手上亮起一团红色火光,他试着轻轻往外一推,那红光撞上风墙,风墙便马上裂开,化为乌有。村长恢复自由的一瞬间,马上提着斧头朝着司徒老爷子跑去。
司徒老爷子刚刚那招虽厉害,但是副作用就是--用完之后他便会失去法力一段时间,他现在就是砧板上的鱼肉,随便一条路边的狗都能咬他一口。
村长跑至距离老爷子五米的地方停下,又学着刚刚破开风墙的动作一试。司徒老爷子无论如何也不能露怯,只能继续云淡风轻,挺直腰板面对接下来的一切。但是村长挥的那一下并没有产生任何作用。村长将斧头横在自己与司徒老爷子之间,双腿发软,两股战战。一时之间,他也拿不准是司徒老爷子真的非常厉害还是梅妖太弱。
司徒老爷子见村长那怂样,高深莫测的笑了笑。
那村长害怕极了,总觉得司徒老爷子下一刻就要置自己于死地。他看看司徒老爷子,又看了看封印中奄奄一息、一动不动的梅树。他一咬牙冲入了封印中。司徒老爷子打算让司徒衍来补补刀的,所以设了个可进不可出的封印,现在却让着村长捡了漏子。
村长进了封印对着梅树就是一顿狂砍,红色的木屑漫天飞舞,梅树在缓缓颤抖着。它怎么也没想到,这村长会对它刀剑相向。或许是梅树的生命即将终结,被它掩盖在冰下的一切浮出了水面。
“唉,孩子他爸,今年收成不好,那地租……”
“地租地租,你成天就是地租,我哪知道怎么办?你要我去偷,还是抢!”
“要不咱们去求梅神吧?”
……
“梅神!我要一百......不,我要一千、一千两。”
“梅神,我要个大胖小子!”
“梅神,我要我儿子今年中举!”
梅神:“一切愿望都可以许,除了与寿命相关的。且一切代价与寿命等价,不许反悔。”
“我……我愿意!梅神,只要你愿意给我我要的,要我的寿命算什么!”
“我也愿意!”
“愿意!”
……
画面一转,来到了村长的旧事。那时,也就是五年前,村长还是个青年。
“梅神!我要数不尽的财富!我要应有尽有!”
“成交。”话音刚落,村长突然苍老了三十岁,同时他也如愿应有尽有。
这时梅树突然说出一句令他后怕的话:“生命剩余十年。”一时间他的心里五味杂陈。他又花了八年寿命询问续命之法,得知他的命可以用亲属来抵。再后来……
这时村长最不愿意回忆起的一段阴暗历史,他越砍越起劲,这段回忆就好似对他按下了加速键。
梅枝在被他砍断的一瞬间,回忆停止。村长癫狂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我成功了,它死了!它死了!我的亲人、寿命要回来了,哈哈哈!”
突然,村长喷出一口鲜血,死在了木屑之中。他的寿命早已走到尽头,现在的寿命都是靠偷亲人的生命而延续,而梅树就是这中间的转换器。转换器死了,寿命自然没有了,瞬间死亡也就很正常了。
待一切结束,冰面下的尸骨露了出来,大概是一些乞丐和以往被请来的除妖师。
那些壮士一看风向变了,立马跪在司徒老爷子身前,嘴中一直说着自己是被迫的。
司徒老爷子并没有理会,只是扶起司徒衍带他回家。见人走了,那几个壮士马上一个比一个磕得更响,大喊着:“谢恩公饶命。”
在途经村口的时候,司徒老爷子看见之前那给自己递小纸条的少年远远地躲在墙后看着自己,见自己朝他瞧去,马上转身逃走。司徒衍见爷爷看一处看得出神也跟着瞧了过去,没看见人,只看见一节漂亮的带红花的树枝。
“爷爷,你在看什么?”
老爷子回过神来,揽着司徒衍示意快走:“没什么,快走吧,你现在需要回家好好休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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