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皇甫罡悠悠从梦中转醒。她不知自己何时做了梦。也记不清之前梦里发生了什么。

一睁眼看到的还是自己的小房间。书桌上那本小说,也不翼而飞,哦,是之前被她丢去窗外,扔进垃圾桶里,就蛋糕店门口那个。

至于扔掉的原因,那当然是她喜欢的,不是这个。一本黄淑贞自传,让其看不到主角的自我所在,连对方性别确定不了,让人费解。便是错。

明明黄淑贞她没有结婚,更没生孩子的,可为何就是不存在什么自我?只有对疆连的奉献之心,疯狂到不顾一切,让人看了生厌不说,还徒增恶心。

怎得一个脏字了得,为了当时部队里的婚姻,配偶问题。那边就什么都做得出来。

宣传引进年轻女人进去,说着尊重个人意愿,可结果全是虚假宣传。

明明在发布的信息里,完全隐去了那事,只说了可以赚钱,靠自己吃上面包,当独立女性什么的。可不接受相亲,婚姻调配,就得去苦寒之地受苦的。

最后一些本应有的荣耀与勋章,就因大肚子不好看什么的,没了……总之是没得一点好处。

黄淑贞是为了终身奉献疆连,才不结婚的。也不知是聪明,还是蠢。自己半点不肯结,却让别人去结……

脏,一切都脏得很,整个世界可能都不怎么干净。

皇甫罡没什么滤镜碎掉的感觉,可能是她思想狭隘,只能把理想信仰一类自己没有的东西。简单理解为便宜。

生物本性趋利避害,如果一些人在做蠢事。那八成是听信了什么,想占便宜了。这就是皇甫罡的世界观。

单纯这事是否有利,自己能得到什么的思考方式,实在是自私自利,不像军人家里的娃。但也注定使她无法产生什么滤镜,对人对事都一样。

反正,本是有一点小算盘在心里的皇甫罡——现在倒是不敢再有了。

世道太脏,她算计不得,不聪明反被聪明误,就算奇迹,不可能的事了。

皇甫罡没那么自信,不认为自己能引发奇迹,也不认为自己有多么幸运,运气多么多么好。

“此地人心浮躁,更有入疯魔境者众多。”她重复起宋怀觉说过的话,虽神态并不与其相似,但在情感上,她却不复当初听到时,那副懵懂无知之态。

好像是懂了,能懂其为何会这么说了。反看自己过往举动,或许的确能算个疯魔,至少也是愚蠢。

“灵脉如若擅自开放,此间必成一番炼狱之景。”重复到此处,皇甫罡却是不解了

——这里,这个世界,不早就是炼狱了吗?根本就不用等到灵脉开放,早就已经是了吧!

开放与否,都不会好起来的吧?

皇甫罡又想起自己的军人姥姥,不知其在那时是个什么角色?受骗者还是加害方?反正是不能因此受益的。

*

疆连军部,干净的办公室里,两道军服。现还是白天,没有开灯,些许暗沉。像是笼罩在这二人身上的阴霾。

也是即将开战的前兆。

一个大胡子,看上去三四十岁的男人,正站着与黄淑贞对峙。

男人:“老黄,不是我不信任你,只是,三年了啊,整整三年,军部主力任你调动,可为什么

——直至现在,你依旧没将那些恐怖分子,缉拿归案呢?”

黄淑贞正坐在男人对面,双手交叠于桌上那堆成山的资料旁。没有说话。

那双原本凌厉的眼睛,现也显出疲惫,眼下乌青也是异常浓重,是不熬几个通宵都不可能的程度。

“怎么,老黄你跟我玩装哑巴这套?你知不知道那边已经死了多少男人,又消失多少女人了!”

男人对黄淑贞心有忌惮,不敢让自己对其的不满与愤怒全部流露出来,“喜女村,招兰村,父戏村,夫往村,这大大小小上百个村子,里面男人死光,女人消失的场景,你也知那有多可怕!”

黄淑贞一面平静,丝毫没有因男人的话语而触动半分:“所以呢?”

“所以?你竟然问我所以!”男人气愤地想把这张桌子给摔了。但又碍于面子跟对黄淑贞的忌惮之情,他只好来回踱步。走了个扁圆圈子。

双拳紧握,遂后放下,松了手。他若真敢对黄淑贞出拳,哪怕只是有这个倾向,别说她了,光其手底下的那些兵,都能直接冲进来,活活用枪把他打成筛子。

男人气得嘴都歪了,鼻孔两个洞一进一出,活像个牛鼻子:“老黄,你是真不在意那些惨死的男人,还是不在意那些下落不明的女人啊!”

“我不在意?那你来?”黄淑贞也是直接气笑了出来,问他。

男人听此直接襟声,只因这事战绩实在耀眼。

上一个管这个——被黄淑贞问“那你来”的男人,也是疆连的开国将军,职位逼近元帅,手上的权力更是这黄淑贞没法比的。

可结果呢?

