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我当初欠了你家老爷多少钱,现在居然要劳烦他府上人亲自上门来如此不依不饶地讨要。”陈老爷将浮至嘴边的茶叶吹开,喝了口茶道。
司徒衍笑了笑,也不拘谨:“陈老爷有所不知啊,今年老爷在东边那块收成不好,故来讨要欠款堵堵口袋里的洞。”
陈老爷也笑了笑:“就算是如此,我这点小钱也不值什么啊,何来堵洞一说?”
司徒衍马上装作紧张起来,头上渗出细密的汗。
江可柠一直都在观察着司徒衍的一举一动,看到他这幅样子,真怕他是不是真的遇上棘手的事了,只是现在她也不好问。
陈老爷瞥了眼司徒衍,复又笑了笑,他现在可以肯定,这小子来这里的动机不纯。但是他先前已经下了逐客令,人不愿走啊。那就只能看看这小子想做什么了。
随着对来人动机的进一步揣测,陈老爷心中一紧:该不会是冲着我院子里的桃树来的吧。我还要靠它恢复元气,长生不老呢。
想着想着,陈老爷越发不悦起来:什么时候来不好,偏赶着这个时候来。不对,说不定来的正是时候……
思及此,陈老爷原本暗下去的脸色复又开朗起来,询问来人道:“不知二位此次前来需要留几天啊?”
陈老爷此话一出口,司徒衍便立马回道:“不久留,讨完钱就回府。”
陈老爷:有点难办啊,要了钱就走,不打算留。看了要杀得趁早。
陈老爷:“那您觉得我们陈府如何?”
司徒衍笑了笑:“自然是不同凡响的。”
陈老爷也笑了笑:“不如留下来多待几日,如何?”只见这次陈老爷笑得灿烂,是诚心实意邀请他们留宿。
司徒衍略微一想:明明刚来的时候还急着赶我们走,怎么现在这么快就对我们改观让我们留下来了?况且我们就是来讨债的,一没送礼,二没带赚钱的活来。怎么就突然邀请我们留宿了?不对劲啊……
司徒衍面露难色道:“这恐怕不太妥当吧,陈老爷。我们金老爷还等着我们回去复命呢。”
陈老爷也不再想试探他们了,左不过是两个现成的肥料,马上就要被送去献祭桃树了,只要不是什么厉害的除妖师就行。
陈老爷伸出大拇指,用白玉扳指在桌面上状似不经意地敲了三下,下人们会意了。马上上来给老爷还有客人换茶。
下人上前给陈老爷换茶水时,还挨了顿骂。
下人正端起茶水,陈老爷却冷着脸发了话:“怎么回事?茶水都冷了才来换?”
来换茶水的下人马上面色苍白,慌慌张张道:“下次不会了,下次不会了,老爷。”
陈老爷见状还要继续刁难,司徒衍则笑着替下人求饶说:“无妨,无妨。这茶我也没喝,着实是白白浪费了陈老爷的好意。”
陈老爷就好似突然讨厌起他的下人,不依不饶:“那定是他们招待不周,你才不喝茶,与你我无关。”
司徒衍留了个心眼,这陈老爷想让人喝他茶的心思虽不明晰,但非常迫切。
司徒衍看透了,但却并未说出口,只是默默等待自己的猜测被证实。
可能是陈老爷太过严厉的原因吧,陈府下人手脚都挺快。不一会儿,新茶就被端了上来。
陈老爷:“相必这次的茶应当要好上许多,客人不妨一试。”
司徒衍本想拒绝,但是不顺着对方思路走,后续就会变得更麻烦,那他现在中计一下好像也无妨。
司徒衍端起茶盏,在鼻尖轻嗅了嗅,然后脱口而出:“好茶!好茶啊!真不愧是陈老爷!”说着便要一饮而尽。
而此时陈老爷却开了口:“你身后那位小姐怎么不喝?是不是不喜欢?”
司徒衍早在刚刚嗅了茶香就知道这茶里没什么毒,只不过是些让人呼呼大睡的药。对他来说简直小儿科。
司徒衍笑着道:“这小姑娘许是没听到,我再和她说一遍好了。”
司徒衍敲了敲桌面,条件反射般,周围下人都朝他看去,看到是他后,又都马上偏开了视线。于是,他便知晓,陈老爷便是以这种方法来指挥他们做事的。
听到桌面敲击声的江可柠如梦初醒。她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司徒衍。
此时,司徒衍也恰到好处的给他传念道:“这茶无毒,喝吧。”
江可柠这才迟迟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司徒衍则笑了笑为她打圆场道:“小姑娘年纪小,容易走神陈老爷亲请见谅。见谅。”
语闭,司徒衍也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坐在高堂上的陈老爷,看着眼前的一幕,眼神中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喜色。
不多时,江可柠便一头栽到了桌面上。
司徒衍看着人猛得栽倒了,马上摇摇晃晃道:“唉?怎么回事?怎么头这么……这么晕乎呢?”
