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辞夜无缝衔接道:“你就完了。”
夏辞夜笑了笑:“猜到了。”
樊规一脸“你怎么这么熟练”:“所以你作文写完过吗?”
夏辞夜道:“没有。”
樊规:“……”看来他好像也没真完了过。
不然怎么可能现在这么有恃无恐。
课过一半,段竞飞悄摸摸从路弘那边溜出来,蹑手蹑脚走去饮水机旁。
宋屿燃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不是,上课呢,你还吃上泡面了?!”
段竞飞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啧了一声将手指放在嘴唇边:“嘘——!”
接完水,端着他的泡面就溜了回来,还朝宋屿燃比了个口型。
——你要死啊
“你早上没吃饭?”宋屿燃问道。
段竞飞盖上泡面盖,边观望外面走廊情况,边道:“我就不能加餐?”
宋屿燃道:“你现在加餐,午饭是不打算吃了?”
段竞飞觉得他废话:“怎么可能。等会下课还要去打球,不补充一点能量怎么行。”
“但你这上课吃就有点过分了吧,”宋屿燃一脸“你也太不当人了”的表情看着他。
毕竟这么多人都在学习,而段竞飞一个人开小灶,无论对谁来说,都多少点缺德。
“话不能这么说,规矩是死的,但人是活的,饿了就得吃饭,”段竞飞往旁边一凑,“你说是吧,老樊。”
樊规没理他。
段竞飞转过头一看,原来早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于是他闭上嘴,没再说话。
这种情况每天都很常见,班里大多数只专心学习的人尚且如同三辈子没睡过觉了一样,更何况一个每天睡得比狗晚,起的比鸡早的人。
其实段竞飞更好奇樊规每天晚上到底出去干什么,为什么冒着被处分的危险也要去。
这一点樊规一直都不肯告诉他们。
他感慨着,看见夏辞夜突然把外套脱了下来,又拿起笔在作业上补了两下放下,站起身来,轻轻将外套披在樊规身上。
段竞飞心想,夜哥还挺贴心的。
不到一会儿,备受关注的樊规醒了。懵逼且烦闷地将外套拿下来,沉闷了一会,蹙眉道:“谁衣服?”
段竞飞偷偷指了指夏辞夜,道:“和你拍结婚照的那位。”
樊规:“……”
樊规道:“好好说话。”
段竞飞事不关己的哼了一个小调:“就班长呗。”
接着,又叹了一口气道:“唉——这就是暖男么。”
我暖你大爷。
樊规差点想骂人。
好好睡个觉,想过可能是被老师叫醒,亦或是铃声吵醒的。
谁他妈能想到,他是被热醒的!
樊规喊了夏辞夜一声,对方转过头,还没反应过来,外套就回到了手上。
准确来说,樊规是丢给他的。
被捂了一身汗,整个人也烦躁不少,随便抄起一本书就充当扇子使。
他也不知道姓夏的怎么想的,外面39℃高温,他难道还能感冒不成?
真邪门。
课间铃一响,教室门还没开,就有人已经冲了出去。
“喂!段竞飞!你走门会死吗?!”宋屿燃刚站起来就看见有个人影,手一撑,直接从窗户那里翻了出去。
“不会,但会慢人一步,”段竞飞接过路弘抛过来的篮球,朝窗内吹了个口哨,酷似叼了朵玫瑰道:“老樊,一起出去玩吗?”
樊规:“不去。”
段竞飞道:“老闷在教室里多没意思,看看人家夜哥都知道要劳逸结合。”
樊规闻言往右一看,果然已人去位空。
但这并不能影响什么,樊规还是那句话。
“不去。”
段竞飞:“……”根本劝不动。
他礼貌性的微笑了一下就被路弘拉走了。
樊规在座位上伸了个懒腰,就准备再补个觉。
这是他每天大课间的必走流程,不然以每天晚上那四个小时的睡眠,迟早猝死。
将校服外套铺在桌子上,刚准备趴下休息就听见旁边有动静,一转头——
“嘿!”
“……”
樊规不为所动:“幼不幼稚?”
旁边坐过来一个女生,披散着长发,双眼皮高鼻梁,睫毛很长,一张偏瘦的瓜子脸,内衬一个黑色衬衫,外面穿着校服外套,挽着袖子假装吓人。
“什么嘛,都不配合我一下,”女孩抱怨道,“我每次吓你,你好歹给点反应啊。”
樊规直言:“你这样根本吓不到人。动静太大。”
女孩一只手放在下巴处,仿佛真的在思考道:“有吗?”
突然,樊规目光看向女孩身后的走廊某处,一个熟悉的人路过,有了主意。
只见他起身道:“我教你,跟我来。”
于是两人朝外走,樊规走上去,拍了拍熟人的肩膀。
那人一回头,吓出一身冷汗。
此熟人正是昨晚第一个“撞鬼”的那位学生会成员,对于昨晚的惊吓,至今还心有余悸。
因此他看见是樊规时,首先本能地浑身一震。
樊规对女孩道:“这才是有效吓人。”
女孩悟了。
女孩名叫白秋沫,是同年级3班的学生,与樊规关系还算不错,如同兄妹。
那名学生会成员:“……”他在说什么?
接下来的一幕,差点让他惊掉下巴。
只听见樊规冰冷的说了一句抱歉后,又连同白秋沫回了教室。
原本觉得樊规有点恐怖,这下刻板印象更深了。
刚才樊规跟他说抱歉!他说抱歉!抱歉!
