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捉到了,林焉开心举起,举目四眺,没见白楚攸身影。
“白乐乐?”
“白乐乐,你去哪儿了?”
没有人回,林焉慌乱上岸,衣衫还湿着,顾不上其他,第一想法便是要去无爱之城,唯恐白楚攸又回去那里。
刚踏出半步,一只流水幻作的蝴蝶停在左肩,一道清冷嗓音自身后上方传来,“抬头。”
林焉回头,白楚攸趴在阁楼的围栏上,看着有些困意。
“怎么上了阁楼不跟我说。”林焉几大步跟上去,坐在旁边,又惊又喜,“这里也有跟水云间一样的阁楼,我现在才发现。”
完全是整个思绪都被白楚攸回来找他给打断,忽视太多,林焉知道自己可能沦陷了。
他盯着白楚攸找不到缺点的脸庞,不知怎的就胆大起来,指尖轻轻从那张脸庞划过,描摹眉眼,末了身子缓缓前倾,越靠越近,眼睛一眼也不舍得眨。
林焉没忍住说出妄言,由衷夸赞:“白乐乐,你真好看。”
“真的吗?”白楚攸一笑,眉眼弯弯,周身清冷散去一半,少了疏离,让人更想靠近。
白楚攸说:“你也好看呀。”
“有吗?”林焉顿时追问,“在你心里,我比白樾师叔还好看吗?”
白楚攸轻轻点头。
林焉彻底按不住自己的心,“别回去了白乐乐,我们就住在这里好不好?就我们两个。”
白楚攸还是点头,什么都答应他。
林焉没忍住,猛地扭头冷静,心底的笑意都从眼角眉梢溢出来,傻小子一样难以置信。
附近河道的荷花开了满池,莲蓬成熟时林焉带白楚攸去荷塘挖藕,天气暑热,他折下一枝荷叶给白楚攸盖在头顶遮阴,看他盘腿坐在船头,手指划过水面惊起满池涟漪,嘴角始终挂着浅浅笑意,看得林焉也止不住笑意,内心无比满足。
夜幕将至时满载莲蓬而归,上岸时林焉拍拍白楚攸头顶的荷叶,朝他伸手,要拉他上岸,白楚攸往他手心放一小捧莲子,抬头时笑容乖巧,说:“给你剥的,很好吃。”
“这可不好剥。”林焉觉得自己在做梦,“全都给我吃吗?”
“嗯!”白楚攸郑重点头,眼神明亮,仿佛在说:就是特意给你剥的啊。
林焉扶着他上岸,自己也有些走不稳。
嗯……心好像被暑气晒化了。
天气渐凉,转眼就到冬。一觉醒来窗外下了好大的飞雪,林焉开心地招呼白楚攸出去赏雪,白楚攸怕冷,裹了斗篷还是怕冷,林焉拥着他出去,抬头时大雪漫天纷飞,霜雪落了满头。
白楚攸仰头,雪花落在他睫毛,他看见雪好开心,伸手去接,又从地上抓起一捧捏成小球,很自然地往林焉手心放。
“帮我拿着。”
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捏更多小球,手指头都被冻红,然后和林焉一起,把小球挂上枯枝,在雪地里转圈,飘雪飞进脖颈带来冷意也不在意。只是他捏了几个就觉得冷,不想再动,因着他一句喜欢,林焉手指头都冻到没知觉也要把枯树挂满雪球,和他在雪地玩到好晚。
雪势过大,到了夜晚树下已经堆积厚厚一层,林焉在厨房忙完不见白楚攸人影,出去一找,白楚攸坐在树枝上安安静静赏雪,肩头已经覆盖一层薄薄的冬雪。
“白乐乐!”林焉大声喊着,跳入雪堆里,仰面朝上笑着,再爬起来对着白楚攸张开双手,“白乐乐,跳下来吧,我能接住你!”
