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病床边靠着一位温婉的女人,她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清晨的阳光落在她的身上,衬得她整个人又温和又典雅,即使两鬓多了几丝白发,也不影响她的好看,是典型的江南美人,饱读诗书的那种,唯一不足的就是,消瘦得过分,那是商临译的母亲于宛。
前十几年前,商家怎么说也是挺有钱的存在,他的父亲后来创业失利后,骗自己的妻子于宛,用她的身份证借了很多贷款,于宛很爱自己的丈夫,她只知道自己的丈夫在干一件大事,事实确实一点也没有过问。
过了几年后,他的父亲不翼而飞,只剩下绝望的于宛和她的7岁的儿子商临赫,于宛表面上柔柔弱弱,实际内心还是挺强大的,经过这些事情之后,她颓废了一段时间,看着7岁的商临译和手机里源源不断的催债信息,她又重燃信心继续了养儿子和还款的路。
于宛最擅长的就是刺绣,之后他带着商临译前往南方,专门给人设计衣服和刺绣,在商临赫九岁那年,于宛捡回了一个孩子,于宛心柔,于是商临译又多了一个弟弟。
带着两个孩子,还有身上的债务,于宛没日没夜的工作,眼睛差点刺瞎了,年纪再大一点就一身毛病,全靠药物维持身体健康。
“妈。”
于宛抬眸,就看到自己的两个儿子,她柔柔一笑,抚了抚鬓边的白发:“崽崽,都来了呀。”
“嗯。”商临译将东西放在桌上。
商临赫扑到于宛床边,絮絮叨叨的同她讲话。
商临赫话多,总是有说不完的话,于宛等他讲完,才对商临译道:“崽崽,你有朋友今天也来了,他说怕我术后需要,他去水房接热水了。”
商临译有些疑惑,他朋友?还是来看于宛的?
尹涉?
除了尹涉,好像也没有人知道他妈妈生病的事情。
“好,我知道了。”商临译淡淡道。
“你替妈妈跟人家道谢好不好?”于宛一边拍着商临赫的后背,一边同商临译说。
“嗯。”商临译说完,在于宛命令般的目光下,转身去往水房。
医院里人来人往,水房也不例外。
商临译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言嗔,在水房里存在感十分的强,不过今天对方穿的不再是一成不变的衬衫,而是一件普通的白色T恤。
他皮肤白净,因为想看水壶接水的量而探头,露出白净的脖颈,长长的刘海因为他的动作耷拉下来,扎进眼睛里,他没忍住眨了眨。
商临译倚靠在门口看他,这里是私人医院,唯一的好处就是商临译就算是不戴口罩,也不会有人来打搅他。
脸上神色莫名,在一起那么多年,好像没见过这样子的言嗔。
确认水接好了之后,言嗔拿起水壶,将瓶盖关好,正转身,看到依靠在门口的人,神色怔了怔。
商临译朝他伸手,示意言嗔把水壶给他。
言嗔犹豫了片刻,递了过去。
出于心虚的缘故,暂时不是很敢和商临译对视上,他没想过会遇到商临译,他的打算是来这里帮一下忙,然后离开,当一次都市好心人。
没准因为自己的擅作主张调查还会引起商临译的误会。
“为什么来这里?”
走出水房,两个人以前一后的走着,商临译因为昨晚熬了夜,眼睛还有一点干涩,两个人的气氛过于安静了,商临译主动开口。
商临译没问自己为什么要私自调查他,言嗔一直紧绷的身体在这时刻放松了许多,他垂眸看着商临译手里的水壶。
定定地说:“你说过的,下次再见到你,我要给你看到我的诚意。”
商临译留下这句话,言下之意就是让他付出一点真心,言嗔也觉得追一个人要有耐心,要付出真心,所以他回家之后立即就查了商临译的过往,最后今天来到了医院。
商临译内心‘啧’的一声,摁住了想抚摸脸颊的动作,自己真的有那么像替身吗?至于让言嗔这个霸道总裁做到这种地步?
“为什么不告诉我?”言嗔落后他半步,离于宛病房还有一点点路程,他忽然问。
“嗯?”商临译有些疑惑,言嗔还想知道点什么?
