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小节

于越不知道左念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袁飞亦的世界里的。她便先来到袁飞亦上高中的时候。高中的袁飞亦是学校里的篮球队主将。每天放了学都来操场打篮球,炎炎夏日里,打得挥汗如雨。

于越就去篮球场等人。

随着夕阳,走来一个翩翩少年。那少年看到袁飞亦,把银丝细框眼睛摘下来,放到衬衫口袋里。加快脚步走向袁飞亦。袁飞亦见到惊喜般,跑过去,把少年怀中抱着的一大摞书接过来。

少年又把书夺回来,塞给袁飞亦一包纸巾嚷道:“先把汗擦了。”

他就是左念吧?于越这样想着,往暗处躲了躲。少年往于越躲的地方瞥了一眼,微微一笑。对袁飞亦说:“你又多了一个追求者。”

“是你的话,我接受,是别人的话,让他一边去。”袁飞亦大跨步走在前面。

左念微微一笑,不再言语。两个人走了一会儿,袁飞亦问:“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努力学习?我赶不上你的。你要是去北方上大学了,我怎么办?”

左念看了看袁飞亦愁眉苦脸的样子,故意说:“那我有什么办法?谁叫你不好好学习?”

傍晚的暖风吹干了袁飞亦身上的汗水,也吹散了于越的泪。这样普普通通一天,于越看到两个人眼中的爱意,是她怎么也难以超越的。怪不得袁飞亦就算忘了左念,心里的感觉却怎么也忘不了。

两个人向着夕阳走去,身上的纯净让于越久久难以释怀。

既然两个人关系如此亲密,又是因何而分开呢?

两个人居然上了一个大学。左念并没有去他想去的北方,而是留在袁飞亦所在的城市,跟他上了同一所大学。

迎新晚会上,左念作为新生代表上台发言,袁飞亦在台下欢呼、鼓掌,满脸都是骄傲。

袁飞亦跑到后台,不知从哪里找来的花献给左念。左念接过花儿,还没说感谢呢,就被袁飞亦拉到外面操场上。他带着左念飘得很高很高。左念有些害怕,紧紧抓住袁飞亦的双手皱着眉头说:“同学,你干嘛?我可是你们班的班长!有你这样对待班长的吗?”

袁飞亦拉着左念的双手在空中旋转起来,大笑又大叫:“我跟你上了同一所大学!左念!我妈暑假里不让我去找你,我还以为我不能来这里了呢。见到你我都快高兴疯了!”

“知道了,知道了。”左念又高兴又害怕,“你快停下来。”

两个人像是一个大风筝,在空中旋转了一会儿,袁飞亦终于停下来。两个人微笑着相视良久。袁飞亦的脸突然刷得红了。左念哭笑不得。左念的超能力是感知。他感知得到袁飞亦心里在想什么。他却什么也不说,等着袁飞亦自己开口。

袁飞亦的脸红了好一会儿。支支吾吾了半天,羞赧地盯着左念,说:“你知道我要说什么的。”

左念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却还假装不知道。他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你明明感觉得到!”袁飞亦松开一只手。左念慌忙双手并用,抓住袁飞亦的另一只手。

左念恐高,拼命抓住袁飞亦的胳膊不松开。袁飞亦看到左念害怕,心里得意。又问:“我喜欢你,你感觉到了没?”

“感觉到了。早就感觉到了。”左念匆忙说。

“那你呢?”袁飞亦掌握了主权,“你若是不说实话,我就松开手,让你掉下去。”

“好啦好啦。”左念哭笑不得。手伸向袁飞亦的脖子,紧紧抱住他,在他耳边坚定的说:“第一次见到你,就被你吸引了。”袁飞亦笑着抱住左念,在夏日的星空,一起享受两个人青涩的初吻。

于越看到如此情景,只觉得更心痛。便匆匆换了一个时空。

初秋,下着能凉透人心的雨。于越没有带伞,想离开。却看到袁飞亦在雨中缓缓地拉着行李,冒着雨,浑身湿透,不知该去往何处。脸上还有明显的抓伤。于越望向不远处是袁飞亦的家。透过窗玻璃可以看到屋子里已经乱作一团。

于越叹了口气,跟在袁飞亦身后,陪着他一直走。本以为可以就这样跟着他走一夜,心里想着,若是可以跟他这样走,也十分幸福。却没想到走到一半,左念撑着伞来接袁飞亦。左念把袁飞亦拉入自己怀中,眼中满是冷冷的秋雨。两个人在雨中相拥站了一会儿。袁飞亦打起精神,跟左念手拉手去了左念的公寓。

在袁飞亦走过的路上跳跃着走过。于越怎么看都是一个局外人。像是看一个人的夜场电影,因电影中的人而痛哭流涕,电影中的人却继续他们的故事,全然不顾你的眼泪。

原来在那年寒假,这座城市也下过很大的雪。袁飞亦兴奋地拉着左念跑到楼下来玩雪,就在于越和袁飞亦一起玩过雪的地方。袁飞亦高兴得像个刚刚从幼儿园放学回家的孩子,全然不是于越见过的样子,原来以前的袁飞亦是这么的活泼。

于越看着两个人在雪中嬉笑打闹,觉得分外讽刺,也明白了,袁飞亦跟自己表白就是因为对这个地方有模糊的记忆吧?那自己跟他在一起算是什么呢?于越越想越好笑,在现在看来,这两个人又有什么可以把他们分开呢?

怕是只有生离死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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