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快乐,你要快乐……”
一曲终了,楚知许也按下还在发出颤音的吉他,头微微低垂道:“谢谢大家。”
场下的静默没有维持很长时间,片刻后稀稀拉拉的掌声伴随着呼喊声逐渐将气氛烘托至**。
这也就免了楚知许硬要哄抬气氛的备选计划,而她也没有再说话,只是等着场下的掌声散去。
楚知许的气质毫无疑问是足够吸引到众人的,清冷裹挟着慵懒,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质,很容易就能让人沦陷其中。
河景就是抓住了这一点才让楚知许来这里替她驻唱,抓住人心,稳定这源源不断的客流量。
做商人的满脑子都是生意,在她准备这家店的时候河景就已经有了初步的想法。
楚知许是个难得的宝贝,而作为一个宝贝就应该要有最难得的用处。
再者,楚知许本来就是圈内人,在这里她就不信这个铁树还能不开花了。
想到这里,河景都不由得为自己的想法点赞,这么高明的做法,楚知许那个只想赚钱的榆木脑袋肯定是想不出来的。
宋知渝久久没能从楚知许的歌声里回过神来,那低沉的嗓音足够她回味许久,舒缓的旋律,柔和的声音。
这一切的一切都和第一次见面完全不一样。
如果说第一次见面的那首歌只是她用来宣泄自己情绪的话,那这一首歌就是用来治愈自己破碎的心。
这是很温暖的一首歌。
“接下来的这首歌……”
宋知渝所在的角度足矣让她把台上的人看的一清二楚。
浅蓝色的牛仔裤,白色的宽大背心,柔顺的发搭在肩上,发尾落在胸口下方随着手的动作不停晃动着。
不唱歌的时候,楚知许脸上几乎没有表情,不苟言笑的模样无疑不是在拒绝外界给予的一切。
但……宋知渝知道其他人不知道的。
楚知许唱歌的时候,是有表情的。
只不过那样的表情看起来很悲伤,微微锁紧的眉头,以及一双饱含沧桑的双眸,就像是一旺泉水被搅乱的混浊。
【她在想什么呢?】
这个时候她在想什么呢?
宋知渝想问,却无从开口。
只能听完她唱完一首又一首的歌,或熟悉的,亦或者不熟悉的。
一连唱了好几首歌她才停了下来。
“大家还有什么想听的歌吗?”楚知许调整了一下话筒的高度,唱歌时低沉的嗓音消失不见,清脆干净的声音从音响传出。
“上次的歌,可以再唱一遍吗?”
楚知许听见声音这才看见坐在舞台下的宋知渝,一开始她还没有看清楚说话的人是谁,因为那双突兀的眼镜让她一时间没法察觉出来。
但她说话时的声音让楚知许觉得有些熟悉,她抬手挡住用手远远的遮住眼镜的镜框后才看清楚那双眼睛。
是那天醉酒的女人。
今天的她看起来很正常,桌面并没有酒杯的出现,桌上只有一杯普通的再普通的柠檬水。
幸好,她今天没有醉酒。
“一首歌两百块。”楚知许低垂着眼看着怀中抱着的吉他,她从椅子上站起蹲在舞台边上小声问道:“宋小姐觉得值吗?”
“值得。”
楚知许一怔愣,她扯起的嘴角忽的就僵在脸上,她看着宋知渝的眸子,听着她说出真诚的话,呼吸都不由得停了一瞬。
她想过好几种最坏的可能,也想到各种可能性大回答,却没有想到会收到来自意料之外的话语。
明明是暗藏着一语双关的话,明明并不确定她听没听懂,可就是因为这两个字,她居然有一瞬间的心慌。
像是被看透似的心慌。
楚知许伸手抚上胸口,用深呼吸来调整自己的情绪,最后她看了宋知渝一眼沉默的走向舞台中间的椅子。
“好,那接下来是最后一首歌。”楚知许又坐回椅子上,她身体前倾靠近话筒道:“我和我的两百块。”
歌名说出的一瞬间,不仅是宋知渝愣住了,在调酒台正在调酒的河景也愣住了。
她看向舞台上一本正经说出歌名的楚知许,神色有片刻复杂,显然这件事情在她的意料之外。
“河景,那个人是谁啊?”
“哪个。”河景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坐在对面喝酒的人,她头也懒得抬的专心调酒。
坐在河景对面吧台的女人目不转睛的看着舞台的方向道:“唱歌那个。”
“就是店里的员工啊,怎么了?”
