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一个哼着歌,悠哉悠哉的踱着步的人一脚踏进了这陈府的内院。
他刚踏入一步就发觉了不对劲,马上收回脚,绿着脸道:“老马识途,看来我还年轻,不然怎么会走错路呢。”话音未落,立马干脆利落地转身,朝大门处跑去。
听见身后传来矫健的步伐声,他马上怂了,大声求饶道:“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小孩,中还有一个不能自理的糟糠之妻。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司徒衍见距离差不多了,伸出手想要抓住这人的衣服,没料想他惊慌过度,脚不慎踩了个较为圆的石头,马上脚下一滑,扑在了地上。
司徒衍伸出去的手就这样举在半空,沉默了……
见人半天没起来,他上前一步,将对方翻个面后,又用手探了探对方鼻息,发现并无大碍后松了口气:还好没事,要是这个人死了,线索就断了可能真找不到陆洺了。
可能是司徒衍天生就有威慑力,也可能是这个人太胆小。在司徒衍的注视下,躺在地上的人渐渐开始抑制不住地颤抖。
躺在地上的管家感觉到他一直看着自己,以为对方是想找个机会吃了自己,现在在打量自己浑身上下哪部分最好吃。
终于还是管家沉不住气了,闭着眼爬起身,跪倒在司徒衍面前:“大仙!我错了,不是我!不是我做的!这几年死去的除妖师都是陈老爷干的!”
司徒衍本只是想打探陆洺下落,现在这管家这么一吐露,他就能知道更多消息。
司徒衍故作生气道:“你骗人!这血桃树这么珍贵,他一介凡人怎么可能轻易得到!”其实这生气半真半假,要不是司徒衍反应快,这人一起来可能就直接撞他脸上。
管家跪伏在地面上:“不是他的树,是别人给的树!”
司徒衍语气更加不善道:“你胡说!你就是想给你自己脱罪!陈老爷哪来那么大能耐认识那样的大人物?”
管家见他怒了,马上开始跪拜:“我说的是真的!是真的!”
“哦!对了!那人一身黑衣,身形隐没在黑色斗篷中。”管家极力回忆对方的长相,试图让司徒衍相信自己的说辞。
司徒衍:“就这?没别的了?你这也太敷衍人了,我现在去买个黑色斗篷来,你是不是就会说我是这个给桃树的人了?嗯?”
管家:“不……不是。对了!我想起来了!他走动时,衣摆不时会从斗篷里露出来,可以看见衣摆上的幽蓝蝴蝶!那蝴蝶安静地趴在了衣摆上,一闪一闪。眼花的话还会误以为这些蝴蝶是活的!”
听到这一句话后,司徒衍顿感不妙:这八成也是十八岁那个人,江引的血桃也八成是为他摘的,坏事了。
管家久久没听到司徒衍的回复,沉默久久好似一首无形的处刑曲,不停地刺激着管家紧绷的心弦。
实在不行的话……不如我,拼尽全力跑吧,虽然知道跑不了,可总归还是要赌一把。
他正要起身,猝不及防地被一只有力的手压住了肩膀,又跪了下去。
司徒衍尽量让语气平静一点:“你们陈府前面那个空壳子里面的女鬼是怎么回事?”
管家头上细密的汗凝结成汗珠,一颗一颗自头上滑落下来:“那原来就是陈府,陈府原本就这么大,但是后来出了点事,老爷就把后门改成了简易大门。修墙将陈府一分两半,后半部分则让给了陈夫人,前面则继续当做陈府。”
司徒衍:“那如若有除妖师来此,为何会先去陈府后门处?”
管家听对方问是恨不得将自己所有知道的都吐露出来:“因为后门直通着大道,且前门隐没在幻术之中,一般修士来都会去前门敲门,这时夫人就会直接将其抓走。”
似是讲得太快了,管家微顿了顿喘了口气:“至于普通人嘛,他们都有老爷的请柬,请柬自带破除幻术的功能,他们自然便不会迷路。”
司徒衍笑了笑,心中道:这还真是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你们那个陈夫人到底什么来历?你为什么叫她夫人?说!你是不是也是妖物的帮凶?你和她是一伙的,对不对!”司徒衍恶狠狠道。
“没有没有”,说着,管家又在地上拜了起来。
过了一会可能是累了,也便停下来了:“陈夫人是老爷娶进门的第一任妻子,后来没多久就死了。一开始我们没当回事,就连院子里突然多出了的桃树都以为是正常的。”
管家:“直到那天,不知为何。府内的丫鬟总是说看见夫人的房间每晚灯火通明,纸窗上还能若隐若现地看见人影。一开始我们都不相信,还将那丫头赶出了府。毕竟除了她,没人见过那灯火通明的房间。”
司徒衍追问道:“那丫头之后如何了?”
