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林川柏说了无数次的话,楚知许从来没有当真过。
或者说她并不觉得这是一件事。
想不想是一回事,能不能又是一回事,该怎么做或者必须这么做也是另外一回事。
“我已经到了可以打工的年纪了!”林川柏吃着碗里的白米饭向楚知许吐露心中的不快,“能照顾自己,也能照顾你了!”
“你个小屁孩一天天在想什么呢?我帮你读书是让你每天想着怎么赚钱的吗?”楚知许拨弄着打包盒里的青豆,她一颗一颗挑出来放进林川柏的碗里。
楚知许没有生气,她的问句更像是一个平平无奇的陈述句,只是她面无表情的低气压让林川柏垂下头不敢对视。
“反正我也不想读了,早点出来还能帮你分担一点儿。”林川柏小声嘀咕着,手上拿着筷子的手和楚知许异常同步,她把自己面前的叉烧饭的叉烧一块块夹给楚知许。
林川柏早就不想读书了,如果不是楚知许硬要她重新回到学校,她现在早早的就出去打工了。
“林川柏!”楚知许手拍在桌面上发出一声响,手里的木筷硌的楚知许蹙起眉,似是气急的模样。
“在。”林川柏吓得一激灵。
她抿紧唇坐直身体看着楚知许,像是被老师批评的孩子一样。
“我并不介意你满脑子想着怎么赚钱,但也请你把自己的前程看的重要一点好吗?至少在你高考前把这些想法都给我藏起来或者丢在角落里。”
“是,我知道了。”林川柏垂下头,她撅起嘴显然是受了委屈,这一幕被楚知许看在眼里。
她叹了口气道:“你只需要好好学习,我并不需要你帮我分担,就算我过得再不如意,但是资助你读书也是绰绰有余。”
虽然她没有什么钱,但也算是过得去,就算走投无路了她也可以去饭馆端盘子,反正不会让这小孩没有饭吃。
被林川柏这小孩一闹,楚知许也没了胃口,她看着还在撅嘴的林川柏,沉声道:“快点吃,下午自觉一点,不要让我压着你去学校。”
“嗯。”
“我再去睡会儿,桌上还有两百块,你一会儿记得拿走。”楚知许打了个哈欠,眼睫沾染上一片晶莹,说完之后她头也不回的往楼上去了。
林川柏有些不甘心的还想说些什么,但她看着楚知许上楼的背影却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她没有说出来的话有很多。
比如……她真的不想让楚知许那么累,她也不是非上这个学不可。
关于这件事她说了很多次,但楚知许每次都义正言辞的拒绝,在她眼里只有读书才有出路,所以她也想让自己读书。
可林川柏她知道自己并不是读书的料,就她现在的成绩,和考上大学之间隔了一道天堑。
与其浪费时间继续读书,倒不如早点出来打工,还能帮着楚知许赚点钱。
随意扒拉了两口白米饭,林川柏把楚知许吃的炒饭里的青豆一颗颗的夹出来,又把叉烧都夹到炒饭里,做完这些她才把剩下的炒饭放在冰箱里。
临走的时候林川柏又收拾了一下茶几上的垃圾这才准备离开。
楚知许工作的时间是晚上八点到凌晨两点,但由于她住的位置比较远,又是骑自行车,所以每天都要提前一两个小时出发。
见太阳差不多开始下山了,楚知许这才不紧不慢的从被窝里出来去工作。
在冰箱里拿出中午没吃完的剩饭,楚知许把碟子扔进微波炉里热了一下才囫囵着吃完了晚饭。
最后碗碟里只剩下几块没有吃完的叉烧。
倒也不能说楚知许不喜欢吃,相反她很喜欢吃,毕竟她是一个只喜欢吃肉的肉食动物,在吃方面她也从来不会亏待自己。
但……因为多了个小孩。
【冰箱里的饭记得吃完。】
林川柏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声,毫无疑问是楚知许给她发的消息。
看到屏幕上的几个字,林川柏就知道自己做的功夫又白费了。
“楚知许,你怎么每次都这样!”林川柏跺着脚吐槽道:“能不能有点新意,能不能讲讲道理……”
没等林川柏说完,楚知许的消息又一下弹了出来。
【茶几上的钱再不拿走,你也不要过来送饭了。】
林川柏欲言又止的话在看见楚知许的消息又打开了话闸,“我不过来送饭你吃什么?吃空气吗?还是喝西北风?你觉得这样能威胁谁啊,也就我了,你到底知不知道……”
【别骂我,我听的见。】
