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枳南猛的坐起身，动作太大整张床都在晃动。
“干嘛呢？！许枳南！”隔壁床正在煲电话粥的室友吼道。
她没说话，瞪大眼睛反复确认这条消息。
这是在约她吧？
这就是在约她吧！
一种雀跃又微妙的情绪迎面而上，许枳南翻身下床，平静地走到衣柜前拿出她的‘春日战袍’。她站在中间，仰头回望在床上探头好奇她刚才那么大动作是为什么的室友。
“我明天可能要约会。”
语气平稳，几个室友有几秒没放在心上，停顿了下尖叫声炸起。
“约会？！”
“和那个白西装帅哥？”
许枳南点头。
寝室长直接把电视关上，指着她手中这件小清新的裙子：“就穿这个！”
另一个室友指着另一只手上的说：“不行，这太长了，穿短裙吊带。”
“这个乖！”
“那个野！”
许枳南：“…………”
两人争执不下，最后许枳南以短裙现在穿太冷了为由，选择了那件小清新的裙子。
第二天，整个宿舍都起得很早，把许枳南收拾的所有人都满意后，才推着她出门：“加油！没有你拿不下的男人！”
许枳南带着整个宿舍的期许上了谢榆北的贼车。她今天一整身淑女装扮，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和谢榆北第一次见面就窘迫到她来不及伪装，直接展露了真实面孔。现在忽然装作淑女，竟然有种网友面基的不熟感。
她听见谢榆北的笑声：“靠背上是有针吗？”
“嗯？什么？”
“背挺那么直。”
她还没开口解释，谢榆北又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抢劫犯逼你上的车呢。”
“……”
不会说话可以闭嘴。
被他这三言两语，许枳南一点想要装淑女的念头都没有了，轻松自在地靠在椅背上。语气也不似刚才那么板正，脑袋咕噜咕噜转，嘴上不能落下风：“那你劫钱还是劫色？”
碰到红灯，谢榆北把车稳稳地停下，他挑眉看她一眼：“劫人。”
“劫人干什么？”
“劫回家……”谢榆北勾着唇，眼睛深邃差点让许枳南陷进去，男生动了动嘴吐出两个字：“喂狗。”
“……”
“…………”
刚才两秒对视的片刻，空气中弥漫的暧昧和悸动被这两个字狠狠踹到谷底，许枳南甚至想把它们锁起来。
红灯变为绿灯，谢榆北启动车辆，问道，“想去哪？”
许枳南扭头看向车外，不说话。
“生气了？”谢榆北看了她两眼，嘴角挂着笑。
许枳南还是不说话，后视镜倒映着她微微扬起的唇角。
“我家没养狗，不骗你。”
听到这话她才回过头，动了动嘴唇回答他的第一个问题：“不知道。”
“你约我竟然不提前想好？”许枳南就想看谢榆北吃瘪，怎么会错过送上门的机会。
后者转头，将她眼底的狡黠尽收眼底，视线往下看了眼她身上的裙子，一秒便移开目光：“我连游乐场的票都买好了，你去了能玩吗？”
“游乐场，我想去！”许枳南猛地坐直，被安全带勒紧之后才低头看向自己为了表现得像个温柔淑女而穿的裙子。
“……”
“你怎么不早说。”她嘟囔一句。
谢榆北正在开车，眼睛目视前方，只是从侧面也能看清他上扬的唇角：“我怎么知道你见我这么隆重。”
“谁隆重了！”
“嗯嗯嗯，我隆重。”谢榆北说：“我今天早上还特意吹了个发型。”
许枳南抬头看他的头发，不是和上次一样吗？
“下次见面再去，好不好？”男生放低声音。
她要是再不同意显得多么不懂事，点完头才发觉哪里不对劲。
怎么就下次见面了？！
怎么两句话就把下次约出去了？！
许枳南欲言又止，到底是没收回。
去不了游乐场，谢榆北漫无目的地开车，车载音乐随机播放，两边的车窗大开，初夏的风吹动披散在肩上的头发。
许枳南把手放在窗口，闭着眼睛捕风。
“手别伸出去。”
她回头，谢榆北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她，撇撇嘴：“我又不笨。”
许枳南转过头看到不远处的海洋馆，眼睛亮起光亮：“反正不知道去哪，就去那里吧！”
谢榆北看了眼，单手转动方向盘：“行。”
海洋馆的灯光全是暗的，在这种蓝色的光影下，所有情绪都被好好的包裹。
许枳南仰头，鱼群从头顶游过，她趴在玻璃上看鲸鱼，呼出的热气在一小片变得雾气蒙蒙。
她侧头寻找谢榆北的身影——男生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黑暗中只剩下剪影。
在这里，没有光鲜亮丽，没有花团锦簇。
谢榆北察觉到她的目光，回头看过来。许枳南罕见地没有收回，她愣愣地看着他一步步走到她面前。
那些暗昧不明的情绪，无法言说的眼神，加速的心跳，在这一刻断线挣开束缚。
鱼群游来游去，透过玻璃光影落在脸上。
许枳南问：“谢榆北，为什么你的眼睛会起雾。”