“好。”白楚攸乖乖应着,毫不犹豫往下跳。
“你看,我能接住你。”林焉抱着他转圈,好开心地笑。
转眼冰雪化为春水,林焉捞一把潺潺流走的小溪,回屋拿纸折了一只乌篷船,蹲在岸边把船放进水里,嘴里念念有词:“我是没有方向的乌篷船,游走在阿楚的小溪。”
白楚攸在他身旁一起蹲着,揪一株岸边的明黄色野花,随口说:“这不是我的小溪。”
“我说是就是,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阿楚的,我也是。”林焉的笑容明媚如春光,心尖软得一塌糊涂,“……春天也是。”
“我觉得时间过得好快。”林焉揪住另一边草地上的明黄色小花放进白楚攸手心,“好像还没怎么看你,时间已经过了好久。”
白楚攸说:“没关系,你还可以看我一辈子呀。”
一辈子,一辈子!
一股冲动瞬间涌上头颅,林焉嘴唇都在颤抖,“有句话早就想说了,阿楚比女孩子更好看。”
白楚攸看着手心的花,笑容比花还好看,“是吗?有多好看?”
这样的白楚攸敛去浑身疏离,笑容温柔,林焉只想靠他更近。
林焉为他抚平脑后被风吹乱的发丝,认真道:“比我这辈子见过的所有所有人都更好看,是最好看的一个,是最好的人。”林焉说完,模样呆呆的,眼睛里的深深爱恋已经全都溢出来,整个人都没法思考。
林焉没忍住道:“好喜欢你。”
“真的吗?”白楚攸眉眼弯弯,笑容带着蛊惑让人迷乱,“我也喜欢你呀。”
林焉血气上涌,情不自禁脱口而出,“白乐乐,跟我成亲吧。”
“乐乐,等你及冠,我们重新成婚好不好?上次太匆忙了,我只敢隔着盖头偷亲你一下,我想要更多,想跟你结为道侣。”林焉说,“我知道你不想回逶迤山,我也不去……如愿湖有洁白无瑕的冰霜花,我真的好想好想去看,想去神山许愿,想我们永不分离,我们慢慢走,一路游山玩水,你要是累了,我背着你去好不好?”
白楚攸仍是笑着说:“好呀。”
又说:“可我是男子,不会生小孩儿,你想要有自己的孩子吗?”
“不要!”林焉傻小子似的,把头摇地跟拨浪鼓一样,“不要孩子,我只要你。”
白楚攸把裹在一起的花束放在林焉手心,说:“我也不要孩子。”
傻小子林焉压着嘴角不敢翘太高,一不小心没压住,笑容太过灿烂得意以至于他自己都感到不好意思,低头用脑袋去蹭白楚攸胸膛,白楚攸问他怎么了,他仿佛不会说话,只是笑。
应是喜宴与春相宜,凛冬散去,万物复苏。林焉从春天里回来,背后藏着要送出去的花,站在阳光里,眼睛笑得弯弯的,“白乐乐,我们该成婚了。”
林焉目光明亮满脸喜意,满心满眼的期待多到溢出来,他忽然闭了眼,深呼吸,再不言语。
白楚攸抬手在他脸颊掐了一下,似乎也为即将到来的婚宴欣喜,连一向清冷浅淡的声线都变得柔和温柔,“怎么不说了?”
林焉一偏头,勾唇道:“我在吻风。”
想吻你。
然后脸颊一凉,柔软触感使他睁眼,白楚攸看着他笑。
白楚攸说:“亲吻是喜欢。”
“对!”林焉脸瞬间涨得通红,尤其被亲过的那侧脸颊烫得吓人,“亲吻是喜欢。”
“那你不亲我。”白楚攸唇角微扬。
林焉不言,捧住他脸在眉心留下轻轻一吻。
白楚攸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个红色绸缎缝起来的球,“按照规矩,你得接住,我才能跟你成亲。”
没人教过林焉这些,先前柯昭生辰宴也没人讲过还有这一步,但他庆幸好在白楚攸看得书多知道,他送白楚攸上阁楼,转而几跨步下了楼梯,在阁楼之下张开双臂自信喊道:“我肯定能接住!”
“那,我可要扔了?”白楚攸高举喜红绣球,眉眼弯弯,却转身背向林焉,怀中抱着绣球从阁楼跃下。
林焉声音响彻云霄。
“——我接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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