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韫刻意磨蹭着,在秋临风以为等不到的时候,忽而踮起脚尖在他唇边吻了一下,点到即止。
可秋临风哪能放过她,下一秒就扣住她的后脑,将这个蜻蜓点水般的吻加深。
迟韫在心里暗骂他言而无信,却被他向后推着,撞到一扇门上。
随着“咔哒”一声,两人一齐跌进那间屋里。
迟韫这才明白秋临风这是早有准备。
灯光晦暗不明,彼此的面孔也变得朦胧,呼吸被刚刚那个长吻打乱,气息相互纠缠着、缠绵着。
迟韫微微喘息,“有没有人说过你很粘人?”
秋临风笑着,再次欺身上前,“没有,因为我只粘你。”
柔软的唇瓣又一次覆上来,暧昧的氛围悄悄攀附上来,迟韫倏地体会到滚烫的滋味,猛地睁开眼,偏头躲开。
秋临风的眼眸在此刻显得尤为漆黑深邃,他哑声道:“躲什么?”
迟韫与他对视,看清里面燃烧着的焰火,她闭了闭眼,下了决心般。
不躲了。
迟韫攥着秋临风的衣襟,小声道:“门。”
秋临风喉咙里溢出笑声,“关得严着呢,这里没监控,放心。”
迟韫彻底死了心。
身后的椅背上挂着沾染他们体温的衣服,将落未落,屋内气温很高,迟韫被人吻着,发丝都在颤抖,她忍不住带着怒气道:“你真是...太...肆无忌惮。”
秋临风含住她的耳垂,嗓音带着勾人的磁性,“姐姐教训的是,不过,下次也不改。”
喻颂今在渐渐散去的人潮里狂奔,烈风没有驱散半分他心中浮起的燥热,反而越聚越多。
宁卿被人流挤到活动中心附近的教学楼,她顺便进去收拾东西,之前在这上自习时,有些东西锁在柜子里还没来得及拿,她正要将书本都收到背包里,就见喻颂今从走廊尽头跑过来。
宁卿下意识将他扶住,“怎么了?”
喻颂今胸膛起起伏伏,像是跑得太急,“你、怎么不回我消息?”
宁卿一愣,她刚刚找东西,没顾得上看手机。
喻颂今顺势抓住她的手腕,“我有话想问你。”
宁卿感受到他微凉的手指,不经意间蹙了蹙眉,示意他说下去。
“你...”喻颂今剧烈的情绪在胸口翻江倒海,一口气闷在喉咙里,只堪堪说出一个字便倏地哽住,缓了几秒才接续道:“你为什么一直帮我,从我们在书店重逢开始,你帮我组建乐队,一直陪在我身边,还被人绑票,险些...”
宁卿不知道喻颂今为什么忽然提起这些,她的心也猛烈地跳动起来,一阵又一阵的怔忡让她恍惚有些失神。
喻颂今又一次停顿,深吸一口气,像是魂魄都呼出大半,“这些...都是因为我么?”
宁卿心头大震,浑身一抖,下意识挣开喻颂今的桎梏,接连后退几步。
“我...”
宁卿有许多话堵在胸膛里,上不去,也下不来,而困住这些话的,是那根操控她的线,是自小培养的习惯,也是她自己。
她害怕自己喜爱的东西会想小时候那些情书和玉雕一样变得粉碎。
伪装和逃避是她最善用也最习惯的方式,她早就学会了掩藏自己的喜恶,无论多喜欢都不能说,多讨厌也不敢说。
就像她喜欢眼前这个人,从好早好早以前就喜欢,可她也只能默默地吞下所有悸动,努力装作若无其事。
只要从没得到,就不会担心失去了。
宁卿喉咙滚动几下,垂眸道:“我、我只是因为...听到你的声音,你弹吉他、钢琴或者你们乐队的声音,我就会觉得舒服很多...医生说,音乐这些...有利于我的病情,慢慢我就可以减少药物甚至停药。”
对,如果不这样她的病会更严重。
从一开始就是因为这个。
她没有撒谎。
宁卿说话断断续续,她不断给自己心理暗示,以便能相对从容地说出避重就轻的答案。
可指尖的温度却不断下降,心也跟着向下沉。
喻颂今看着宁卿不断向后挪动,整个人呈现一种抵御的姿态。
喻颂今调整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再逼问。
他害怕这样直白的追问会将她吓跑,如果以后再也看不到她,他一定会发疯。
“抱歉,我不该问这些。”
宁卿没说话,扯过背包扭身就走,她脑子里一团乱麻,已经理不出什么头绪,喻颂今为什么会问她这些话,她不敢猜想,不管答案是不是她想要的,她都难以承受。
喻颂今望着宁卿落荒而逃的背影,下意识往前追了一步,随即又被理智止住。
忽然有什么尖锐的东西擦过他的手臂,他回过头,原来是宁卿走得太急,忘记把柜门关上。
里面还放着一个皮革本,喻颂今拿出来想给宁卿送过去,却从中掉出一张纸。
纸张边角已经泛黄,上面的字迹还很清晰,喻颂今觉得莫名熟悉,定神看了片刻,才终于确定那是他写的一篇废稿。
他写歌也并不是一气呵成,怎么写怎么不满意的时候也有很多,那本该攒成团扔垃圾桶的废纸,却被宁卿收了起来。
