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几日的花灯节灯会上,京城中都听闻了秦溪亲自说要与江晚凝比试这件事情,这件事情也闹得轰轰烈烈,甚至有人拿赌注来猜谁会赢。
茶馆内,一群人围在桌子旁谈话。
其中一人先开口:“哎,你们有没有听说秦府的秦小姐要与江府的二小姐比试这件事情?”
“自然听说了。”
“你们觉得谁会赢啊?”那人询问。
有一人脱口而出:“那肯定是江二小姐,京城第一才女呢!”
又有人摇摇头:“依我看也不一定,那秦小姐也是个有才的!”
一时间议论纷纷。
江府,却平静至极。
最近江璃月经常出府,表面说是与其他家小姐相谈闲玩,许氏点头也就答应了,不过,江晚凝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这几日的事情她也是知道,京城中都拿她与秦溪来做赌注,这么沸沸扬扬的,肯定也是有人做了些手脚,要把这件事情闹大。
而江璃月这几日的举动就有些对得上了,江晚凝猜测,这件事毕竟对她有利,自然与她也沾染几分,不过,她不管外面的事情如何,也不在意。
不过,倒是哪儿也有江璃月的身影……
尚书部,秦府内。
院落里,一座精致的小亭子中,时不时发出些声响来。
此刻,有两位女子正在亭子里愉快地交谈着,她们的声音清脆悦耳,充满了欢声笑语。
那欢快的气氛,连在远处的鸟儿也被吸引过来,停在枝头,静静地看着她们。
其中一个女子身着淡紫色水裙,裙摆随风飘动,脸上洋溢着温柔和亲切的笑容,回眸一笑胜星华,另一个女子则穿着浅粉色的长裙,衣袂飘飘,如桃花般娇艳动人。
两人坐在亭中的石凳上,一边品尝着糕点,一边分享彼此的趣事,笑声此起彼伏。
“璃月,你会投我赢吧!”话说到这里,秦溪就亲热的拉过江璃月的手。
“那是自然的,你知道我最信你了。”江璃月浅浅一笑,后也像她一样反握住她的手亲昵的说道。
话虽这样说,但她的思绪可不在这里。
这几日,她常外出,其实并不是为了与其他小姐说话,而是跑到秦府来与秦溪交好,两人没过几日也就熟络了,而秦溪也没什么心眼,对这个“朋友”喜欢的不得了,恨不得掏心掏肺。
秦溪看着江璃月,满不在意的随口说道:“你觉得……你那个姐姐怎么样啊?”
“反正我是觉得她不讨人喜,而且我觉得这次的比试她也不一定会赢啊!”她自问自答。
江璃月听到这话,眼眸黯淡了一下,又低声道:“秦溪,虽然我把你当成朋友,但我们也不可随便非议此事,毕竟我姐姐她平时也就是这样的,你……不要在意就好了。”
江璃月用手绞着帕子,脸上生出几分委屈,眼睛还有些红,一副欲哭的模样,神色楚楚可怜,任谁看了心中都会不自觉的心软几分。
秦溪盯着江璃月,听完她的话,又看到江璃月这副的样子,她一脸愤然,口中不管不顾:“璃月,你这么小心翼翼的干嘛!是不是平日你那个姐姐对你太过分了!”
“可能是有一点,但我不在意的。”江璃月的声音越来越小,随后转过头,像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听到这话,秦溪连忙拉起江璃月的手安慰她:“没事璃月,你是我朋友,我肯定会帮你出这口恶气的!届时你就看我的!”
鱼上钩了。
她眼眉弯弯,绽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声音也柔软:“那就多谢谢你了,秦溪,我觉得你肯定会赢的。”
她的笑容更深了几分,眼眸中又多了一丝得意。
秦溪是个很好的引子……
她现在心中想的只有一人,那就是——江晚凝。
*
暮枳昨日没有跟着江晚凝去灯会,所以她对事情不知晓,而是今日才听到小姐平淡的对她说秦小姐的事情。
暮枳听完有些气愤,不免多说了几句,随后,她有些焦急:“小姐,那几日后的校验这该如何呢?”
江晚凝虽答应与她比试,可这几日还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与往日并无两样,连暮枳都看得着急。
今日也是如此。
现在的江晚凝正倚在桌旁,一只白皙纤长的玉手拿着墨笔,眼神全神贯注的在临摹书法。
屋中散开淡淡的墨香,她一袭素衣,发丝就用乌木簪子简单的挽上,恬淡柔美的脸庞,眼眸清浅平静,如平淡的清水一般,轻柔绵长。
写好最后一个字后,她搁下墨笔,拿起白纸来看了看,随后轻轻放下,对暮枳漫不经心的开口:“自然是该怎样就怎样。”
暮枳左看看右看看,悄悄的对江晚凝小声的说:“小姐,我听闻那个秦小姐在您不在明义堂的这些时候,她次次都是明义堂的第一名!”
