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父和池母的脸色都变得铁青,刚要说什么,就被褚太太打断了。
褚太太皱着眉,带着几丝愠怒:“吃早餐也要你下来拿,让他自己滚下来拿,你先吃,别管他。”
池听笑出两个小酒窝,“他还困呢,我觉得不吃早餐对身体不好,我在家里就经常没有早餐吃,现在总是胃疼,一定不能让褚南鹤也染上这样的毛病。”
“啊?”褚太太捂住嘴,十分惊讶,“怎么会没有早餐吃呢?”
“是妈妈......啊不,是池阿姨说......”
池听在褚家已经很让池家三人震惊加窝火了,这池听是怎么跑到褚家来过夜的,不言而喻,肯定是隐瞒着池家已经不认他的消息,利用褚南鹤跑来的。跑来就算了,还这样突然出现污蔑她!
“闭嘴!”池母气得脸色都白了,“你不要在这里信口雌黄!你昨天在家里大闹一场,将安年都打伤了,偷偷跑到这里来也不告诉我们!池听!你到底要怎么样啊!”
这里有褚太太与褚先生,否则池听高低要好好跟她骂一骂。
但是现在在婆家......池听压下就要捏起来的拳头,低下头:“既然池阿姨说是这样,那就是这样了。”
多可怜,多无助!
褚太太亲眼见到这一幕,心里简直不舒服极了。在褚家都这么嚣张欺负一个孩子,在池家还得了,不是要把人踩进泥里!
可恶。
褚太太扬起笑脸打圆场一般拉住池母的手,“好了好了,别气,听听还是个孩子呢。”
孩子?十八岁了还是个孩子?!
池母气死,偏偏不在眼前又不好发作。
“你在褚家赖着叫什么样子?学校也不去,书也不读,今天就跟我回去!”
在褚家再待上几天,这个不要脸的贱人不知道要使出什么手段勾引褚南鹤,同在一个屋檐下,趁长辈不在将褚南鹤勾上床了,岂不是这个小贱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到时候哪里还有她儿子立足的地方。
“早餐在厨房吗?我去拿。”池听对着褚太太甜甜笑一下,完全无视了池母,直接往厨房走去。
这个小贱人,小贱人......池母手都攥红了。
褚太太:“还小呢,还小呢。”
池母心里憋住一口气,怀疑褚太太也在故意气自己。
但是她没有证据。
池听拿了一些早餐带上楼去,上楼前轻飘飘看了眼孟安年,见孟安年不加掩饰的恨意目光,对他眨了眨眼。
上了楼去褚南鹤的房间,房门没有锁,池听端着早餐推门进去。
窗帘拉的严严实实的房间有些昏暗,池听第一次来,摸索着放下早餐盘就去拉窗帘。窗外阳光照进来,躺在床上的褚南鹤捂住了眼睛。
池听走到床头凑过去看褚南鹤。
睡着的褚南鹤比平常多了几分沉静的好看,睫毛长长的,池听忍不住伸手去扯。
手刚到褚南鹤的脸上,就被褚南鹤一把抓住了手腕,整个人都被他带进了柔软的被子里。褚南鹤倦懒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不睡觉做什么呢?”
池听简直要爱死褚南鹤,拱啊拱,拱进褚南鹤的怀里,小声道:“池家的人都来了,拜访呢,你不去看看?”
“嗯?什么时候来的?”褚南鹤揉了揉眼睛,“你下去看了?”
“看了,说给你拿早餐。”
“哈。听听啊,我都没醒你就用我做借口?”
“怎么了?”池听无所畏惧。
褚南鹤扯了扯嘴角:“你婆婆知道咯。”
“啊!”池听猛地抬头,得意的表情瞬间被惊讶代替,“怎么会知道啊!”
“我从来不在餐桌以外的地方吃用餐。”褚南鹤眨眼。
“啊!什么强迫症啊!”轮到池听难受了,抱着褚南鹤的枕头开始哀叹。
褚南鹤看了眼窗外刺眼的阳光,又看池听皱巴巴的白嫩小脸,没忍住掀起被子盖住池听。
眼前突然黑暗,池听顾不上难受了,“嗯?干什么呀?”
黑暗里,褚南鹤温热的呼吸打在他的脸庞,让他感觉褚南鹤近在咫尺。黑暗放大他的感官,心跳砰砰砰的声音都要吵死他了。
褚南鹤:“想要安慰你一下。”
“怎么安慰......?”
答案不言而喻,池听紧张地抓住了被单。
“就是......”
