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就是小事,凌府也只是猜测罢了,是被外人拿走了,还是自己不慎弄丢了,一点银子而已,也没有必要追究下去。此事说来也是我的过错,我有意让她习武,却不给她置办兵器,逼得下人自己想办法,是我惭愧。”
骆夫人目光在骆灿、骆渺、小厮和蔚细、李霄等人身上停留片刻,思索一阵,又将目光往屋内下人们身上一扫,沉声道:“凌府丫鬟到底是怎么丢的银钱,我们骆府不想过问,但若有人想凭一句莫需有的猜测,妄图通过牵扯一两个丫鬟,在骆府掀起什么风浪,甚至惹得公子们之间发生不快,那是我骆府绝不允许的!”
她冲家仆们使了个眼色,立即有人上前扭住小厮,小厮挣扎,口中被人塞进布条,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声响。
骆夫人继续道:“你拿着外人随随便便的一句话,便在府中疯狗一般的乱咬,我看这两个丫头倒是都比你有担当!掌嘴百下,再打他二十棍,赶出府去!其他人也都给我管住自己的嘴,要是让我听说因哪个人议论此事,给公子们召来污名,或是惹得两府之间因此伤了和气,我就把他从这里用马拖去西北喂狼!”
几名家仆拉走小厮,不敢多看,规规矩矩地走了。
骆灿对蔚细温声道:“起来吧。”
蔚细跪着往李霄身边走了两步,先扶起李霄,李霄也忙拉住她手臂,和她互相搀扶站了起来。
骆灿和蔚细一前一后走回骆灿院内,骆灿小声吩咐蒋赐道:“叫所有人都散去。”
这句话的意思是,包括毒箭在内。
这个院子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我竟然不知,你什么时候和我哥这么熟悉了?”骆灿凑近蔚细,低声道。
蔚细抬起下巴,院内光线并不昏暗,她能看清骆灿的脸色有些阴沉。
“公、公子。”蔚细缩了缩脖子,“我这不也是想着等我练成了,给你个惊喜么。但我现在知道错了,是我想简单了,我每天看着蒋赐他们个个身怀绝技,我羡慕,我.......”
骆灿脸色依然不太好看。
蔚细弱声道:“总之是我做错了,我自罚跪三日,行了吧!”
骆灿盯着她的脸,慢声道:“那就三日吧。”
蔚细:“......”
“嗯.......要不、要不这样吧。接连几日没人伺候公子也不行,我跪半日。”
“三日。”
骆灿回房关上了门,深吸了一口气,那张脸......
他走到书桌前,打开一幅画轴,那是他回到燕城后画的,画卷上的肖无爱高挑清瘦,眉目有神。
旁边门一声响动,蔚细好像拿了什么东西,无精打采地走回院子中间,不情不愿地跪了下来。
骆灿走过去看,只见她旁边放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有水和一块枣糕。
骆灿:“.......”
他无语了一会儿,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早跪完早点接着服伺您。”
“我是问这些是怎么回事。”
“罚跪三日,也没说不准吃饭吧。”
骆灿:“........”
想得可真周全。。
他点点头:“说得对,那就跪着吧,早跪完早起来。”说完,回屋关上门,不再理蔚细。
此时刚刚入冬,白天还好,夜里已经很凉了,骆灿起床将窗户开了一个缝隙,见蔚细萎靡地跪在那里,缩着脖子,双手插在袖子里。
骆灿心道,一会儿再冷,她该回房取棉衣了。
他没关上窗缝,躺回了床上。
过了半个时辰,院子中响起两声闷闷的喷嚏声,骆灿一咕噜坐起来,三两步迈到窗前,见蔚细用袖子擦了擦鼻子,似是忍不住,又打了两个喷嚏。
骆灿看了一会儿,走回床边坐下,心道:还不回去多穿一点吗?是不是故意这样,想让我停止惩罚。
他干脆躺下,将被子遮住头,耳朵却高高竖起。
不知是自己的错觉,还是真的发生,过了一会儿,他好像又听见蔚细打起了喷嚏。
这回,他实在躺不住,干脆跑到窗边,见蔚细跪在那里,身子已经有些歪斜,忙抓起披风披上往外跑,到了房门口,他放慢脚步,轻推开门,又慢慢地走了过去。
蔚细脸色已经有些发青,骆灿吓了一跳,忙解下披风给她披上:“又没说不准穿厚衣服,你穿这么少做什么!”
蔚细冻得有些僵硬,声音微微发抖地道:“冬天的棉衣还没有做好。”
他扶起蔚细,蔚细窄瘦的肩膀仿佛在夜里冻得缩水了似了,单薄得犹如纸片,他两只手掌就能裹住她肩背,更能感觉到她的身子已经微微有些发烫。
他看着蔚细有些耷拉的头,不免责怪自己,自己倒真没想过罚跪她三日,那会儿不知为什么,会生那么大的气,想看哥哥是不是还会出现,护着这个丫头。
真是......
他懊悔不已,蔚细此时缓过来一些,推开骆灿:“公子,要不改跪两日吧,这样我怕今后就见不着公子了。”
“半日吧。”
蔚细点了一下头,屈膝又要跪下去,被骆灿扶住双臂:“半日已经跪完了,你可以回去了。”
他看着蔚细慢慢走回了自己的屋子,直到天亮,他也没能睡着。
好不容易等到天光照进房间,他唤了两声蔚细,见没动静,有些不放心,推开蔚细房门进去瞧了瞧。
蔚细脸烧得发红,斗篷没摘,反而是被她裹得紧紧的,在床上缩成一团。
骆灿心里又是说不上的一阵不舒服,他忙唤蒋赐弄一些药来,等熬药的功夫,又先让人送了一点红糖姜汤,他这里,除了蔚细,没有别的丫鬟,便自己上手喂药,手忙脚乱的。
骆渺见骆锐来找自己,有些奇怪:“今日怎么没去练武?”
骆锐笑了一下:“我哥给那小丫头喂药呢。”
骆渺抬头看了他一眼:“?”
“哦,就他那个丫鬟,听闻昨日他罚她跪了半日,受了风寒,这会儿正给人家喂药呢。”说着,他又忍不住噗呲一笑,“也许过几日,就会被收进房,也说不一定。”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