总感觉其中有阴谋,或许是灾难来临的前兆?
那名同学眼前一黑,差点要晕。
教室里。
白秋沫斜着身体在他旁边探头道:“刚刚你为什么要跟他道歉?明明他看起来又在找人收保护费。”
樊规在桌边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淡淡道:“给他制造危机感。毕竟我现在还不能动手。”
留校察看为几个月,而今天才第三天,如果再闹出什么事就真的无法挽回。
最糟糕的无异于被勒令退学。
白秋沫又悟了,原来是这样。
再一看,果然见那人神色慌乱的匆匆离开。
该说不说这一招确实高啊。
樊规落座。问道:“找我还有事吗?我要休息了。”
白秋沫看他这个样子,悄声问道:“你昨晚又出去了?”
樊规:“这不是你该问的。”
樊规和白秋沫从初三就认识,双方都有难处,彼此也都知道,他们的事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得清的。
“我这每个月还剩的有零花钱,实在不行——”
樊规打断道:“我凭自己也能活。”
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这句话似乎始终钉在那里,谁都无法撼动。
她上一次这么提的时候,对方回的也是这句话。
她是真心想帮他,奈何好像怎么也帮不上忙,反而有种不太好受的感觉。
“算了算了,我不提就是了,”白秋沫摆了摆手道,“我知道你很厉害,但凡事不要只是自己扛,你还有我们这群朋友嘛。如果真的有需要帮助的时候,你直接跟我说。”
樊规有些无奈道:“别担心那么多,还到不了那种地步。”
白秋沫假咳两声,佯装随口道:“反正话我放这儿了,其他的随你。”
樊规实在不好说什么,如果再说拒绝的话恐怕会伤对方的心。于是道:“那就先谢谢你了。”
对方歪了歪脑袋,嘻嘻道:“你还跟我客气上了。”
接着,她抬起手腕看了看表,道:“你休息吧,我先走了。下节课我们生物老师还要抽查背书,得回去再巩固一下。”
白秋沫所在的3班属纯理组,她成绩还不错,有时还能出现在荣誉榜上。3班管的不是很严,偶尔串个班,老师也不会管。
樊规“嗯”了一声。
前面人刚走,还没来得及趴下,后面又有人叫住了他。
其实樊规并不是那么有耐心的人,尤其是他要休息的时候,最烦有人打扰他。
如果关系不错,他或许还会沉下气,其他的则要因情况而论。
就比如——
“……”樊规双手支着额头,揉了揉太阳穴,“说。”
夏辞夜递给他一盆多肉,道:“送你。”
那盆多肉不小,看上去应该已经养过一段时间。
“不要,”樊规收回目光。
夏辞夜道:“它很好养的。”
樊规依旧道:“拿走。”
对他来说,这东西只是徒增经济负担——用水所花的几毛钱也是钱!
夏辞夜坚持不懈道:“你为什么不养它?”
樊规抬眼:“同样的话我不说第二遍。”
夏辞夜道:“你嫌我烦……?”
樊规揉了揉眉心:“没有。”
“你有,”夏辞夜道。
樊规实在聊不下去,双手借着桌子发力站了起来,冷冷道:“知道烦那就滚。”
夏辞夜眼眸垂下来:“不养就不养。”语气中有种小声赌气的感觉。
樊规突然愣住了。
就见夏辞夜坐回座位,将多肉放在一边,趴在桌子上反思自我。
樊规:“……”刚才自己话好像说重了。
定眼一看,对方在用指尖点拨着那本盆多肉的一瓣,嘴里喃喃道:“他根本就不喜欢你。”
说完,收回手,脸埋在胳膊上,语气转淡:“所以你还是自生自灭吧。”
樊规:“……”
心里突然对一盆多肉升起了不知从何而来的愧疚感。
仔细回忆了一下,确实是自己没控制好情绪,想起夏辞夜刚刚一副要哭的样子,会不会是他太过分了?
于是他站起来,走一步到夏辞夜桌前。
“对不起,刚刚,”樊规道,“多肉,我养。”
夏辞夜抬头,看了一眼又埋回去。
“不给,你不喜欢他,会把他养死的。”
樊规:“……”
樊规道:“你不是说他很好养吗?这么容易死?”
在家娇纵惯了的夏辞夜同学大脑宕机了一秒。
这句话确实是他说的。
“前后矛盾,不是吗?”樊规平淡的摊了摊手。
夏辞夜看向那盆多肉,将其端起审视,十分坚定道:“你不会死的对吧?”
空气冷了三秒。
然后又递给樊规,道:“它死不了。给你。”
樊规狠狠的沉默住了。
他从未见过如此有病之人。
想着刚才已经答应了,不接也不好,于是拿了过来摆在上方桌角。
樊规的桌面此时很乱,铺着校服的桌面下面大部分都是横飞的试卷,各个科目都有,上面清一色的鬼画条幅,那盆多肉就显得独一不同。
但对樊规来说其实都一样,只是可能有点碍事。
终于能睡上觉了,课间已过一半,他从未遇上过这么多事,总感觉今天诸事不顺。
闭上眼,很快就进入了深度睡眠。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夏辞夜看着他笑了一下,心情竟格外地不错。
前几天我朋友问我是如何拥有写文思路的
我:“做梦。”
我朋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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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多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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