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君又让人搜罗了奇花异草无数、广栽花木,设立假山园林等;府内的金杯玉盏,碗盘玉器应有尽有,极尽奢华;又增男乐倌数十人,并美貌侍儿无数。
秋王女每天有侍儿伺候着,男乐歌舞着,和狐朋狗友饮酒作乐,比宫里还自在万分。
当然在宫里也没人怎么管她,毕竟她辈分在那摆着,她还是圣君一手带大的,从小在皇女皇孙面前都是被恭恭敬敬的喊一声:“王姑姑……”又看皇女们明争暗斗,未免太无趣,还是早早出宫立府的好。
好在秋王女虽生性浪荡,人却聪明伶俐得很,常常哄得圣君与君后心花怒放,君后更是喜得搂在怀里直呼,“哎呦!本宫的心肝儿!”
所以人虽爱和小侍粉头厮混,但是读书武艺却是不曾漏下;更是个生财童子,至她进了户部,开始接管大部分产业与管控着盐税,那国库都扩张了好几倍。
因此,圣君与君后更是喜爱她,认为大女儿家生性/爱玩些也是无防的。
更何况秋王女也是生的玉面桃腮,俊俏风流无比,混不是外头的纨绔姐儿们可比。
倒是惹得王夫林氏越发的倾心,嫁进来十多年了也不改痴心一片,怀孕时虽提拔了陪嫁小待,却也留不住妻主的脚。
“哼,这些个小贱蹄子!”王夫身穿石榴曳地望仙裙,坐在梳妆镜前,满身火气,一把扫落那琳琅满目的金钗宝玉。
他心里恼怒,却又只能眼睁睁看着妻主,近一月有大半个月进了楚贵侍和刚入门的柳侍夫院里,娇宠这两浪蹄子,近年来只有每月十五才来他的房中!
这才越发的使起性子来,惯爱给侍夫立规矩,拿他们来发作。
而秋王女后宅,名面上了牌宠幸的有着一夫六侍,诞有八个孩儿。
分别有嫡女、嫡次子、嫡幼子都是王夫林氏所出。
而其中的两位庶女庶子也是妻主特别受宠的楚贵侍,所诞下的一对麒麟儿,其他三个呢则是陪房和侍夫所生的庶子。
因此,后宅也很是不平静,侍夫们明争暗斗比比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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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李侍夫自小孤苦无依,大约四五岁时就被狠心的父亲转卖给牙娘子,机缘巧合下进了王府。
稍大些便被管事娘子看中,分配在内院侍候茶水,不想一回撞见了王女在光天化日之下与那侍夫干起事来,也不避讳着这些个小侍们,耍乐起来直接按着厮混起来。
直骇得他不慎跌落茶点,引起了秋瑾的注意,见他眉目生得可人,当晚就要了他来,但见他伺候时生性木纳,谨小慎微,不免觉得无趣,只一回也就丢开手去了。
不成想李侍夫是个有福气的,才承了一晚的雨露,就怀上了。
这可把王夫林氏气得咬碎了银牙,每每有不顺心意的,就叫来李侍夫来跪着伺候着。
那天李待郎来请安,在内院待候着几位小主子吃甜点时,也不知道怎么的,楚贵待生的小主子,吃下点心后没多久就出了问题,当天就又吐又泄的,把个小小的孩儿给折腾一夜,还是没能救回来!
这可不得了!
这是最受妻主宠爱的楚贵侍所生的小王女,虽是庶女,也是金贵得很,却不比嫡出的差。
因这妻主大发雷霆和王夫也离了心,林氏越发恨起来,本就不顺心,在查出毒害小主的主使后,狠狠打杀发卖了好些人。
也借此发作了李侍夫,虽和谋杀小主的主使钱侍夫无任何干系,但也落个伺候不慎的不是,念他怀有身子,虽不能打板子发卖了,但也远远发落到远离东王府的偏僻院落。
而秋瑾全部的心神都在楚贵侍那,哪管这些事情,再说她估计都忘了有宠幸过这么一号人,李侍夫的死活谁会去在意,怀了王女的子嗣又怎样,还不是地位低下的侍夫。
李侍夫小院原本配有二个小侍,几个粗卑女使,但这些家生子也惯爱捧高踩低的,看他生性柔弱可欺,平时当值也是胡弄了事,见他只是整天愁眉苦脸的,也只敢暗自垂泪,越发不拿当他是回事了。
这回被发落荒凉的偏僻院落,这些个小侍女使们就使了银钱去谋了好的出处了。
就余下一个粗使小侍,名叫阿萝,因脸上长有斑点大的胎记,不能在主子跟前伺候,只能做些粗使活计。
而阿萝和李侍夫从小在牙娘子那里相依为命,小时候的李侍夫木讷寡言,被牙行里的其他娃儿推倒都不哭也不反抗,阿箩帮他抢回了窝窝头,也不接,跟失了魂一样。
就这样两人磕磕绊绊的长大了一点,就随着牙行辗转到大晋。
那时东王府新立,往外采买些小侍粗仆,那牙娘子也算是有些本事,在众多竞争对手里脱颖而出,李元冬和阿箩就这样进了王府,在外院做些洒扫庭除的活儿。
两个男孩儿家,一样的孤苦无依,也有一起长大的情分,就私下认了兄弟。
李侍夫从小长得出挑,人又规规矩矩,人随木讷了些,但胜在做事稳重,才被管家娘子看中,选去了内院伺候茶水。
这些年要是没李侍夫的帮扶,阿萝一个人也无法安生的长大,因有个认的兄长在内院当值,他一个小小的男娃才能在大厨房里有个轻省些的活计,不受欺凌。
“老天保佑我家主子,兄长,您快醒醒吧。”阿箩呜呜咽咽地念叨着,手轻轻扶起昏迷不醒的孕夫,泪水滴滴答答垂落在床上男儿的脸颊上。
李延东躺在床上,双唇微启,一勺药汁就顺着喉咙,不由自主地呑咽了下去。
苦到他的心里去了,这回就算晕倒了,也要被苦醒了,他挣扎着想醒来,吐出药汁,奈何全身无一丝力气,他心里想,校医竟然给他喂中药喝?不就晒晕吗?这也太夸张了吧?!
