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阳六年,商阳战败。
战败的消息如同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在商阳朝堂激起千层浪。
国主大怒,斩杀数名武将,朝堂之上,人人自危。
民间怨声载道,朝堂昏庸,本就饱受压迫,生活艰难,又受战火之苦。
如今战败,赋税必定加重,用于赔款,求生难上加难。
内忧外患之际,南浔使臣,一路畅通无阻,踏入商阳朝堂,仿若入无人之境,嚣张至极,提出献嫡公主和亲,割商阳边境三城,赔款一亿两黄金,十亿两银,绢帛一千万匹,战马五万,珍宝万千。
最猖狂的一点是,让商阳俯首称臣,年年纳贡。
满殿死寂
朝中些许老臣,胸口剧烈起伏,气得浑身发抖,浑浊的眼眸中满是怒火。
手指颤颤巍巍的指向使臣,气得无法言语,有些只能默默叹气。
有血性的武将已被斩杀,只留几位懦弱之辈,不敢言语,低头看着脚尖。
其余朝臣,皆低头不语。
满座朝堂,竟无一人言语,气愤者皆为老臣,忠勇者死于刀下。
如今,朝堂奸邪当道,满是懦弱之辈,亡国之日,近在咫尺。
商阳国主楚彰懦弱无能,竟还一味的奉承,满脸堆笑。
如今国力衰微,若不应下,只怕南浔国定会兴兵来犯,杀入国都,灭国之日,只怕不远,国主之位定然不保,儿女众多,损失一个不足挂齿,赔款赔了就是,战马给他就是,只是俯首称臣,自己还是商阳国主。
有些大臣心中盘算,为了自身安宁,主张答应和亲,以免自身性命难保,无法享乐。
有些大臣则良心尚存,如今朝堂却无人可用,只能无奈叹息。
楚彰清了清嗓子,脸上堆满笑容,“朕意已决,答应南浔要求,让嫡公主和亲,为国解忧,赔款战马给了便是,俯首称臣,实属无奈,却也未尝不可。”
可他不知,因年年战乱,百姓生活艰难,如今定要加征赋税,百姓怎会愿意?定会拼死反抗,国将不国。
此言一出,有人摇头叹息,却也不敢再多言,有人则暗自庆幸保住了性命和富贵。
可他们何曾想过,若南浔得了赔款与战马,调养生息,他日定会来犯。
用着他们的战马,踏平他们的国土,用着他们的赔款,供养侵略的铁骑。
彼时,商阳怎会还有抵挡之力,只能任人宰割。
南浔国使臣见状,满意大笑,“既如此,还望商阳国尽快准备,莫要让我南浔等太久。”
楚彰连忙点头哈腰,“一切都按使臣大人的意思办。”
南浔国使臣满脸不屑的看着楚彰,这样的国,我南浔想要占领,岂不是指日可待?
商阳朝堂暂时恢复了平静。
嫡公主楚涵钰在后宫得知此事后,哭闹不止,把宫里的东西都摔了,身边的宫女太监们吓得瑟瑟发抖,纷纷跪地。
皇后韩凤姝匆匆赶来,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儿,心疼不已。
将她轻轻搂入怀中,柔声安慰“钰儿,莫要哭坏了身子。现今局势如此,我们只能从长计议。”
楚涵钰泪眼朦胧地抬头,紧紧抓住皇后的衣袖,哭诉“母后,女儿不想去南浔国,女儿害怕,父皇他为了国主之位,一定会牺牲女儿的。”
皇后轻抚着她的后背,眼神中满是算计与狠辣“他们只说是嫡公主,并未明说姓氏名谁?,随便找一个庶出的,替你去。实在不行,朝臣不是还有女儿吗?”
楚涵钰满脸欣喜“真的吗?母后”
“当然,母后已经派人将你父皇请来商议,母后一定不会让你远嫁他国。”
“母后就让冷宫里的那个贱人去,让她与她那母亲一样,若是死在他国,便更好。”
“一个毫无母族庇护的蝼蚁,就应该被我踩在脚下,对我摇尾乞怜,可是母后您为什么不让我杀了她。”
“你以为,母后不想吗?她不能死,尤其不能死在商阳。以后不要再说了,尤其在你父皇的面前,绝不能提。”韩凤姝的表情立马变的严肃起来。
“知道了母后,你可一定要让她去和亲。”
“好好好,母后答应你。”韩凤姝满脸宠溺的看着楚涵钰。
正在两人说话之时,楚彰来了。
楚彰刚走进殿门,映入眼帘的便是满地狼藉,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你又在胡闹什么?朕金枝玉叶的养着你。现在到了朕需要你的时候,你就这样回报你的父亲吗?看来朕这么多年的教导全都到狗肚子里了。”
“父皇!女儿不想嫁去南浔,女儿到那定然会被他们侮辱,女儿不想当他们的玩物。父皇,你不是最疼钰儿的吗?”