喻颂今攥着那张陈年旧纸,心口跳得剧烈,他恨自己怎么现在才发觉,竟然让她藏了那么久。
柜门被“砰”地一声关上,喻颂今把皮革本带走,却没有擅自翻开,他想等某一天宁卿亲自翻给他看。
同频共战的半决赛和决赛的日期相差不多,只有不到一个星期,因为两次比赛要剪成一期节目放出去,所以准备时间被压缩。
半决赛是四进二,决赛则是冠亚军之间的角逐,山川湖海和浪花公司的波澜乐队进入决赛。
山川湖海在半决赛之后的粉丝数量遥遥领先,这次在医大的汇演又圈了一波粉丝,很有希望拿下这次同频共战的冠军。
喻颂今很早就写好了参加决赛的曲目,四个人排练也越来越有默契,有时候甚至不用说话,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傍晚时分,深秋疾风四起,他们在工作室里排练过一遍后,喻颂今放下吉他站到窗边,一边摩挲着腕间的镯子一边愣神。
“等人呢?”郭蔚一眼看出喻颂今的心思。
“别等了,宁卿把星星帮我送到家里让老万陪着,她就回学校了,看样子压根没打算过来。”孙筱眉喝了一口水,见喻颂今神色凝重,补充道:“嗯...可能他们要考试了,学习忙吧。”
喻颂今知道,宁卿是在故意躲他。
一想到宁卿可能跟那个叶沛远正泡在图书馆学习,喻颂今眉头便皱得更紧。
“诶,说起来,打从上次汇演,有好些天没见到小宁了。”贾云生看了喻颂今一眼,语气难得严厉,“是不是你惹人家生气了?”
喻颂今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苦笑,“可能是吧。”他走过去蹲在贾云生面前,像只温顺的小猫,“贾老,你见多识广,不如教教我,该怎么追女生?”
孙筱眉神色一滞,瞳孔略微放大一圈,郭蔚更是吓了一跳,刚喝进去的水直接喷了喻颂今一身。
喻颂今嫌弃地擦了擦,“你那么大反应干嘛,我不问贾老难道问你?你要追人家陶雯,不是那么长时间都没戏?”
郭蔚被喻颂今一句话戳到痛处,急道:“你、你瞎说什么!”
喻颂今不理他,转头看向贾云生。
贾云生倒是不意外,反倒阴阳怪气起来,“你生得这样好看,怎么还有你追别人的时候?我看你也不是个消停的,趁早省了那份心,别惹我们家好姑娘。”
喻颂今好像在多年前就听过类似的话,他当时似乎没反驳,可现在却不禁在心里想,宁卿是好姑娘没错,可他怎么就不能惹了。
他偏不要放手。
只是求人支招的规矩喻颂今不敢忘,于是语气更软,“贾老,您就别挖苦我了,长得好看又不能当饭吃,您就教教我吧。”
贾云生见喻颂今像是当了真,便只道:“我没别的法子,只一样,诚心实意便是最打动人的,别的都不要紧。”
波澜乐队夺冠的希望本就渺茫,在决赛录制前夕竟然被爆出一个惊天绯闻。
江雪率先看到这个八卦,她每天冲浪冲在最前沿,一大早就拉着陆上星和宁卿道:“你们听说了嘛?波澜主唱直接被带走了。”
她举着手机让陆上星看,宁卿也看了一眼,她撇着嘴说:“啧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还聚众呢。”
陆上星冷哼一声,“不过就是在局子里蹲几天,要是钱给得够,应该能提前保释,至少决赛还是能比的。”
舆论风向瞬息万变,宁卿心里清楚,就算是波澜乐队还能顺利参加决赛,夺冠的概率也是微乎其微,她只是觉得这事有些过于巧合。
与此同时,喻颂今也看到了这个新闻,他甚至都不用去求证,就知道一定是张佳钦把这个消息放出去的。
墙倒众人推,波澜乐队既然已经没什么胜算,那不如再添一把火。
决赛前一夜,气温骤降,宁卿穿着一件厚实的白色呢绒大衣,从图书馆回来的路上被冻得瑟瑟发抖,她刚回到寝室,就见陆上星拿着几张门票冲到她面前。
“我刚在宿舍楼下,铁栏杆那里看见喻颂今了,他来给我们送票,让我们去看决赛!”
江雪也笑道:“正好明天没课,没想到这喻颂今这么大方,一下就给了三张票,还都是前排。”
宁卿已经慢慢回温的手指捏住门票,一言不发地坐到凳子上,划开手机屏幕,页面还停留在与喻颂今的聊天框里。
“过几天应该就会下雪,我很想见你。”
“明天就是最后一场了,我希望你能在现场。”
喻颂今说得直白诚恳,可宁卿并没有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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