难道……难道他得了热射病!?隐约听到细细地呜咽声在哭着念着什么,滴滴答答的,感觉脸上冰冰凉凉的,嘴巴还越来越苦涩。
心里想着“下雨了?”
怎还没关窗户?让雨滴都招呼他脸上去了?
这也太不专业了吧,让他巴巴的在这里躺着,还开着电视,呜呜咽咽的,跟嚎丧似的……
实在受不住一直往嘴里喂的苦汁,他暗暗提气,一下子就睁开了双眼!
哐当!一声响,阿萝手上的碗勺滚落在床下,褐色的汤汁溅了满地。
“天!兄长!您醒了!太好了!老天保佑!”阿萝喜得手足无措,“我……我再去熬碗药来!”
李延东一睁开眼,立马一个暴击,他赶紧往后扬一下脑袋。
一脸懵逼的看着眼前这个穿着一身粉色旧衣裳,头发及腰的男孩子,哭得一脸鼻涕眼泪!还直往他身上凑!
我去……穿粉色裙子的男孩子?娘炮啊?
演戏呢这事?兄弟们在恶搞小爷我?李延东左右晃动着脑袋,要看看摄像头在哪。
却没发摄像头的踪迹,还有他那群好兄弟。他蹙眉四周巡视着这间完全没有点现代设施的卧室,在夜色的笼罩下,星点烛火照着木制的家具,摆设相对来说比较简单,烛火下显得晕黄眼沉,桌椅板凳的阴影林立,周围一望了然。
身下的一张床榻、靠墙一张衣柜、旁边一张屏风隔开了充做洗浴如厕的一小块地方。
还有一张缺了角的茶几,了了几件家具,全都是灰扑扑,脱了色的。
李延东草草看了一圈头疼得很,嗓子眼还渴得直冒火,嘴巴苦得想骂/娘,旁边的兄弟还直嚎丧,演忒逼真了。
“兄……兄弟熬什么药啊!你先!先别哭了!快拿水过来!”再不让他喝水真的要升天见太奶了!
阿箩喜得应了声:“哎!兄长。”转身小碎去桌上捧了茶水过来。
李延东看得嘴角直抽搐,一把接过茶杯一口饮尽,“兄长!慢点喝!小心烫呀。”阿萝在一旁急道。
李延东喝完小茶杯,砸巴着一下嘴巴,嘴巴苦的直反酸,他捂嘴干呕了一声,直起身夺过茶盘上的茶壶对着嘴吨吨就一下子喝光了。
温热的茶水冲过了喉咙,喉结滾动间咽下茶水总算冲掉满嘴苦涩的滋味,放下茶壶,一抹嘴整个人总算是轻松了。
“妈的,渴死小爷了,谁他妈整小爷啊!”
阿萝被他这番做派惊讶得目瞪口呆,这?这还是他从小举手投足,循规蹈矩,谨小慎微的兄长吗?
李延东被他看得心烦,心想这人演起戏来没完没了:“兄弟愣着干什么?!李庚他们呢?”
“啊?兄长想喝羹汤是吗?”阿萝傻愣愣地低头看着兄长,“阿箩这就去煮来。”
阿箩说完,手脚麻利拾起地上的碗勺,迈着小碎步出了房门。
李延东无语的看着男孩走出去,心想,“行吧,吃口热呼的先。”他抚着肚子,真饿得直打鼓,“哎,我是睡多久了,饿死爷了。”
然后全身一秒僵硬掉!
手上的触感不对!“我靠!”不是?这谁的肚子!
李延东惊悚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圆鼓鼓的?!他抖着手摸到一把长发,用力扯了下。
“嘶!”等等?长发?我的?“肚……肚子?我的?”
他抖着手扯开身上那稀里古怪的衣衫,只见胸前平坦,肚子却圆鼓鼓的!
“我……我去!”这胖子是谁!
李延东震惊程度不讶于看到异形惊悚片,“呵!”他突然倒吸了口凉气,眼睁睁看着那肚子开始轻轻晃动了起来!左突突一块,又突突一块!
“啊!”一声惨叫响彻后院。
听到惨叫,阿箩吓得慌了神,差点剁到自己的手。他一把丢下手中的菜刀,焦急万分地跑回房间,一把推开破旧的房门,看到侧趴着晕倒在床的人儿。
“兄长!”
李延东昏昏沉沉中,看到一个人影离他越来越近,直到看清了对方的面容,是一个身段消瘦,腹部却突兀出圆润弧度的男子,长着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
“你是谁?!”
“维鹊有巢,维鸠居之。”
那男子也不回答,口中念念有词,随着他走进,周边幻化出绿水青山来,他回首看了一眼李延冬,目含哀仿,随后径直往一处山崖走去,一边低低吟呓:
维鹊有巢,维鸠居之。
之子于归,之子于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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