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美得动人心魄。
要是手里有相机,陆见卿高低得拍一套风景写真,这可不是什么地方都能看到的景色。
一声“哎唷”打断陆见卿欣赏美景的心情,她赶紧看向身旁的宁知芜,“怎么了?磕到还是碰到了?”
宁知芜抿着唇,紧盯着陆见卿冲她缓缓摇头。
还真是撞了鬼的默契,陆见卿一眼看出宁知芜的意思,刚才的声音不是她发出来的。
那是谁?
陆见卿的心又提起来,这破地方还有第三个人存在?
陆见卿确认刚才的声音绝不是蝙蝠这种动物发出来的,是人声,还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别怕。”陆见卿回手抓住宁知芜手腕,表情严肃认真。
“又有粉丝心态了?”宁知芜似笑非笑地问。
陆见卿回头看她,亏得宁知芜次次都能记住她的胡诌,还能找到机会揶揄。
“现在是员工心态,保护你是我的职责。”
“心口不一。”宁知芜评价道。
陆见卿:“君子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宁老板博闻强识,难道不知?”
“你能一直这样想才好呢。”
宁知芜嗓音轻柔,不知说的是陆见卿这一句还是上一句。
“我自然事事以你为先。”无法验证的话陆见卿张口就来,办不到的话反悔就好了,她没什么道德负担。
宁知芜笑了一下,视线在她脸上打转,却没有反驳。
不论是人是鬼,都得亲眼目睹才能确认,陆见卿跟宁知芜商量,“你在原地等我,我过去看看?”
宁知芜:“不必。”
依据经验来说,只要宁知芜说了“不必”两个字,就代表她的决定无人可以撼动。
没有继续劝阻,把宁知芜留在原地陆见卿也不放心,干脆牵着她一起朝声音来源处走过去。
越过石头,首先看见的是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陈唐,再然后就是正在给花月下包扎的单之尧。
听到脚步声,单之尧很是警觉,刀握在手里准备偷袭,转眼看见宁知芜,大喜过望,忙喊了声老板。
花月下听见单之尧喊老板,顾不得身上伤口赶紧站起来,见果然是宁知芜,鼻头一酸眼泪流下来,“你没事吧老板?卿卿妹妹怎么样,有没有事?”
宁知芜摇头,“我很好,你们怎么回事?”
花月下边哭边诉苦,模样凄惨可怜。
“那些蝙蝠对我们穷追不舍,陈唐这个死心眼,看着你们跑不去追就算了,非要把蝙蝠引开,给你们争取逃跑时间,结果自己被咬掉好几块肉,装备也掉了两包。
我这不想着毕竟认识这么久,不能把人扔那自己跑吧,就跟单之尧拖着他好容易逃出来,又碰到一堆人骨,差点没把我送走。太惨了,我可太惨了。”
所以当时只有寥寥几只蝙蝠追着她们是因为陈唐几人把蝙蝠引开了,陆见卿听在耳朵里,愧疚之情浮现。
“抱歉,当时没有提前告诉你们要跑。”陆见卿诚心道歉,她跟他们没有任何交情,可人家愿意舍命相救。
虽然想救的那个人不是她,但她好歹沾了光,仅凭这一点,陆见卿便对他们刮目相看。
单之尧冷哼一声,“我们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要跑,但是我们不会像某些人一样轻易舍弃队友独自逃跑。”
虽然没有提前告知,但在跑的时候陆见卿是提醒过他们的,正常人见到那副场景第一想法都是跑,他们没来得及跑路难不成还是她的不是。
这口锅陆见卿可不想背。
“我这不是为了保护宁老板嘛,你也别太计较,宁老板没事大家应该高兴才对。”陆见卿笑着说道。
一句话又把单之尧架起来。
他们几个到这里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保护宁知芜,宁知芜没事是最好的结果,他们都有受伤的心理准备。
话是这么个话,但这句话从陆见卿嘴里说出来让人很不爽,单之尧回应她,“难道仅凭你一个人能保护老板平安出去?”
陆见卿摆手,“你在说什么,这钱又不是我一个人拿。”
二人怒目相对,谁也不肯退让一步。
“行了。”宁知芜不耐烦打断二人,“陈唐怎么样了?还能不能走?”
花月下抹干眼泪,“注射了抗生素,伤口也清理过了,不过他一直在发低烧,老板,暂时休整些时间吧?”
宁知芜点头同意后,几人坐在岩石上各自休息。
陆见卿走到花月下身边,“你怎么也受伤了?”
跟单之尧产生不快另说,花月下没什么地方得罪她,相反跟她还算聊得来,四舍五入称得上半个朋友。
把包扎好的手臂抬起来给陆见卿看,花月下叹气解释,“被石头划伤的,幸好我躲闪及时,不然就要被人骨刺穿了。”
“你们也遇到人骨了?”陆见卿诧异。
“是啊,一大片骸骨,可吓人了。”花月下想起那副场景仍心有余悸。
陆见卿连忙继续问:“有没有看到四块巨石?”
“你怎么知道有巨石?”花月下惊讶反问。
“因为我们那条路上也有。”陆见卿十分疑惑,难不成这玩意儿还是量产?
花月下惊诧万分,“这地方邪门得紧,几块巨石像山神一样,石头上凿出半只眼睛盯着坑里的骨头,要多诡异有多诡异,你说以前的人搞出这么个东西的目的是什么?”