管家:“听说回家之后不久就暴毙了,也不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之后老爷开始续房,怪事接二连三的发生,甚至有一天老爷进房还看见了站在床边背对着自己的夫人。自此,老爷才狠心将陈府一分为二。”
听了管家的自述,在结合自己的见闻事情的大概已经有了眉目:是陈老爷种下血桃,夫人不知为何与血桃有了联系,然后因为自己之死回来伺机报复陈老爷。恐怕这陈夫人还不单单只是陈夫人,应该是一体两魂,还有一个是桃妖,一直阻止陈夫人伺机报复陈老爷。这样一切就都能说得通了。
“对了,你们陈夫人一般会将人抓去哪里?”司徒衍问道。
管家:“应该是半个废弃陈府书房中的密室之中。”
司徒衍有些怀疑:“你怎会知晓这些事的?”
管家:“我曾经尾随过她一段时间,可能因为当时她在府中我待她不错的缘故吧,她并没有杀我。只是我跟到废弃陈府书房附近就不见了她的踪影。想起书房后的密室,我便猜测她在那处。但是要我去查看她是否真的在那,这个胆子我还是不足够的。”
虽说管家不确定自己的判断,但司徒衍却觉得**不离十了,抬脚便往陈老爷修来隔开两个陈府的墙走去。
察觉到对方走了,管家爬起来就头也不回地跑了,生怕对方反悔又重新抓了他。
走至墙边,司徒衍一拳便打开了隔开两个陈府的墙壁。
穿过墙壁直直地往书房走去。
走至书架旁,司徒衍正思考着机关,架子上一本《奇闻异录》吸引了他的视线,他原来也曾在自己的那个小镇子里看到过这本书,爷爷见他多看了几眼,以为他有兴趣还要买,但是他那时满脑子的少年意气,怎会安静得下来?便马上拒绝了爷爷。
往事历历在目,整合成一本旧的回忆录,时不时在脑海中浮现一下,勾起他的情绪。
司徒衍猛的眨了眨眼,将《奇闻异录》收入储物戒中,又一个一个转动了桌上、架子上的摆件。
可那书房的暗门却丝毫没有要开启的迹象。
看着书房中除了书还是书,还有就是些落了灰的凳子椅子啊,盆栽什么的。
司徒衍想:总归不会将这桌子椅子当做道具,否则进出密室岂不是太麻烦了?那想来便是盆栽了。
这里每一盆里都种着兰花,并无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是花盆上的题诗。
第一盆上题的是“君子气如兰”,第二盆上题的是“恨不相逢”,第三盆上题的是“蕙质兰心”,第四盆题的是“一日看尽长安花”。
司徒衍:……
看完这四盆兰花的题字后,司徒衍马上走向了“蕙质兰心”这盆花处,左拧五圈右拧两圈,成功打开了暗门。
司徒衍:……合着这陈老爷很爱夫人?!我之前想错了?
走入密室,四下一片漆黑,见不到人。
司徒衍感觉这里似乎还有一个人,但是那人呼吸放的极轻,在刻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司徒衍燃了火把,一步一步谨慎地向内里走去,可能是刚刚离得太远的缘故,呼吸声不明显,越近这呼吸声不但不轻,反而比较急促。
司徒衍皱了皱眉,仔细一听,这有点可能就是陆洺。
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不回自己的传念,妖怪跑了为什么不去寻他。想着想着 脚步不自觉地加快,没一会便看到一个蜷缩在角落里头埋在双臂中的青年。
他紧锁着眉,看向了青年处。离青年脚尖前不远处有一枚白色玉佩,这更加坚定了司徒衍对面前少年是陆洺的猜测。
他举起火把,一步一步走至陆洺身边蹲下,陆洺则以为是那妖又回来了,害怕地往后缩了缩,可后面是墙壁,他无法后退丝毫。
他只得保持着脸埋在双臂中的姿势,不去看面前之人。
司徒衍直接被气笑了笑:“自作主张吃瘪了吧?”
陆洺听到声音知道是司徒衍来救他了,只是继续维持上面的姿势默默道:“嗯。”语气带着浓浓的后鼻音这显然是刚哭过。
司徒衍本还想语言恐吓几句,但是听见这声音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还好没事,下次别自作主张了。”
陆洺泪水在眼眶中不停打转,情绪激动地回了个:“嗯。”
司徒衍一时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怎么不管说什么都只会回一个“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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