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她轻功还未练到现在这般境界,进了屋后,打了一阵,被那名武将当场捉住了,适时武将吃了败仗回到家乡府邸,要杀她泄愤。
寻常人不会杀一个贼,蔚细套那人的话,听出那人是名武将,而且是受了什么冤屈,怀疑她是皇家或者敌方派来的探子。
她便谎称张夜行是自己的主子,那时张夜行正和她在城中游玩,夜宿客栈,蔚细带武将找到客栈,并趁乱逃走。
事后,听说张夜行破费了许多钱财,这才保住平安。
他当时也是受了一番皮肉之苦的。
她倒是没什么歉意,反正和张夜行在一起,也不过是为了方便探查紫玉。张夜行很懂古玩,而且人又很有些脱身的本事,她甩起他来,甚至栽赃利用,都毫无负担。
骆灿虽然不知道这些,但他也能看得出来,张夜行并非善类。
他试着打听张夜行底细。
“我也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不过,你为什么想知道?”
骆灿没漏掉她眼中的一闪而过的狡黠,那是一种反向探查。
“了解了解。你都能和他成为朋友,我和他以后说不定也能聊聊。不过你和他认识很久了?不会什么都不知道吧?”
骆灿也伸手拿过一个橘子剥开,放了一瓣送入口中。
“还真什么都不知道——我和你认识时间也不短了,甚至还救过你的命,不也还是对你的家世一无所知么——‘火山公子’?”
“我么,家世说不上,就是个卖茶叶的生意人。”
他见蔚细一笑,道:“怎么?不信?——我家世若不单纯,能任别人拉着到处跑么!”
“我知道你瞧不上那些劫富济贫之道,只是公子不知罢了,这些都是出身清苦之人的基本操作。”
“哦。”骆灿面色淡然,避开富贵和清贫的话题,“那不知,肖兄这身功夫师承何处?”
“啧,这事儿咱俩是不已经说过了?”蔚细放下橘子。
“并未。”
这可就不知怎么回答了。
除了姜湾和旅大语,加上张夜行,这么多年,她其实并未和除了浮隐山上的任何一个人长久的相处过,也就是说——萍水相逢,任她胡诌。
她想岔开话题,无奈骆灿执着,她抓了一下头发,迟疑地道:“......我不是和你说过么,我在庙里学的。”
“你说你去庙里是为兄弟祈福。”
“哦......”蔚细心道,自己说没说过不确定,但这人记性倒是不差。
她想了一下又开口道:“那我和你说过,我的功夫是一个道姑教的,我曾随她云游四海?”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骆灿表情。
见他眼里已有仿佛看穿她的笑意。
她立即改口道:“其实吧......我是......哎,这玩意有自学成才的吗?”
骆灿嘴角上扬,下颌的棱角柔和了许多,他额头本就硬朗,这样一笑,竟然有些少年感。
遭到嘲笑,蔚细有些自暴自弃地道:“我是记性不好,记不住和你说过什么。不过你说的,以后要给我足够多的银子,我可是记得牢牢的!”
骆灿温和地倒了一杯茶,随意地道:“不就是银子么,这个你放心,我答应过的便会做到,只要你将我护送到燕城。我恢复了许多,咱们便走吧。”
他们砸了百虎门的场子,又借百虎门之手将县太爷的外甥打断腿,等那男子醒来,就能查明这事儿是他们做的,到时候必然会有麻烦。
蔚细懂的,只是有点可惜,在赌场的银子大多数都掉了,剩下的,这两日又花得所剩无几。
“要不你说个数吧,能给我多少。”
骆灿瞅着她单薄的小身板,道:“你一个人,不带器具,能拿走多少,我就给你多少。”
“行!”蔚细知道他是瞧着自己瘦,可他忘了,自己没少揪着他上房掠树,提起一个男人,她都不在话下。
她眯着眼瞧着骆灿,若将他的身材压缩成银子,她心道——三千两银子。
“到时候,我若拿得走,你倾家荡产也得给我你答应的这些。”
骆灿淡笑道:“可以。”
其实就算是用衣服兜住银子,也不过能拿走几百两,再多,布料也承受不住了。
不过他存心看蔚细到时的窘态,故意没提醒她。
蔚细很开心,伸手又抓起一只橘子。
骆灿看着她,心道,其实肖无爱人并不坏,如今世道不好,有些人手中的钱,的确是不义之财。是朝廷上下贪腐无能,他知道自己只有早一点回到西北,才能护佑一方百姓。而肖无爱——他人很机灵,若肯向善,将来或许也可留在身边,为己所用。
他为蔚细的将来做起打算。
“明天,”蔚细将手伸进钱袋子里,数了数仅剩的几个铜板,道,“要不,还是去劫富济贫吧。”
骆灿:当我没那么想过。
第二日晚上。
骆灿瞥了一眼身边的人,他们蹲在人家房檐上快一个时辰了,现在已入秋,这位肖公子吃喝倒是挺有质量,但就是天凉了,也不知道加件衣裳。
一阵凉风刮过,他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由自主地想打喷嚏,头刚微微后倾,就被两只葱白手指抢了先,精准地捏住他的鼻子,同时,另一只手利索地向上一推他下巴,活生生将一个响亮的喷嚏憋得变了调:“啊......嗯嗯嗯”,憋得那股冲劲进直朝上涌,呛出了眼泪。
眼看他又要来一个,蔚细一把提起他往院外树上飞跃,另一只手毫不客气地捂紧他的口鼻——又一只响亮的喷嚏夭折了。
骆灿:“......”
蔚细有些不解地看着他,将自己手背上沾到的生理性的眼泪,嫌弃地抿到他衣服上。
骆灿:“......”
他无奈,指了指刚才窜出来的院子。
他手脚还略有些迟缓,但说话已没什么问题了,不过他发现,他和肖公子这种时候其实不大用得上说话。
就好比现在,他想表达的意思是:我没事,咱们继续。
果然,肖公子略带嫌弃地白了他一眼,二话没说,揪起他,两人原路返回。
又守了一会儿,确定院里所有人都已经睡着,两人来到一个房间,蔚细找出一袋碎银子揣进怀里,打算招呼骆灿一起走,一转身,就看到他正有条不紊地将两套厚衣服用布系成包袱拎在手里提了提。
蔚细:“......”
行,还学会举一反三了。
银票金额比较大,丢的人会去报官,还会去钱庄询问;金锭子很多都是官府出的,底下刻了字,她懒得弄这些,嫌麻烦,拿些碎银子就走,花着方便。
骆灿如今已然对肖无爱的尿性心知肚明,此人又懒又散漫,连银子都懒得多拿。
看着肖公子缥缈无声地进入他人宅院,犹入无人之境,他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说不定,肖公子的轻功,就是这么练成的。
晚上睡觉的时候,蔚细习惯性地探进自己里衣,在腰间轻轻摸了摸——那是一条丝绸缝制的腰带,加了棉絮,有寻常腰带几根那么宽,刚好将她从胸到腰部这段曲线都围住,套上外衣后,身量看起来就像是一名瘦弱的少年。
她面冲墙里侧身躺下,想起姜湾。
当年她年纪还小,刚开始发育,去姜湾那里玩,姜湾觉着她这身女扮男装还差点意思,花费几日时间,给她做了这个东西缠裹在身上。
所以,她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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