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
距离顺阳六年的洪涝和疫病,已经过去将近十年了,十年间,云贵川一带没有再生天灾,建明帝登基后,此地也正是被开发。
只是,还有个因溃症而死的宗亲离开了这里,没有看到后来的海晏河清。
渐渐的,没人记得她了,当初经历那场天灾的人大多都闭口不提,不愿让后世沉浸在病痛带来的无助中。
白锦忻当初驻扎的那座村子里,有个疯子,天天倚靠在村口,凡是进村或路过的女子,她都要仔细瞧一瞧。
前些年,村里心善的妇女会给她带去些吃食,但疯子不管什么吃食,而是反复来着妇女的手叫阿姐,也不管之前认不认识,也不管以后有没有交集,见到给自己送食物的人,她都要这样叫。
于是也就没人管她了。有些闲人会来看她笑话,但是没人再管她能不能吃饱饭了。
“走,咱去瞧瞧。”有几个青年向村头走来,“听说那个疯子又发病了。”
远远的,只听疯子半哭半笑,道:“阿姐,死了吗?”
虽是疑问,但她语气中又十分笃定。
继而,她摇了摇头:“阿姐怎么会死呢。”
“阿姐答应了我的,要带我上学堂呢。”
人群中一阵哄笑,有个屠夫笑话道:“你早过了上学堂的年纪了,一天天想什么美事呢。”
疯子双手抱头,一直否定。
“阿姐还说要给我办个及笄礼。阿姐都还没做到呢。阿姐还没给我个家呢。”
有人窃窃私语:“从没听说过,这疯子有家人吗?”
“没听说过,臆想吧?”
疯子喃喃自语,道:“不可能,我阿姐、我阿姐是长公主来着……”
“……”
“走吧走吧,又说疯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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