话音未落,司徒衍也栽了下去。
陈老爷则仔细观察了司徒衍一下。见人一动不动,他还是不放心。索性走下高堂,来到司徒衍身边,用脚试探性地踢了踢司徒衍。
发现对方真的毫无动静。他这才面露喜色,大笑起来:“哈哈哈,这真是老天爷送给我的礼物。有了他俩,血桃成熟指日可待!”语气中是抑制不住的高兴与兴奋。
陈老爷示意下人将人拖去院中放血来滋养血桃树,但想来二人来得不明不白的,还是不放心,于是跟着下人去围观这次的放血。
只见四人拖着司徒衍和江可柠,穿过正房门直直向内院走去。之前封闭的走廊此时早已打开了一条通往内院的缺口。
内院正中俨然就是陈老爷宝贝得不行的血桃树。
司徒衍正装睡,用感知感应着周围。在那棵血桃树出现在司徒衍眼前时,司徒衍木得一愣:“难道这就是传闻中的血桃树?”
那四个下人则好似对这件事早就见怪不怪了。只顾将司徒衍与江可柠拖到树边一丢。
司徒衍直接面朝黄土被下人丢下。身体吃痛,司徒衍不由得皱了皱眉。江可柠则被丢在了他的身上。
江可柠倒下来的一瞬间,司徒衍感觉自己的腰都快被压断了,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司徒衍在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没想到这小丫头看似单薄,重量也是巾帼不让须眉……
可能是东西都准备好了。司徒衍蓦得感觉身上一轻。很显然,江可柠这是被下人抬走了。
只听得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咚”得一声重物撞在树上的声音。
紧随其后的是陈老爷的责怪声:“你们怎么回事,动作能不能轻点?要是把血桃撞下来了,我要你们好看!”
那几个下人不敢回一句,只是加快了手上动作。不一会儿,江可柠便被绑在了血桃树上。
随及一个下人掏出一柄匕首,在昏睡的江可柠手腕处一划拉,割出一个放血的口子。
江可柠似是感知到疼痛,皱了皱眉,但仍无醒转的迹象。
江可柠的血如一条红色小河顺着手腕流至手背,继而再到指尖。
然后汇成一滴滴鲜红血滴,“啪嗒啪嗒”地滴落在血桃树根部。
司徒衍勾唇笑了笑,他知晓这陈老爷要做什么了,原是将他们当做了祭品。只是不知他是从何处得来此等血桃树的。感觉此事背后可能还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此刻脸与大地紧密相贴的司徒衍并不打算打草惊蛇,但是想到自己那个便宜徒弟还在被放血。
虽然不是自己的血,但是放我徒弟血等于救回来我要帮她补血等于我要使用自己的灵药等于放我的血。
这么一深思,司徒衍越睡越觉得自己亏了。又没有人说他破案了会获得奖励,他还要为此倒贴。
不存在这样的事。想着想着,司徒衍就挣脱了绳子的束缚,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
下人见状,浑身开始颤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马上逃”。
陈老爷还没回过神来,正准备叫下人拦住司徒衍,四下一扫,只见人早已四散而逃、不见踪影了。
陈老爷咽了咽口水,黑着脸骂了句:“都是废物。”
骂完后,眼神不善地盯着司徒衍的后背,语气冷冷道:“你到底是谁?”
司徒衍笑了笑:“这你就没必要知道了吧。”
陈老爷心下一喜,连名号都不敢透露,八成是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山野精怪。得了机遇冒充金府手下,今日见了这血桃树想要来分一杯羹。
陈老爷笑了笑道:“小友莫急,若是和这血桃有关或许我们还可商议一二。”
司徒衍袖袍一挥,手中便多出一把利剑,司徒衍只是随手挥了几下,江可柠便被释放。
站在司徒衍身后的陈老爷被吓了一跳,刚刚司徒衍出手他生怕对方一个不准坏了血桃根基,他会功亏一篑。
但在看对方出手如此精准,他又隐隐觉得对方或许不简单:这下可真难办了。
江可柠顺着桃树滑坐在地。司徒衍旁若无人得走上去,马上替她包好伤口,让血不再流出。
陈老爷此时则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血桃,只发现那血桃在女孩血的滋润下,只差一点点便可成熟。
他心底一喜,嘴角划过一抹奸笑:只要一点点,一点点他的血桃便可成熟,到时候 ,他还有何所惧!?
他趁司徒衍抱起江可柠的间隙,猛然冲到二人背后,自怀中掏出匕首。眼疾手快地刺向了转过身来的司徒衍。
“哈哈哈,既然你和她一伙的,相必你的血比她的血一定更加滋补!”陈老爷极度兴奋道。
司徒衍看着即将划过脸颊的匕首,皱了皱眉,他没想到这老头的速度居然那么快,想必一定是借助了血桃树的力量。
但是这点威胁还不算什么。在匕首划断了他的一缕发丝后,他便极速后退。在与陈老爷隔开一个安全距离后,转身向走廊壁的方向走去。
陈老爷则因司徒衍的突然离开没刹住脚,顺着惯性向前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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