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旧保持着经常去办公室问问题的习惯,经常在同一个空间里,却从来不打招呼,默默地互相当着对方的背景版。
或者说是我单方面当他的背景板,我从来不觉得他是背景,他是最闪耀的明星,他站在哪里,哪里就光芒万丈。
该怎么诉说我的嫉妒呢?
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那些大方表达自己爱慕的女生,就比如说现在。
一个不知道哪个班级的女生,在何骁拿着资料走在走廊的时候,一个女生拦住了他的去路,地给他一束糖果做的花。
“这是xxx送给你了,我替她转给你”
xxx女生是谁?
?我一眼就看到了送他花的女生旁边的那个女同学。
那个女同学就在后面,含情脉脉的看着何骁,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
她长得很漂亮,或许长得很漂亮,就是她的资本,她可以肆无忌惮地表达对他人的爱慕。
我在想着,如果我是何骁,有一个长相漂亮,的女生拿这种少女青春懵懂、小鹿似的眼睛看着我,我大概率会答应。
这个时间段是中午,已经没有多少人了,我透过窗子看到这一切。
心脏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无力却又梗塞。
他会答应吗?他会接过那朵花吗?
我努力将视线压在课桌上的卷子上,假装只是一次偶然中看到的一件平常的事情,不值得我关注。
可是不行,我的耳朵异常灵敏,眼角余光也不受控制的瞟向窗外。
最后竟然连我自己也没有察觉,我已经是局中人。
他接过来那束?糖果花,我的心脏猛然一沉,像是一块破帆布被扔进海浪里,失去了所有依托。
恍然间,眼角的血丝蔓延。
“你拿回去吧。”看着他的口型,我听到他说的这句话。
将接到手中的花还给表白的女生,
“为什么,你不喜欢吗?”那个表白的女生看起来尤为不解。
我又好像被抛出的锚勾住。
我想如果是我,在何骁刚开始拒绝的那一刻就会掩面痛哭,落荒而逃,都不会继续问他喜不喜欢。
或许这就是区别吧。
像阴沟里的老鼠,既羡慕别的老鼠出去勾到奶酪,又不敢自己出去。
心里装着一只张牙舞抓的猫。
后来我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女生,知道我在看年级榜的时候,看到了那条熟悉的名字。
xxx。
我只听了一遍就记在了心里,是这条名字很特别,还是因为这条名字的主人曾经轰轰烈烈地向何骁表达自己的爱意?
相反的,她的成绩非常糟糕,甚至比我的排名还靠后一两百多个名次。
成绩不是最重要的,只是在高中,成绩就是一切,我们都不都不被应试教育裹挟。
她跟我很不一样,是因为在同等不好的学习成绩之下,她大方、张扬、明媚、漂亮。
而我?,胆小、懦弱、内向、丑陋。
?喜欢一个人是需要资本的。
?
我大概是一个很可悲的人,何骁说欣赏我的作文,我就经常性地练习写作,习惯性的汲取语文作文的套路,学习各种能装逼的诗句,为了让我写出来的作文更加高大上,更加被老师欣赏,能印发成年级作文,让他能够再多看一眼。
这些看似是没用的努力。
可是我一样也没有放弃,居然变成了一个习惯,每每我的作文都被语文老师夸赞的天花乱坠,也被当成范文,全年级印发了好几次。
只是他没有再来跟我说,你写的作文挺好看,很有深意,让我刮目相看?。
是我臆想出来这些他夸我的场景。
曾经记得有一句歌词,暗恋就好像越背越沉重的壳。
我就是那个壳里边的蜗牛,敏感,?恐惧。
该怎么形容这种窒息感?
他真的优秀过头了,这次他又代表学校参加数学竞赛,获得省赛第一。
我跟他的距离相差千万,尘埃与启明星。
成绩一点一点在进步,可惜人家还是在中下游。
老师表扬我的进步,却不会说,你这次考得很好。
终于到了高二,文理分科。
毫无悬念,他选择了全理。
我在想着小说里面,女主理科成绩不好,但是男主是理科之神,女主为了追求男主,偏偏要选自己不擅长的理科。
我很天真的在想,要不我也跟小说里面的女主角一样选理科呢?
但是,我还是选择了我更擅长的文科。
我不是女主角。
这是我一向心知肚明的。
小说里面的男女主角,无论经历多么波折,最后都会成功牵手在一起。
可是我知道这个开场一开局便是个死局。
他的世界注定不会有我,我注定融不进他的世界。
??好像事情就是这么落下帷幕,没有人会记得有一个卑微的暗恋者,仿佛在这个世界上从未存在。
高考放榜之后,当地的各种视频就已经流传出本市状元在我们学校。
你说这到底算不算是一种奇怪的感应?
不用看新闻,只是听到这一个报项,我就知道本市理科状元一定是他。
我在网上看到他的时候,丝毫没有意外。
他向来是一颗闪耀的钻石,一开始就陈列在玻璃盏柜上。
班主任跟我说,我的成绩过了一本线,如果不追求专业的话,可以勉强找一个一本学校读。
很幸运,我还是被录取到了一本院校的一个相对比较满意的专业。
其实早就不分一本院校和二本院校了,我总是觉得一本和二本始终是不一样的。
一本院校的话,貌似我没有那么差劲,跟他的距离也更近一些,哪怕还是隔着一个太阳系,这点距离微不足道。
在暗恋他的这件事情上,我貌似总喜欢在一些无聊的事情上执着、较劲。
喜欢一个人,于我而言,并不一定要追求一个结果。
只要能遇见,能远远看他一眼,就已经是上上签。
不得不承认我是一个安于现状的人,不会追求山盟海誓海枯石烂那一般轰轰烈烈的爱情。
我觉得我配不上,命中无福。
?很久之后。
曾经的一个高中同学发信息跟我说:“你还记得何骁吗?”