又一条消息,急的林川柏跳了起来,她环顾四周警惕着楚知许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
好一会儿她才放下心来。
楚知许这会儿才没有时间跟踪林川柏,她只是因为出门的时候打了个喷嚏,这才给林川柏开了个小玩笑。
拉下卷闸门,楚知许推着车往大路上走去,边推车她边从满满当当的口袋里拿出一根棒棒糖咬开包装纸后塞进嘴里。
即使已经到傍晚了,但空气中的暑气还没有散去,从地底钻出来的热气和风在打架,像是要角逐出胜利者。
楚知许踩着脚踏的速度更快了些,好像这样她就从混战中脱身。
不过她的愿望落空了,楚知许到酒吧的时候已经满头大汗,嘴里甜腻的味道让她口腔格外干涩。
柜台的调酒师识趣的倒了一杯冰柠檬水递给楚知许道:“不行把你那破车扔掉算了,买辆摩托车也花不了多少钱。”
楚知许不应,她仰着头把柠檬水一口气喝完,等她缓过劲来她才开口,“什么时候你给我的工资高一点就好了。”
站在柜台里的调酒师就是这家酒吧的老板,名字叫河景,还有个很好听的姓叫什么堂溪,不过一般在外她都是让人直接喊她河景就好了,叫全名她也会觉得麻烦。
“我给你的工资还不够高吗?”
“高,但不够。”
“你做什么不够,不会去干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吧?”河景侧着头斜视楚知许,眼里充满怀疑。
“做慈善不行?”
“捐了?”河景声音微扬,她瞪大眼睛像是听到什么好玩的笑话一样。
“捐了。”楚知许面无表情的往员工休息室走去。
楚知许换下身上的被汗水浸湿的衣服,从挎包里重新拿了一件宽松的白色短袖套在身上,脖子上套着一条黑色的面巾,她拿着毛巾的手探进去擦了擦,没有再把它拿下来。
等时间到了楚知许才慢悠悠的从休息室出来,抱着自己的吉他坐在舞台上,调音,拨弦。
这里是楚知许的主场,在这里她可以唱自己想唱的歌,甚至可以唱她自己的歌也无所谓。
毕竟来酒吧欣赏歌曲的人都是少数,借酒消愁的人在其中占大多数,楚知许冷眸看着台下酒吧里的众人,情绪没有一丝波动。
可能是早已习惯这种场面,人群的漠视在她面前根本算不得什么。
一直到属于楚知许的时间结束,她准备从从门口离开的时候,河景喊住了她,“阿楚,等等。”
“什么事?”楚知许脚步一顿,她双手撑在吧台上静待河景接下来要说的话。
“这是刚才有个人过来说要给你的。”河景从调酒桌的一角拿出一个白色信封。
“谁?”楚知许眉头微挑,似是有些惊讶。
“不知道,送完就走了。”河景耸了耸肩道:“可能是哪个听你唱歌的小迷妹吧?”
“你处理了吧。”楚知许懒得接过信封,反而大步往外走。
她对这些不感兴趣,没有什么比她赚钱要更重要,粉丝什么的,她也不需要。
没有什么比钱更重要。
“拿着吧,万一有什么呢?”河景有权怀疑这封信是哪个小粉丝给楚知许的情书或者是告白信之类的东西。
要知道楚知许长的也不错,第一眼就是那种冷冽美人的长相,周围散发的气息都是生人勿近的意思,但就算是这样也不妨碍有人喜欢她。
“有什么?”楚知许的脑袋就像是没有开窍过一样,所作所为就像是无欲无求遁入空门的和尚似的。
“有人喜欢你啊。”河景挥了挥手上没有拆开的信封道:“那要不我给你打开看看?”
这还是头一次,她想知道到底是谁会对楚知许这个感情白痴表达自己的爱意。
真的很好奇。
楚知许没有反驳却也没有动作,她只是看着河景手上的信封,不知作何感想。
好在河景也不是一个磨叽的人,当着楚知许的面就把信封打开。
“这年头还有人手写信真的是很真诚的态度了,我觉得啊,你要不和人接触接触试试。”河景轻笑一声看向手里的信纸道:“这个道歉是什么意思啊?不解释一下?”
河景的疑问不少,楚知许也懒得等她继续说完,一把抢过她手上的信纸一目十行的了解了一个大概。
是那个叫知渝的女人写给她的,现在看向落款楚知许才有幸知道她的全名,一个读起来和她有些相似的名字。
【宋知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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