唇上忽然传来温软的触感,池听屏住呼吸,悄悄闭上眼睛。
等褚南鹤吃到早餐的时候,早餐已经冷掉了。
“不需要热一下吗?”还红着脸嘴唇红肿的池听跟个小媳妇一样声小气短,一边啃着奶黄包一边回味刚刚的感觉。
“不需要,未婚夫端来的早餐,馊掉我也吃。”
“哼。以后天天给你拿。”三言两语就能被哄得高高兴兴,池听大胆许诺。
褚南鹤笑了一声:“好,谢谢未婚夫。”
吃完早餐,褚南鹤换了身衣服下楼,池听跟在后面。
“伯父,伯母。”褚南鹤跟池父池母打招呼,“不知道你们来了,不好意思。”
“啊,没事没事。”池母看褚南鹤是一百个满意,现在心里想的都是为儿子争来这个好资源未婚夫,连褚南鹤为了池听扔他的包的事情都忘了。
“南鹤现在真是长大啊。”池父欣慰道,“什么时候开始进公司呢?高中也要毕业了,听池听说你们还有出国留学的打算。是要在接管公司之前出去看看吗?”
“是啊。”褚南鹤丝毫不急跟池父寒暄,“年轻人总想出去看看吗?听听连市都没有出去过,想带他去看看。突然想起来,每年伯父伯母都要出市几趟去临市,怎么没有带听听一起去?”
池母陡然转头,目光骇然看向表情云淡风轻的褚南鹤。
他们是每年都要去临市一趟,目的就是去看在孟家生活的儿子,但是这件事他们怕人怀疑一直都没有告诉任何人,褚南鹤是怎么知道的。一个想法在她脑海里出现,褚南鹤查过他们的行踪?
他为什么无端端去查他们的行踪,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听说孟同学的养父母家就在临市,伯父伯母在去的时候有没有可能曾经碰到过孟同学啊,毕竟伯母一眼就能看出孟同学是你的亲儿子。”褚南鹤开玩笑般问道。
明明是最温和的笑意,池母却觉得浑身发冷。
孟安年抓住池母的手,也回了褚南鹤一个笑容:“那是肯定没碰到过,要是碰见了,我可能早就回来了。”
“真不巧啊。”褚南鹤看向池听,语气惋惜,“要是早些年认回来的话,孟家伯父伯母都还在呢,听听也不至于现在无家可归了,说到底还是亲生父母更疼爱孩子呢。”
一句句都话里有话,池父盯着褚南鹤的脸,试图看出破绽来。褚南鹤表情管理得太好了,不急不慢,仿佛真的在随意说说,他什么也看不出来。
“哈哈哈,怎么会呢?就算不是亲生孩子,从小养到大的跟亲生孩子也不差了,都一样的。等你有了孩子你就知道了。”池父拍拍褚南鹤的肩膀,试图用玩笑来转移话题。
“是吗?那听伯父伯母的意思,孟同学在孟家受了不少委屈,孟同学在孟家不也是当亲生孩子养大的吗?孟家伯父伯母是出车祸去世的,好像连孩子是不是亲生的都没来得及知道吧?”
池父:“......”
孟安年:“......”
褚南鹤在定向攻击吧?怎么他们怕什么他就说什么?
池听心里一阵难过,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母,他却连他们的面都没见到过,再能见到的只有冰冷冷的墓碑,顿时情绪失落:“我还没有见过我的爸爸妈妈。”
“没关系,我知道伯父伯母在哪个墓园,我带你去。”褚南鹤安抚地握住池听的手,“还有伯父伯母生前生活的房子,我也带你去看。哎?现在房子的房产证和遗物都在孟同学手上吧,今天下午要是时间就一并还给池听吧。”
孟安年心脏一阵紧缩,看向褚南鹤。
褚南鹤笑着补充一句:“毕竟是听听亲生父母的东西,听听也想了解一下亲生父母。”
一句话堵死了孟安年的所有说辞。
“伯父伯母还有一家书店呢,地址就在临市市中心位置,你以后要是不想工作,可以在书店里待着。”
孟安年:“不......”
那是孟家最值钱的一处产业,连同上几层咖啡屋,估价已经过了百万了。他也是接收遗产的时候才知道孟家夫妻还有这一处房产,他继承后谁也没告诉,褚南鹤是怎么知道的?
“看,孟同学......不好意思,说习惯了,是池同学,池同学也说不错。”褚南鹤笑着揉了揉池听的脑袋,“池同学这么大方就把东西还给你了,你也不能贪心池家的东西啊听听。”
“是啊。”褚太太笑呵呵看着孟安年,“不愧是池家的孩子,就是懂礼知进退,看来基因里就有良好的教养。”
池听立马乖巧道:“谢谢池同学。”
孟安年手都要攥出血了,书店是他连亲生父母都没告诉的存在,现在看着褚家人帮着池听几句话就抢走了他的东西,怨恨都要弥漫出来。
他陪在孟家父母这么多年,奉献了孝顺和听话,让他们享受了人伦的快乐,这些东西是他的不是理所应当吗?凭什么要给池听?
池听这些年在富贵的池家享受了那么多好东西,还要来跟他争,世界上最贪心的人就是他了不是吗?
这是第一次池听向自己低头,他却丝毫快意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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