时隔多年,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心脏居然怦怦地跳了起来,不受控制,像是沉睡久了的困兽终于苏醒,即将冲破牢笼。
熟悉的名字,心跳比我更先想起你。
我说:“啊,不是特别记得了,有点耳熟,是不是当年那一个理科市状元??”
“是啊,就是他,他要结婚了,邀请了许多以前高中的同学。”
结婚??
跟谁?
我随口的问了一句:“结婚对象是谁?一定也是一个很优秀的人吧,他那么厉害。”
厉害到,占据了我整个青春。
同学道:“那女生就是xxx啊,不知道你有印象没?她之前是学生会宣传组的组长,学校里面的各种宣传就是她安排的。?”
xxx。
我当然知道,就是曾经送何骁糖果花的那个女同学。
原来是她。
一种不知名的情绪涌进心头。
原来获胜者是她。
什么获胜者?我从来没有跟她竞争,或许我连一个对手都算不上。
我没有竞争的资本。
“xxx命是真好,有一个当老板的爸跟一个当官的妈,家境好到不行,哪怕只是读了个普通的二本学校,也能嫁给何骁这样优秀的人。”
“听说他们两个的相遇相识还挺奇怪的呢,竟然是家里相互介绍相亲的,本来以为像何骁这样的理科大神看不起学历低的,也不喜欢聒噪外向的,谁知道竟然还是跟xxx结婚了。”
哪有什么想不到?
?一颗是闪耀的启明星,一颗是温暖的小太阳。
学历、长相、家世……在婚恋市场上都是卖点。
将婚姻当作买卖,好像不合规矩。
可惜我现在再没有少女心境,看所有东西都免不了权衡利弊,掂量价值。
成年人永远看合不合适,而不是单单看感情,不是有情饮水饱,是实打实的柴米油盐。
说实话,连我也觉得他们绝配。
“那挺好的,祝他们幸福。”
我竟然无比平静地说出这句话,仿佛这个占据了我所有少女心事的主人公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同学在电话那边又兴奋起来,跟我说:“诶,你还别说,xxx不愧是有钱人家,只要是以前的同学,无论是相熟还是不相熟,都给邀请发请帖呢。”
“请帖?”
我问道。
同学高一的时候就是隔壁班的,跟何骁一个班,听她的语气,那也是邀请了她?
我没有收到任何请帖。
他曾经记得我的名字的,他曾经阅读过我写的优秀范文的。
也算是……不认识吗?
“沈诗婉,你要不要也去,在布林大酒店设宴,很近啊,打个车就能到,我跟你一起去,也好有个伴。”
同学说道,语气希冀。
“他们说了,不用给份子钱,我们只管吃就好,人家还能给红包呢!去一下呗,也算是同学小聚一下了。”
她使劲地怂恿我陪她一起。
我不是很听全她在说什么,满脑子都被何骁要结婚这个事实占据。
我嘴巴无疑是地答应下来。
身体的反应比大脑更加迅速,也更加实诚。
或许我真的迫切地想要看到他结婚的样子。
近似于自虐,明明知道已成定果,偏偏想要亲自看一眼才会死心。
沈诗婉……
沈诗婉……
其实我叫沈时晚。
他记错我的名字了。
或许在后面我写的范文里他发现了,又或许他并不是每次都关注范文上面写着的名字是谁的。
何骁和她妻子的婚礼很是盛大。
铺满了整个婚礼主场的红色玫瑰,漂亮得像漫天燃起的花火。
对别人来说,浪漫又可喜。
对我来说,美丽又危险。
“诶,别发呆了,新郎新娘进来了!”
同学激动地扯着我的手臂,我木然看过去。
怔住。
一如既往的帅气,一如既往地耀眼,一如既往的高不可攀。
他旁边的新娘子,跟学生时候一样,明眸皎齿,明媚大方。
多了些许为人妻的温婉。
头上带着头纱,看不清楚脸色,唯有那张被涂得娇艳的红唇清晰夺目。
新娘的手搭在新郎的手臂上,缓缓走婚礼主场中央。
这段路他们携手走得很慢,好像过了一个漫长的世纪。
他们很般配。
绝配。
我眼眶发红,很是酸涩。
猛然间,我低下头来。
别哭。
仰头。
派的喜糖很甜,包装也很好看,盒子是新娘子亲手设计的,很有才华,审美超然。
喜娘换了一身中式的重工秀禾服,过来一桌桌地敬酒。
我已经灌了两杯白酒,度数很低,但我有些恍惚了,不知道是不是醉的。
朦胧间,我看到两道郎才女貌的身影拿着就被,在众人的祝福中向我们这一桌走来。
我的心脏异常的平静。
怎么不跳了?
“砰——”酒杯互相碰撞,发出声响。
“恭喜恭喜!”
酒精的作用下,我竟然笑着,像客套般问了一句:“新郎官,还记得我吗?”
“嗯?你?”他也客套般微笑着,思忖片刻,恍然大悟般想起来,“是叫沈诗婉吗?”
周遭声音嘈杂,三个字拼音相似,没人觉察道。
只有我清晰地听到,他念的是“沈诗婉”,而不是“沈时晚”。
我眼中竟笑出泪光,“是啊!”
没人特别注意这几句客套,新娘新郎也携手,拿着酒杯走向下一桌。
沈诗婉。
那就沈诗婉吧。
在他的世界存在的背景板叫沈诗婉,沈时晚从不曾在他的世界留下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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