陆见卿神色凛然,她历史学得一般,又没有跟考古学打过交道,单从目前所看到的事物推测,既不知年份,亦没有留下文字。
若是为殉葬,怎不见棺椁,将这些重要的殉葬者随意安放在坑里,日久年深,被流水冲走的何其多。
墓主人想将身前所享荣华富贵一并带走,若是殉葬者被流水冲走,那殉葬的意义在哪里?
墓主岂会不知?
再有,陆见卿从未听过有谁会把自己的墓安置在溶洞里,洞内虽鲜有人往,来路亦千难万险,但保不定有人误入,如此一来墓主岂不是被人发现盗掘?
再残暴不仁的君王杀生殉死至多几百,然而仅是她刚才看见的坑洞里就有上百,更别提花月下几人看见的。
随意走进一处坑洞就有这么多骸骨,这座山洞里总共有多少怎能估量。
若非殉葬只有祭祀,祭祀者依照卜辞确定数量,多时能达千人。
坑洞内骸骨四分五裂,生前定是先杀后祭,残忍程度可见一斑。
只是不知这里祭拜的是哪位祖先、神灵。
将自己的猜测简单说出来,陆见卿不自知皱紧眉头,若非亲眼所见,真不知从前的人竟愚昧无知到这种地步。
“我就说这地方邪性,杀这么多人拜它一个,能不邪性嘛。”花月下脸色难看。
“咱们还是休息好快些离开吧,在这里待得越久,心里越不舒服,发毛。”
陆见卿点头赞同。
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陆见卿取出睡袋给宁知芜,后者摇头拒绝。
把睡袋放到地上铺好,陆见卿拍了拍睡袋,“垫着,舒服些。”
这次宁知芜没有再拒绝,低声道谢。
给老板安排好一个舒适的休息环境,陆见卿自己则窝在岩石上,不知怎么,她心里惴惴不安,总感觉会有大事发生。
精神一旦放松下来很容易陷入睡眠,听着潭水流动的声音,陆见卿慢慢阖上眼睛。
一觉醒来之后,精神状态得到明显回升,身上的疲惫好似随着睡眠被一并带走,除了睡眠环境差些,别的倒也可以将就。
陆见卿往身旁看去,宁知芜也在睡觉,她呼吸很浅,如果不是看到人,陆见卿会怀疑身边究竟有没有人。
站起身活动身躯,稍微走远了一点,她不想吵到几人休息。
这里似乎又陷入死胡同,不知宁知芜口中的地狱之门到底在哪里,对岸太远,看不清那边有什么。
为什么不找个旱期过来,这样就不用老是淌水,还容易走些。
要是地狱之门在潭底怎么办,他们岂不是要潜下去,这潭水一看就很深,十几米是有的,没有专业设备,水底压强会把人压得喘不过气。
陆见卿脑子里一刻不停地在思考,地狱之门或许在岩壁上,也或许他们已经走错路了,没找到“地狱之门”前,谁都没法保证这条路是不是正确的,至少花月下他们走另外一条路也能走到这里来。
山体复杂,纵横交错,陆见卿很担心找不到地狱之门。
宁知芜不会甘心,她花这么多金钱和人力,不可能无功而返,她一定会要求找到东西才能返回,没人能劝得动她。
分散找吗?陆见卿否定,前路崎岖,众人在一起会更安全,把人分散不是明智之举。
手电胡乱探路,岩壁上的矿石色泽妖冶,潭水静置如同死水,努力想看清对面构造,奈何视力有限,只能看到黑洞洞的水雾。
“痛死我了。”
花月下低声抽气,估计是碰到了受伤的手。
陆见卿转身走回去,手电从水面上挪开,没看见平静无波的水面上泛起阵阵涟漪。
花月下这句痛呼把宁知芜吵醒,她坐起身子,眼神朦胧,似乎没反应过来这是哪里。
这懵逼样把陆见卿看乐了,她没敢笑出声,只敢在心里偷着乐,“喝水吗?”
找出没开封的水瓶递给她,贴心如陆见卿,才算得上是个好下属。
宁知芜接过水杯喝了一小口,神色凝重,脑子在缓慢开机。
“去看看他们怎么样。”宁知芜找回脑子的主导权,声线沙哑,尾音慵懒,听在陆见卿耳朵里像是被羽毛挠了一下。
怪痒的。
陆见卿得令去查看其他三人,单之尧似乎没有睡觉,闭着眼睛养神,花月下被痛醒,龇牙咧嘴啃着饼干补充能量。
至于陈唐,还在昏睡中,额头上全是汗,睡得很不安稳。
已经过了五个小时,陈唐伤势仍不见好,陆见卿怀疑他伤口被感染了,这是个大问题,严重了还会导致截肢。
他们带的药品还算齐备,但只是临时用药,效果如何不好说,现下只能靠陈唐自己的意志力,熬得过还有命活,熬不过就真的完蛋。
水面传来水波荡漾的声音,陆见卿快速扭过头查看,是花月下,她在用潭水洗手。
花月下注意到陆见卿的视线,噗嗤笑了一声,“你也太大惊小怪了吧妹妹。”
陆见卿问她,“这水干净吗?”
花月下:“我们没有别的水可以用,饮用水得留着解渴,将就用吧,反正来之前都是打过疫苗的,问题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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