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院落里寂静无声,一片静谧,而屋内只仅仅剩下几盏散发着昏弱光芒的灯火。
屋内安静的很,只有轻轻沙沙的声响,火苗在灯盏里不断的摇曳,在墙上印上光影。
暮枳正在细心专一的给江晚凝梳发,木质的梳子一遍遍穿过发丝,发丝很柔顺,可以一直梳到底。
梳镜台前,江晚凝端坐着,她刚才沐浴完,肌肤如凝脂般光滑,披着淡淡的粉色,眼中还迷蒙着薄薄的水雾,只身一件单薄的白色寝衣,勾勒出纤细的线条,她表情温和而平静,是少有的安宁。
良久,暮枳轻轻地放下梳子,说:“小姐已经梳好了,夜已经晚了,奴婢就先告退了。”
“嗯,带盏灯慢些走。”江晚凝嘱咐她。
交代完,暮枳便走了,现在,屋中只仅她一人。
人在安静的时候总会想一些事情。
江晚凝没什么动作,表情还是那么平淡,却直愣愣的看向别处,是在发呆,却心中想着其他的烦琐事。
要说今日的烦琐事,那可就多了,她今日也确实累了,可是她的脑海中还一直回荡着一句话。
江晚凝想到了今日萧衍对她曾说的那句话,“秦家是太后的人。”就这一句话,在她心中挥之不去。
这句话江晚凝早就知道,只是又被提起,不免多了几分心思,据她所知,秦家是太后的旁支家族,太后出自于宁家,但她却更器重于秦家,至于原因,因太后的母族风气太过大,在京中有了影响,又因为她与新帝观念不合,所以近几年宁家已经落魄了。
真是抬得越高摔得越惨,宁家没有什么可以用的人,所以太后只能从秦家入手,但经这回事,她已经将秦家的名声弄惨了,这下秦家这个棋太后是不能用了,她倒是毀了太后的事,想来以后,可要多跟太后打些交道了。
江晚凝的眼里透露出一点疲倦。
皇家的事情都很复杂,江晚凝为此也是颇头,不过既然如此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江晚凝轻揉了揉眉眼。
江晚凝的目光再次被桌台上那盏灯盏吸引,看向它,白金色的灯盏中的火花还在微微的燃着,火焰轻轻摇曳,散发着光芒。
她静默的看着那盏灯,周围的喧嚣都已远去,这时安和而又平静,仔细看,她的眼眸中倒映着明亮的灯火,给她侧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光,多给她添加了几分温婉柔美。
灯芯中的火花不断的变化,忽大忽小,不断的在上下跳跃着,就如江晚凝的心思一般。
院落无声,只有一盏灯闪烁着明亮的灯光。
——
灯盏中的灯火已经快要灭了,赤邬连忙点上,方才还微弱的灯光一下子变得明亮,照亮了漆暗的屋房。
这时已经很晚了,但萧衍却还是待在书房中,他手中拿着一封封的书信,神色淡漠,半晌,他放下信件,对旁边的赤邬问道:“李严的事情可有进展?”
“已经有了,主子,等届时让属下再去查考一番就好,不会有什么差错。”
“嗯。”萧衍点头。
屋内又瞬间安静下来,赤邬却看着他迟迟不走。
表**言又止,心思也不断徘徊。
直到萧衍冷不丁的一声:“想问什么便说。”
他眼睛一亮,凑过身去,小声又神秘的压低声音:“主子,今日您为何要在宴会上相助于江二姑娘?”
“恕属下多嘴,虽然这就是一件小事,但您应该也知道,那江二姑娘对您又没什么用处,何必为了她而改变计划呢。”赤邬一口气说完。
他说完还不忘打量一下萧衍的神色,可萧衍依旧面无改色,这不禁让他身形一僵,心中百感交集,在想是否自己说错话了。
正当就在他以为自己要受罚时,萧衍才不紧不慢的淡淡的开口:“你怎么就一定的认为她毫无用处呢?”
赤邬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小心翼翼的询问。
“我知你在想什么,不过你也要好好的记住,本王既然能相助于她,就不会处于被动,本王从不会做没有利益的事。”他脸色肃然,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赤邬低下头,默不作声。
直到他继续说起方才的事,“她是个有本事的姑娘,就光看她在宫中被皇后与太后等人刁难之事,她却都能应付下,她就不一般。”
“她啊,本事大着呢。”
他的语气缓慢,低垂着眼眸讲述着这段话,神色自若依旧淡如水,但却没了之前的冷意,就如讲述一个故事般,他知道自己说出这句话并没有什么错,在他认知里的江晚凝从来都是如此。
江晚凝从来与那些闺阁小姐花瓶不一样,她是一把利刃,谁害她,她就能毫不犹豫的刺向谁。
不管是什么时候,江晚凝这一点从未变过。
从未。
而他也不知为何自己这么肯定。
只是由心而动。
只是而已。
赤邬听到这话算是一知半解,但却又觉得这话倒有点对,便点了点头,又想到之前那个婢女,又开始小声的嘟囔:“江二姑娘的那个婢女……”
话未说完,就被萧衍冷漠的打断,“少打量其他的事情,别有不该有的心思。”
他被这语气吓到了,别过头,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梁,过了许久才回:“是。”
赤邬有些不理解,怎么今天江二姑娘和他主子对他的态度都一样的怪?
他的心里生出了些委屈。
萧衍轻咳了一声,嘱咐:“过不了多久,太后那边会搞出些动作,这几日,你多加留心些盯着。”
“是,属下告退。”赤邬灰溜溜的走了。
书房内,一阵喧嚣过后,一切又归于宁静。
屋内只仅他一人。
桌台上只有一盏孤灯,散发着柔和而明亮的金色光芒,静静地照亮了整个房间。他侧头看过去,淡黄明亮的金光明晃晃的照亮着屋内,他定定的看着那盏灯,光照过他俊朗的面庞,似在轻抚描摹。
灯光将他的影子拉长印在璧上。
窗外,一片漆黑,寂寥无声。
也不知到了什么时候,屋内的那盏灯终于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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