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出这里,有时比你逃出这里更管用。只要你足够优秀,无论去哪儿,都可以由你自己决定。
他确实想离开这里,但他也只是想离开这里。
除了这里,哪儿都好。
慢慢地,他对成绩的执着几乎达到了废寝忘食的境地,整日里不是背书就是写作业,成长速度更是惊人。
这位少年,仅用三个月就从倒数逆转成年级前十,所有人都知道,曾经的学霸杀回来了。可不只是成绩,他个人性格的变化也给人一种不小的差别。
之前几乎无热闹不去的樊规,现在在盛大的场面基本都看不到踪迹,朋友们一时也不知是好是坏,只能当作无事盖过。
中考前夕的夜晚,闷了一年的樊大忙人终于肯陪朋友最后疯一次,玩了局真心话大冒险。
那也是他唯一一次肯放松的时候。
拼了一年,总算可以验收成果。
据天时地利,唯独人不和。
当天晚上回到家后,樊向南因为出饭局喝了点酒,开始在家里又砸又骂。
继母躲在角落里,看见樊规回来直接扑了上来。
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中考当天听见护考警笛路过,他却只能躺在医院里看着点滴无尽地落下。
很无力。
上天仿佛对他开了一个玩笑。
出院后,因为缺考,他复读了一年。
第二年的盛夏,母校贴上红榜,樊规位列全市第一。
由于之前放弃了优录指标,在成绩出来后,各重高想尽办法联系他。以至于回校填志愿当天,校门口被招生老师围得水泄不通。
樊规:“……”
明明是空手来的,出来时手里被塞了一堆宣传单,走在路上像极了拉不下脸传发的宣传员。
最后志愿结果出来后,他做了一个令所有人都惊讶的决定——并没有去全市升学率最高的一中,而是去了九中
别人问起时,樊规只是淡淡回道:“因为免学费。”
即使上了高中樊向南也不打算放过他,每月只有800元生活费,根本维持不了正常生活。
所以每当半夜没有注意后,他都会翻墙出校帮忙打零工赚生活费。
……
回忆到这里,樊规的眼底看不出情绪,只身淹没进了那片霓虹之中。
一个多小时过后,寝室内,段竞飞脸上贴满了纸条,人都快气成河豚了。
“我还不信了,再来!”
路弘无可奈何地摇头,还真是又菜又爱玩。
这位用实际行动展现了什么叫做——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你确定?”宋屿燃问道。
段竞飞现在最不缺乏便是好胜心,一边洗牌一边道:“怎么,怕输给我?”
宋屿燃乐了。
没见过还有人上赶着“送人头”的。
宋屿燃道:“只要你不后悔。”
“笑话,我怎么可能会后悔,”段竞飞道。
之后又来了两局,段竞飞才彻底绷不住了:“姓宋的,你是不是看我牌了!”
宋屿燃很诚实的指了指旁边一直没说话的人,笑道:“有没有一种可能,看你牌的是这位姓路的?”
“姓路的”略显尴尬,心道,这该死的塑料盟友情
一转头,就看见段竞飞满是怨气的脸:“说,是不是你?”
路弘选择性装哑,变相地承认了。
“我靠,姓路的,你大爷的竟然背刺我!”
抓起扫把,就准备一解心头之恨,恰时闹钟响起,十二点半了。
段竞飞起身将扫把随手扔至一边,给他一个眼神警告。随后捡起一边的麻绳走到窗下一望,朝正静站黑影吹了个口哨,自言自语道:“挺准时的啊。”
将麻绳的一边扔下去,一端缠在自己的手臂上,另一只手抓住绳身,尽量固定住。
下一秒,明显感到沉重,没过多久就看到一只手扒上窗台。
等人完全上来后,抓住麻绳的手一松,收好往旁边一扔,活动了一下胳膊。
樊规从窗台上跳进来,道:“谢了。”
“别谢不谢的了,如果每次都要谢的话,你难道不累吗?”段竞飞最不喜欢听的就是樊规道谢,他没那么喜欢客套,可偏偏对方十分讲究,一年下来,光“谢谢”两个字都听的耳朵快起茧子了。
樊规闻言点了点头,捡起地上的绳子往床底一塞,去洗手间洗了个手出来。
“讲真的,得亏咱们楼下是间空寝,不然你就你这每天爬窗,十个胆大的都不够吓——”段竞飞一转头察觉到对方的目光,说不出来的难受,“嘶,盯着我干嘛?我脸上有字吗?”
樊规移开目光,道:“你还是自己去镜子前看一下吧。”
经过这么一提醒,段竞飞才想起来刚刚输了一脸。
“靠。”
所以自己拉人的时候全程顶着一张“白须脸”?而且还没人提醒?
他面色沉了沉,伸手一把把纸条全揭了下来,捏在手中,怒气上身不止一倍,咬牙切齿道:“路、弘。”
听语气,像是恨不得把人大卸八块。
“那啥,飞子啊……不对,竞飞啊,别激动,好歹从小学到现在八年了对吧。人生能有几个八年……我——哎哎哎,你先把扫把放下!”路弘的声音在寝室乱窜。
“姓路的,给我死!”
……
几乎闹到很晚整个寝室才彻底安静,期间还被宿管纪律警告了一次。
樊规身上的伤很麻烦,坐不能后倚,卧不能平躺,每次都学习到自然困倦后直接趴在桌子上睡。
虽然有时感觉很膈应得慌,但好过整晚都睡不着。
梦境里,四周一片黑暗,一个人往前走好像看不到尽头,从地面伸出无数双手拉住他,身上的负重越来越多,从来不肯施舍一点光亮。
“就因为你,你为什么要出现?”
这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带有着独特的沙哑怒吼,接着断断续续嘈杂声四起,在耳边回荡。
“啧啧啧这家人也真是倒霉,摊上这么个不学无术成天不成行的儿子。”
“嘘,别让人家听到了。”
“怕什么,又不是不知道,估计这个小儿子就是个白眼狼,这不,前不久自己不小心摔了,还反咬他爸。”
“现在的小孩呀,叛逆起来管都管不住。”
……
一梦终了,很快来到第二天。
夏季天亮得早,接近六点就已经完全敞明。
樊规突然诈尸,悄悄摸摸地伸了个懒腰去洗漱。
虽然洗漱间的流水声不是很大,但是整个寝室有个睡眠浅如纸的,第一时间就醒了。
段竞飞满脸茫然地从枕头上抬头看了一眼时间,然后一股“要死了”的样子倒回去,伸手扯被子捂住头,语气里满是无力的哀叹。
“老樊,你就放过我吧。咱们又不赶早六,你又起那么早干什么?”
樊规换好衣服出来,随手拿起桌子上的笔,在旁边椅子坐下,翻开政治书,道:“一日之计在于晨,我记一会政治,实在不行再睡会儿。”
一被吵醒就再也睡不着的机制,让他连续翻了好几个身都没能入睡,最后被子一掀,从床上坐起。
段竞飞满脸精神地顶着个黑眼圈,转头抱怨道:“都怪你,我睡不着了。”
樊规闻言扫视了一圈周围,最后目光落在自己的政治书上。
“要不你跟我一起背一会儿书?”
几乎是瞬间,段竞飞又躺了回去,被子捂头:“算了,我睡了,你自己记吧。”
“……”至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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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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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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