“介绍给我认识一下呗。”
河景拿起手边的酒倒入盎司杯里,紧接着又把酒倒入玻璃杯中搅拌,“你自己去问问她愿不愿意吧。”
“你难道不应该先告诉我她喜欢什么吧?”
河景轻笑一声道:“不用说就知道你会被拒绝。”
女人倒吸一口气,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愤愤道:“为什么?”
她条件也不差,总不至于连接触都没有就被拒之门外吧。
“没有为什么。”
楚知许什么都好,但就是固执,一旦认定什么事情,那就是什么事情。唱歌也好,生活也好,她就是这么过来的。
河景还记得跟楚知许的第一面。
在街卖唱的楚知许抱着一把吉他坐在路边的花坛上,周围不时有人经过却很少有人停留。
面前的吉他包里有些零零散散的钱币,不知是路人扔下的还是她自己放进去的。
她就那么卖力的唱着。
真的很卖力。
至少她在那里看了她很久,一直到天黑后,看着她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背着吉他包离开。
那天也不知道是不是魔怔了,她跟着楚知许一路走着,看到她进入了一家便利店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像是在试探又像是在印证自己的猜测,河景走入便利店四处张望着,在柜台里边放着一个黑色的吉他包,身旁站着的是包的主人。
“欢迎光临。”
河景和楚知许对视一眼,在收银台前面随手拿了一个物什后做贼心虚似的离开。
等她出来才发现自己拿了什么东西。
像是碰到什么会传染的东西似的,河景嫌弃的把东西扔进垃圾桶里不停甩着手。
那是的她从未感觉到自己能够这么狼狈。
尾随跟踪也就算了,还在别人面前塑造了一个非常不矜持的形象。
这些都不算什么……
才怪,事情大了。
后面几天她像是找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一连几天都瞧见楚知许在花坛边卖唱,晚上又去便利店里上夜班。
怎么看都像是个为了生活为了梦想而奔波的年轻女孩,看着她的模样也才不过二十四五岁。
她猜的倒也没错,那个时候的楚知许才刚毕业不久,一天打两份工还要傻傻的做一个音乐梦,家里还有一个躺在疗养院的母亲,生活很拮据。
而那个时候的她正逢创业初期,拿着家里给的资金开了一个小酒吧,生活也算是过的有滋有味。
再后来她就把楚知许挖走了。
一晃就是这么多年,楚知许的性格她也摸得七七八八,但关于相处时那些不经意间露出的细节她也从不去过问。
她打心底把楚知许当成自己的朋友,尽管她到现在都没有承认自己是她的朋友,可有些事情是不需要说出来的。
即便楚知许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自己并不需要朋友,但在楚知许的心里必然是早就把她当成是朋友一样相处了。
因为楚知许不善于表达,也不善于和别人相处,独来独往惯了的人很难接受别人的好意。
最开始的时候,楚知许是浑身带刺的一只小刺猬,不由分说的就将靠近她的人扎伤。
在告诉楚知许想要她去酒吧唱歌的时候,差点没有被当成什么猥琐不知检点的女人拉出去打一顿。
后来才在她慢慢的劝说下接受她的提议。
其实也就是工资开的高那么一点点,比她现在的工作要轻松,还有大把的空闲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也就是用了这么几个理由楚知许就跟在她身后跑了,毕竟那个时候的楚知许满脑子都想着挣钱。
一直到现在也是。
她不是没有问过楚知许为什么,虽然只是说两句话来搪塞她,但河景自己心里也清楚。
她肯定是为了她的妈妈。
疗养院里的开销并不便宜,一年十几二十万的费用都不过是最基础的,要是万一再有个什么好歹的,那可就不是这个价了。
所以楚知许才满脑子想着挣钱,只为了给她母亲一个更好的疗养环境。
这些河景心里都清楚,也从不去过问。
唱完歌的楚知许依旧是我行我素,说了声谢谢就抱着自己的吉他溜进员工室休息室里。
“等等……”宋知渝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是看见她匆匆离去的背影。
员工休息室的门关的很严实,楚知许拿起桌上的瓶装矿泉水就喝了大半,桌面上放置着几颗棒棒糖,她随手拿起一颗拆开放进嘴里。
楚知许双手拍了拍脸颊,从唱完那首歌开始一直到唱歌结束,她满脑子里都是她刚才跟宋知渝的对话,像是一颗鸡蛋被外力敲碎一样。
“两百块一首歌,宋小姐觉得值吗?”
【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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