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势不两立

交代完后我便离开了,走出院子,我回眸一看,你静静地站在窗前,手中紧握着那瓶忆事药丸。

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我看得出你的眼神中充满了对过往记忆的不舍,因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一旦冥清黎恢复记忆,你们的生活就不会像这般安稳平静了。

你们在一起时的那些记忆,那些欢笑和泪水,那些爱与痛的交织,最终都会离你而去。

在一片寂静的山谷中,我遵守我与你的约定,七天七夜的等待。

第一天,晨光初现,我满怀希望地站在桥上,心中充满了期待。等待着熟悉的身影出现。

第二天:随着夜幕的降临,我点燃了桥边的火把,火光摇曳,但我依旧坚定着。

第三天:雨开始淅淅沥沥地下,我开始怀疑,任由雨水打湿我的衣衫。

………

直到第七天:最后一天,太阳落下,我几乎耗尽了所有力气。

罢了,一切只能听天由命了…

也许放下仇恨安静的度过晚年何尝不是一种更好的选择呢?这仇就让我一个人来背负就好了。

就在我转身离开,踏过青石板路,准备返回自己的居所时,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些人穿着夜行衣,头戴斗笠,行动迅速而谨慎,显然是在进行某种秘密活动。

看着他们的踪迹朝着下游去,看他们飞去的方向是朝你们家去,我不放心便也跟了过去。

当前方的人停下来低声交谈,一群人借助夜色隐藏在树影之下。我看着他们像在等待发号施令似的。

果然我想得没错,火花在空中炸开,发出巨响。看火花升空的位置,竟然真的就是你们家的方向。

号令一出,动作即发。他们的动作迅猛而有序,每一个动作都透露着训练有素的默契。为首的黑衣人一个手势,其他人立刻分散开来,如同夜幕中展开的网,悄无声息地向目标靠近。他们的脚步轻盈,几乎不发出任何声响,只有偶尔衣摆掠过风的轻微摩擦声。他们的动作精确而致命。

我也在后跟上去,我知道冥清黎的行踪已经被宇氏家的人找到了,我猜测这些人应该就是宇氏的人了。

我去到的时候已经晚了,你们的屋舍已被大火烧尽,化为灰烬。地上躺了几十首尸体。

为首的黑衣人飞向你们家查探,许是发现你们已经葬身于此,便撤退了。

他们走后,我便上去查探。我的目光落在了庭院中央的尸体上。死者是一位中年男子,身上有多处刀伤,死状惨烈。我仔细检查尸体,发现伤口的深浅不一,有的伤口边缘整齐,有的则参差不齐。我推断,许是冥黎使用的是一把锋利的短刀,而正是那天他上山打猎拿到那把。但部分伤口的不规则性表明冥清黎在行凶时情绪激动,与死者有深仇大恨一样。

在检查尸体的过程中,我发现了一枚掉落在草丛中的玉佩,玉佩上刻有特殊的图案,这是宇氏家族的族徽。我将玉佩收入怀中,作为重要的线索。

我四处搜寻没被火烧尽的尸体,企图找到你们。

观察四周,在后院临近河流这里,我注意到地面上的脚印,有深有浅,杂乱无章。他蹲下身,用手指轻轻触摸泥土,感受着泥土的湿度和脚印的新鲜程度,我猜测冥清黎没死,而是顺着这里离开,而且离开的时间并不长。

我顺着脚印,步履沉重地来到河畔,河水潺潺。看见冥清黎的背影,我的目光突然凝固,只见冥黎跪在河岸边,怀中紧紧抱着你的尸体,你面容安详。冥清黎的泪水如断线的珍珠,滑落在你苍白的脸颊上。

自从我认识他开始,我都没有见过他哭,长这么大,我第一次见。

他的哭声撕心裂肺,回荡在空旷的河谷。他无法接受眼前的悲剧,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你的名字,声音沙哑而绝望。

我缓缓走近,轻拍冥清黎的背,试图给予他一丝安慰。“节哀顺变,堂弟。”我试图让冥清黎从悲痛中回过神来。

但他仍旧沉浸在无尽的哀伤之中,不愿放手。他的泪水早已干涸,眼中只剩下冰冷的火焰。

他抱着你的尸体,过了许久之后…

他的悲痛渐渐转化为深沉的仇恨。他紧握双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对着天空喊到:“宇炟,宇潇我跟你们宇氏家的人势不两立。”

突然,他发了疯似的,手持利剑,双目赤红,嘴里一直念叨着:“宇氏。”像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般想直逼宇家的巢穴。他的心中只有复仇的烈焰,每一步都踏着坚定而狂乱的节奏。

我见状,深知若不阻止,他这样闯入必死无疑。

“你就这样单枪匹马闯进去,你有多少力气对扛那100多位宇氏的死士,你不仅报不了你爱人的丑,家族的丑你也报不了。”

我试图以冷静的话语平息冥清黎的怒火,但他的耳朵已被仇恨封堵,对我的劝解无动于衷。

无奈之下,只得出手。我精准地击中冥清黎的颈侧,力度控制得恰到好处,冥清黎身体一软,倒在了我的怀中。我轻叹一声,将他带回冥候王府,心中充满了忧虑与无奈。

我知道,只有让冥清黎冷静下来,才能共同谋划,同时避免无谓的牺牲。

冥清黎醒后,没有发疯,他命人立刻布置候府,他说要成婚。

在一间幽静的室内,他独自一人,面对着你的遗体,心中涌动着无尽的哀伤。他手中捧着他娘亲为他将来成婚准备的那件红嫁衣,衣摆绣着金丝凤凰,象征着你们未能实现的婚约。

他的手指轻轻滑过嫁衣的每一寸布料,仿佛能感受到你生前的体温。他小心翼翼地为你穿上嫁衣,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深深的不舍和温柔。你的面容平静而苍白,仿佛只是沉睡。他细心地为你整理衣襟,将你的长发轻轻挽起,插上她最爱的发簪。他的动作缓慢而庄重,每一细节都充满了对你的深情和怀念。

冥清黎身着红喜服,努力挤出僵硬的笑容来掩饰笑容下的悲伤,他不让随从碰你的尸体,而是独自一人携带你的遗体,我带着几个护卫在后头远远地跟着冥黎,穿过蜿蜒湍急的小河,来到了他与你曾经一起生活的草屋后面。这里隐蔽而宁静,是你们曾共同规划未来的地方。

他轻柔地将你的遗体放置在早已准备好的棺木中,棺木由上好的檀木制成,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他细心地为你整理衣衫,将你生前最爱的饰品一一佩戴,仿佛你只是沉沉睡去。

他的动作缓慢而庄重,我看的出每一细节都透露出他对你深沉的爱与不舍。随着最后一颗钉子的敲入,棺木被密封。

他开始挖掘墓穴,每一铲土都像是在挖走他心中的一块肉。墓穴挖好后,他将棺木缓缓放入,然后一铲铲将土覆盖上去,直到形成一个隆起的小丘。他在墓前立了一块“冥清黎亡妻之墓”的石碑。

整个过程,他没有说一句话,只有风声和偶尔的鸟鸣伴随着他的沉默。完成这一切后,他对我说:“默述,你不要藏了,我知道你在后面,你先回去等我,我想独自一个人在这里陪陪歆儿。”

他静静地坐在墓前,凝视着石碑,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痛和对未来复仇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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