楚涵钰上前拉住楚彰的袖口被楚彰一把甩开,摔倒在了瓷片上,手上瞬间流满了鲜血。
“国主,钰儿可是你的女儿啊!你怎么能如此对她?”韩凤姝急忙上前扶起楚涵钰。
“再者说,南浔只要一位嫡公主,并未指名道姓,随便找一个庶出,记为嫡出,代替钰儿不就行了。”
“这不会被发现吧?”
“发现又如何?左右是嫡公主。”
楚彰想想,并非不行,左右都是对自己有益,就算被发现,把真的送去不就行了。
“依皇后之见应选谁?”
“楚玥卿,如何?”
“是啊!父皇就该派她去,她敢对您和母后不敬,就应让她吃点苦头。”
“不错,就选她了,朕可是她的父皇,给了她尊贵的公主身份,她竟不知感恩,把朕当成仇人。”
“与她那早死的母亲一般,自命清高,朕给她无限殊荣,对她宠爱有加,竟敢对朕置之不理,还想杀朕。”
“最重要的是与那个人的合作,此番和亲未点明人选,不能排除是那个人的安排。”
楚彰满意的点头称赞“没错,不愧是朕的皇后!”
“可是母后,南浔国若发现楚玥卿是封仪悠的血脉,对她宠爱有加,她若诋毁商阳,南浔借此理由,出兵商阳该如何?”
“不会,他们若当真在意封仪悠,怎会让她和亲,又怎会生死不问。南浔国可是出了名的不重血缘。”
此时,冷宫
荒草没胫,断壁残垣在夕阳下勾勒出狰狞轮廓。
朱漆宫门早已斑驳脱落,露出朽木,铜环绿锈,院内石板龟裂,杂草半人高,缠绕着倾倒石台。
廊下柱子漆皮剥落,表面积着厚厚尘灰,遍布蛛网。
窗棂歪斜,窗纸早已烂成碎片,风一吹便发出呜咽声响,如冤魂低泣。枯井爬满青苔,井绳断在半空,在风中轻轻摇晃,仿佛在诉说无尽凄凉。
一处院落与周围不同,门上匾字清晰可见“梓苑”二字,字迹清秀,却不乏气势。
殿内光线昏暗,但依稀可见环境干净整洁,毫无破败之感与外面形成强烈对比。
院中坐着一位衣着朴素的女子,趴在水缸边,静静地看着水中的鱼儿,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只手时不时的拨弄着水面。
这时一位身着青衣,面容秀丽的女子,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件披风。
“阿卿,入秋了,别着凉。”
说着便将手中的披风,盖在她的身上。
趴在缸边的女子转过身来,她眉如远山含黛,眸若寒星,眸光沉静如水,不起一丝波澜,却带有一丝笑意。鼻梁挺翘,线条优美,五官深刻分明,唇色红润,宛如初绽的白梅。
她挽着简单的发髻,头上仅有一支碧玉簪。一袭素白衣裙,裙摆上绣着几枝墨竹,微风拂过,衣袂飘飘,宛如仙子。
周身散发着一种疏离淡漠的气息,仿佛不食人间烟火,却又美得令人移不开眼。
她就是商阳国十一庶公主——楚玥卿。
“知道了,熠诗,你也坐。”说着便将熠诗,拉过来坐在身边。
“熠诗,你说我与这瓷罅游鲦有和不同?一辈子就只能呆在这一个小小的天地里吗?”
“不会的。”熠诗语气坚定。
“是啊!不会的,你我都不会困在这里,我一定会出去。”楚玥卿嘴角带笑,看向门外。
“真的能出去吗?”熠诗眼中带着希冀的看着楚玥卿。
“当然,商阳要战败了,无论商阳求和,还是南浔挑衅,一定会有一位公主牺牲,最有可能的就是没有点明的嫡公主。韩凤姝一定不会让她的女儿去和亲,而她最有可能选的就是我代替楚涵钰。”
“最重要的是,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以名正言顺的让我去到南浔,让我在他们的监控之下,那个背后的人,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可是阿卿,作为和亲公主……”熠诗满眼担忧。
“放心,我自有办法,让他们不会动我分毫。”楚玥卿拉起熠诗的手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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