“是吗?那这个秦小姐倒是厉害。”江晚凝听后没什么反应。
“虽是这样说,可她到时是要跟您比试的,她口气那么大,万一真随了她的愿……”暮枳欲言又止。
江晚凝转头看到暮枳对自己担忧的眼神,忍不住觉得有些好笑,不禁挑眉:“就这么担心我会输吗?”
暮枳连忙摆摆手:“小姐,奴婢不是那个意思,但奴婢也是真心担心小姐的。”
江晚凝淡淡一笑,随后开口阐述道:“你担心的不应该是我会怎样输,而是我会怎样赢她,我既然答应了她的比试,那么我就有把握赢,我不会给自己找无用的麻烦。”
暮枳看着面前的江晚凝有些愣了愣神,面前的女子说出此话一点也没有自贬之意,反而是对自己有一定的把握,无所畏惧。
暮枳不由的笑了笑,想到了什么,自顾自的脱口而出:“小姐这性子可真像老爷。”
江晚凝听她说完有些惊异,却片刻之后平静,眼神散漫看向别处,低声随口说道:“是么?他们都这么说。”
脑海中闪现出一张模糊的脸,身着淡雅,气质温婉,怀中抱着年幼的自己,平静又温和的和她笑说:“我们家阿漓啊,更像她父亲呢。”
就连她记忆里的母亲也曾说过。
*
正值春日,外面下起薄薄小雨,淅淅沥沥的雨声作响,江南的春雨温和而柔美,春雨阵阵,细雨缠绵。
屋内的光线较暗,桌台上点着一只灯,发出点点微弱的光芒,不动声响。
“你是说尚书部的秦小姐,约你在明义堂比试?”江晏此时低头看书,听到江晚凝的话微微抬头问道。
“是。”说完这话她思量片刻瞥了一眼江晏,语气有些不足:“父亲,您会怪我盲目的答应她吗?”
江晏抬起头望向她:“为何怪你?”
“尚书部秦府的小姐几乎京城中都知她嚣张跋扈,此事怨不得你,她既然已这么说,何有不应之理,你应下才是对的,不应反而显得江府无用。”
江晚凝有些惊讶他会这么说,不禁脸上露出一丝释然,语气也轻快了些:“多谢父亲能这样想我。”
江晏沉默深思,片刻过后幽幽的说道:“秦家这几年倒是锋芒毕露,连管教的女儿也如此不懂事,看来也是时候提醒陛下尚书部的不妥之事了。”
听完这话江晚凝有些意外,这是在为自己出气么?她又何尝担得起父亲为她这样做,真是……越发的怪异了。
“我既然已经应下秦小姐的比试,那我自是会用心准备的,绝不会为江府多添一丝难堪。”江晚凝顺着他的话说。
江晏倒是淡然的多,不咸不淡的开口:“阿漓,我知道你从小就很聪明,你自会知道该怎么做。”
“可您就这么相信我会夺魁?”江晚凝蹙眉望着江晏,面上有一丝不解。
江晏听完这话,颔首坦言道:“不为什么,区区一件小事,什么时候能难倒你了呢?”
江晚凝眨眨眼。
在以前,江晏从小就对她很严格,在别的幼童还在玩闹嬉戏的时候,江晚凝必须在江晏的亲自教导和注目下,在书房中读书习字,外面的嬉戏打闹与她无关,小小的她渐渐成了江晏的样子。
她几乎没什么闲暇时候,有空的时候也是江晏命她多温书,久而久之就习惯了,许多人常常说,江晚凝在这个小小的年纪,就和其他的孩子性子不一样,她比同龄的孩子要更加的沉稳。
就此,江晚凝和江晏以前没什么两样。
“京城中的名号,你也不是白担的。”他说。
之前的京城中,处处流传着江府长子江晏才华的美名,而现在京城中,是江晚凝“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号。
江晚凝就像江晏的另一个影子一样,即使他心中有多厌恶这个父亲,可抛开这些来说,江晚凝确实是最像江晏的一个孩子,也许是因为幼时亲自教导,也许是因为血缘。
但是,再多的也许也只不过是本就如此而已。
江晚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你觉得你会赢吗?”江晏问道。
“会。”江晚凝的回答不但丝毫犹豫且坚定。
江晏有些欣慰的笑了笑:“记住了,你永远都有底气,你也永远会赢,这句话,我说的。”
为什么呢?哪有什么原因。
一切原因都只不过你是我的女儿而已。
那是他的女儿,是他的至亲骨肉,亦是他的倒影。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