言嗔停下脚步,他停下,商临译自然也跟着停下。
以至于现在的局面有点尴尬,医院的长廊,两人错误站着,面对面,一个拎着水壶,一个执着的看着另一个人,怎么看怎么诡异。
商临译不急,他等言嗔继续往下说。
言嗔好像在做心理建设一样。
“为什么不跟我说?还有为什么不跟我说咯兹礼堂演出的真正的原因?”言嗔越想越觉得烦躁,一时间也觉得都怪自己,要是自己对商临译再上心一点,说不定就不会有那场演出。
商临译没忍住笑了,声音很轻,言嗔睫毛颤了颤。
商临译:“为什么要耿耿于怀?难不成你真喜欢我啊?”
没等言嗔讲话,商临译转身,快速说了一句:“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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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内:
商临赫已经从床上起来,坐在一边给于宛汇报自己的学习成果。
商临译的余光瞥到门口的身影,将手机丢在一边,兴奋喊道:“哥,你回来了?”
商临译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嗯。”
商临赫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哥哥进来后,身后也跟着进来了一个人,跟对方对视上,商临赫多了几分毛骨悚然的感觉,言嗔处于高位太久,看人都习惯打量人,就像被狮子盯上一样。
一件简简单单的白色半袖,穿在他身上也格外的好看,商临赫一直认为这世界上没有跟他哥势均力敌的长相,现在他承认,言嗔站在商临译身边,好像也没有逊色几分。
人心里有一个天秤,对于自己更喜欢的人,天秤永远不可能会平衡,他还是觉得他哥更帅一点。
商临赫:“哥,这是你朋友吗?”
商临译有些迟疑,他暂时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言嗔,不是朋友,是未来对象?
言嗔:“是他朋友。”
商临译将水壶放在柜子里,于宛忙不迭的感谢:“崽崽的朋友,谢谢你今天来看我,我应该叫你什么呢?”
言嗔不习惯跟长辈说话,他目光微垂:“我叫言嗔。”
于宛笑眯眯地接话:“小言。”
病房内气氛融洽,商临译拿出一个椅子,让言嗔坐下。
自己则站着。
言嗔不擅长聊天,唯一想说的话全都说给商临译听了。
倒是商临译和于宛有一下没一下的讲,基本是于宛问,商临译答。
于宛长得很漂亮,生出的孩子自然也是一等一的好,商临译就是她最满意的作品,用刺绣来说,商临译就是她刺出的最漂亮的苏绣。
只不过,她的孩子总是过得很苦,在很小的时候,商临译想要的从来不是橱窗里炫酷的积木,而是想该如何赚到钱。
现在商临译进了那个娱乐圈,于宛思想有些封建,她始终认为那个圈子很乱。
新闻里就常有,哪个明星又跟哪个混在了一起,想到这,她的眼神就有点哀伤;“崽崽,你不小了。”
说着,她观察商临译的表情,确认对方没有反感后继续道:“许阿姨的女儿今年跟你一样毕业是吗?”
商临译:“……”
他知道他妈妈接下来要说什么,从小到大商临译没有表现出有任何七情六欲的样子,于宛生怕他长歪了。
言嗔内心一动,这种家常事他一个外人听,好像不太好,可却又忍不住坐正,他想听听商临译的说法。
商临译怕影响他妈术前手术,含糊道:“妈你别想这些。”
言嗔瞥了他一眼。
商临译揉了揉自己的鼻梁,道;“这些事你指望临赫。”
商临赫:“?”
他哥……
他看向他哥在的方向,他哥站在言嗔的旁边,他一下忽然间就想明白了什么,他低下头,握着于宛的手轻轻拍了拍。
于宛笑了笑,没答话。
很快就到了手术时间。
商临译和商临赫陪同,言嗔走在后面,三人目送着于宛进去。
商临赫眨了眨眼睛,神情止不住的担忧:“哥,妈能顺利手术的对吧。”
“嗯。”
“好。”哥哥有喜欢的人了也没有关系,他只要于宛好,他怕于宛不在,他之后连一个去处都没有。
几个人守在手术室前。
考虑到言嗔可能会有工作,商临译走到言嗔身侧。
“你今天没有工作?”
言嗔低声道:“有。”
商临译:“回去工作。”
言嗔坐在椅子上,商临译就站在他一旁,言嗔道:“没事,我就算矿工一天也能养得起你的。”
商临译一时间内心有点复杂。
能让上位者低头的爱情永远是坚不可摧的,言嗔真这么爱和这张脸相似的另一个人啊?
能做到这么卑微?
商临译气笑了,面上却不显。
言嗔不走就不走吧,反正不是他的工作,言嗔都不怕失业他在替对方怕什么?
噢,言嗔是老板,只有他不要别人,没有别人不要他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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