坟头草现也不知有几米高了,连全尸都没留下。死得那叫一个惨啊,跟夫往村尸体混在一起,还是靠基因检测,才知道这货没了的。

而这之前,没了三四个军部男性管理层。都是开国将军什么的,反正就主打位高权重,不怕事。

可这下,不怕事的没了,他们彻底怕了。

之后,这事重归黄淑贞接手,再不敢有男人,妄想取她而代之。

男人反应过来,立马认了怂,就差直接跪在她面前了,她赢他输,是他语气重了:“不,老黄,就是

——你这也没个结果的,上面急啊!你不怕上面施压,我还怕呢!”

黄淑贞软下身子,她靠着椅背,战争结束,是打算放松一下的:“想要结果?这事能有结果吗?”

她长吁出一口气,无奈叹道:“这可不是我老黄能说得算的。”

再怎么样也不能怪她不努力。实在是这业力流转乃鬼神所为,非这小小人力可阻!

军部近几年的经费都花在这上面了,无论卧底进买方新郎,还是卖方新娘与人拐子里,最后都杳无音信,半点水花没炸出。

那些安插在村里的监控,与驻扎村外的军队也是,每到关键时刻,不是监控失了灵,什么也看不到,就是军队进不了村,只能眼睁睁看着男人们的尸体碎片,还带不出去,没法为他们敛尸……

*

皇甫罡瘫在床上,任由自己思想放空。

她先是发了会呆,随后记忆回笼,竟又想起之前做了什么梦。整个人猛地跳起,睡衣都来得及换上,原先放置于门外的拖鞋,被其慌里慌张地套在脚上。

梦里,母亲抱着她,而她抱着咪咪。一片空白,仿若天地间仅剩下这二人一猫。

“你要记住,皇甫罡,只要你记住了这件事,那你便永远也不会陷入那种最悲惨的境地。”皇甫罡把玩着猫猫,她那时注意力并不在母亲身上,也还没与那只狸花猫分离,更没注意到其当时是何神情。但听声音来看,只道是寻常。

皇甫罡:“最悲惨的境地?”

“没错,你要记住,皇甫罡,答应妈妈,永远不要臣服于自己的造物之下。”妈妈似意有所指,将猫拎着,离开皇甫罡的怀抱后,遂又放了回去。

皇甫罡虽懵懂着搞不清楚状况,但还是以笑回应着她:“好,皇甫罡答应妈妈,永远不会臣服于自己的造物之下。”

“不,你做不到的。因为妈妈,也没有做到这件事。姥姥也没有。而你是我的孩子,妈妈也是姥姥的孩子。”温柔干燥的手掌抚上,小皇甫罡的头。“所以,你一定也是做不到的。”

“皇甫罡,只要你记住,便坚持这点就够了。”这最后一句,为什么听上去话里有话?意味深长到现在才回味过来。

妈妈也知道那时候的事情吗?还是说她们本就清楚,只是不告诉……宋怀觉呢?皇甫罡心想,她要去找她。

她不怀疑那段自传话中的真实性,也因此无法去面对自己的家人,无论以平常心去说,还是质问都不合适。

就想着去问宋怀觉了,只因皇甫罡想要变强的意志,在此刻登上了顶峰。

也因为她能理解她了,虽不是全然理解,但也能一些话中思路,不像之前听到了,记下了,就存放于脑中不动,仿佛宋怀觉从没说过那些话般。

身体随着想法,动了起来,皇甫罡连鞋都没来得及换,就穿着拖鞋,四处寻找宋怀觉的影子……蛋糕店没有,那去外面找!

一定要找到宋怀觉,她会不再分心,接受并思考那些话语的真实性与合理性,以及好好战斗的。

黄淑贞那已经是自我美化后的版本了,现实只会是更加残忍,更不留情面啊,那么,皇甫罡该去问她

——末日,开始了吗?

大清洗所带来的混乱,又会是何等危险?皇甫罡只觉心脏要逃离这具躯壳,它跳得太快了。

这次,她会好好听她说话,不会再走神分心了。请慷慨地将答案诉说,把那个答案告诉她啊,怀觉姐!

身体与思想一齐往门口那冲着,但思想却比身体,更快一步。

双脚离地的那个刹那,皇甫罡整个人都是懵的。她的身体,视野怎么停在蛋糕店,脚悬空了?皇甫罡感觉自己,失去踩在地上走动的那种实感,空荡荡的,像是凭空在此处晃动。

脚下没有施力点了,她就如那空中楼阁,凭空站起来了吗?

“皇甫罡,怎么妈妈回来了,都不打声招呼,先激动叫声妈妈好,问句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怎样?”直至这道声音的出现,皇甫罡才知——不知何时回来的皇甫友醒,把自己给一下拎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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