谢榆北沉默了几秒：“问你自己。”
“我不知道。”
许枳南像是真的很疑惑，皱了皱眉头：“那我呢？我的眼睛会起雾吗？”
谢榆北弯腰，慢慢靠近：“看不清。”
许枳南垂眸，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的风吹动她的裙摆，脚尖与脚尖的距离很近，她抬头扯了扯嘴角：“我觉得不是雾。”
谢榆北盯着她：“不是雾是什么？”
许枳南没回答，她转头躲开，指着里面的鱼群笑得很开心：“你看那个好漂亮！”
她能感觉到谢榆北的目光还停留在她身上，那道眼神存在感太强了，让她无法忽视。
片刻后谢榆北往前走了半步，和她并肩站在玻璃前：“看不到了。”
许枳南扶在玻璃上的手指蜷缩，一时间搞不懂他在说什么。
是游走的鱼群看不到了，还是……其他。
她不想深究，不会多问。
海洋馆是一个很安静很美好的地方，许枳南沉浸在这种情绪中，忘记了刚才一瞬间的酸涩。
陈瑶女士总说她心大，什么坏情绪都能很快很好的缓解，她在这一刻深表认同。
逛完一圈，海豚表演刚好快要开始。两人还没走到跟前，就看到一群人围在入口。许枳南好奇地走到前方，询问过后才知道，海豚馆线路出了问题临时取消。
周围的人不满意，工作人员站在一旁努力协商。海洋馆最受欢迎的就是这个能和海豚互动的演出，临时取消定有很多人不乐意。
许枳南听完没有一丝不开心，还凑到最前边：“意思是下次来可以优先进入，坐在最前边？”
工作人员听多了骂声，猛地听到面前长得又漂亮又精致的女孩子说话，反应了一会才点头：“对，是这个意思。”
“谢榆北！”许枳南挤进来的时候，谢榆北没拉住，她只好把手举过头顶，一蹦一跳的吸引他的注意：“下次可以坐最好的位置！”
她雀跃的声音在一众唉声叹气中显得尤为突兀。
没有为这次感到遗憾，而是为下次感到开心。
谢榆北看着许枳南回到他身边，眼睛半弯着。入口处这么多人，只有她觉得这是幸运。
“走吧！”
谢榆北的目光仍然放在许枳南身上，随后笑了下：“嗯。”
在里面时没有感觉，出来后已经下午了。两个人简单吃了顿饭，黄昏降临。
意味着今天就要结束。
街边的音乐入耳，许枳南忽然抬头：“我想去livehouse！”
谢榆北似笑非笑：“你还挺放心我。”
许枳南伸出食指在他眼前摇了摇：“我又不会喝醉。”
“嗯嗯嗯，您海量。”
“……”
*
香水味扑鼻，悦耳的音乐声让人深陷其中。他们来的时间很早，位置也很好，可以很清晰看到歌手，甚至还能互动的位置。
在这个氛围中，很少有不喝酒的。那种微醺的滋味太令人上头，今天的这几首歌她都很喜欢，拿着酒瓶合唱。
酒精和音乐都让人兴奋，台上最帅的歌手伸出手开始和台下击掌握手，许枳南早早伸出手等待，下一个终于是她时，她激动地挥手。
幻想中男人的手没有摸到，被人从中间截胡握住了手腕。
许枳南不乐意地抬眸，因为刚才的动作拉近了两人的距离，手腕上源源不断地传来热量。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谢榆北的另一只手扶在桌子上，弯着腰呼吸交错，给许枳南一种错觉。
一种下一秒就要接吻的错觉。
台上换了首耳熟能详的小情歌，台下跟着唱。
许枳南忽然觉得有些眩晕，明明没有喝多少。手腕的温度让人无法忽视，她顿了下：“你的手心很烫。”
周围的声音太大，掩盖住她的说话声，谢榆北为了听清又弯腰靠近了一点，“抱歉。”
“…………”
嘴上道歉，手却不松开。
两人的距离更近了，嘴巴靠近耳朵，说话时呼出的气体尽数全洒在耳边。
许枳南缩了缩脖子，觉得头很重，咫尺远近的肩膀让人想要靠上去，她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忍住。
“醉了？”谢榆北声音在耳边响起，像是怕近距离吵到她特意放得很轻。
她点点头，顺势将沉重的脑袋抵在他的肩膀。
宝贝，你的喜欢太隐晦了。
“为什么你的眼睛会起雾。”我来解释一下。
起雾会看不清，枳南说看不清谢榆北的眼睛，那么近的距离怎么会看不清呢，其实是面对喜欢的人不敢对视罢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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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劫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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