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黑色荆棘08

比一个不听劝告的老板更让人讨厌的,就是一意孤行还企图拉员工下水的老板。

酒会上若是真的安排了针对魏总的局,那结果岂是廖绽一个小研究员可以左右的?她一听,便觉得魏总完全是昏了头了。

她十分爱惜自己的小命,一瞬间怀疑起自己看老板的眼光来,几乎是立刻开始思考自己的后路。

魏岩何尝不知道今晚这场酒会就是场鸿门宴。

刘特助已经将他恢复的消息放了出去,但是至今为止没有收到二叔的回复,探问消息的董事也是寥寥——情况已经相当糟糕了。

可距离董事会的召开只有五天,因为他和爷爷同时昏迷,原本支持他们的董事们都开始摇摆不定了,是以他必须出场安抚各位董事,方便后面几天的运作,在董事会上得到足够的支持票。

今晚的酒会,他是非去不可。

廖绽和魏总对视着,听见他开口:“廖小姐,酒会算是临时出差,奖金另算。”

她想起银行卡上的零,挪开视线默认。

晚间,他们一行人准时到达酒店,廖绽坐在随行的保镖车里,看着魏总带着刘特助、保镖以及医护人员等一干人等浩浩荡荡地进去。

身侧的大力和成姐旋开耳上的通讯器,一边打开电脑调出酒店各处监控。

或许是她的视线盯得太久,大力安抚道:“廖小姐,您不用担心,这辆车是经过特别改造的,防火防弹,可以说世界上比它再安全的地方也不多了。”

大门口已经完全看不见魏岩他们的身影,廖绽按着眉心跳动的神经,闭上双眼,轻叹一气,“希望如此吧。”

她人都随行过来了,只能期待出行顺顺利利,自己能安全从此事脱身,尽管心里的预感越来越不妙,也只好闭上眼耐心等待。

根据监控显示,里面一直风平浪静,待时间走至尾声,魏总预备离去的时候,变故突生。

魏岩告别两鬓微白的董事,又向魏疆点点头,在刘特助和保镖的陪同下走向大厅出口,此时,一个端着托盘的侍者突然急撞过来,被机警的老姜一挡,侍者没能近身。

酒杯一晃,掉落在地,酒液触地的一瞬,化成一团粉色艳丽的红雾腾起,转眼间就将他们一行人包裹在内。

老姜几乎是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眼疾手快地捂住魏总口鼻,将人携带出来,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身在附近的人都吸入不少红雾,更何况他们被裹在红雾中心。

等他们走近车前时,老姜和魏总都摇摇欲坠了,刘特助和张医生两个BETA倒是还好。

——红雾极有可能是针对Alpha的。

大力早已下车在旁搭手,将魏总安置妥当,张医生等医护人员马上就启动仪器开始检测其身体状况。老姜则跟大力换了个地方,挪到保镖车里,大力在前面的车里主事去了。

事情发生得迅疾,魏总身边的人处理得也迅速。

片刻之后,他们就已经在路上了。酒店跟魏总目前居住的别墅一南一北,几乎跨越半个城区,附近倒是也有居所,只是在此特殊时期,恐怕不如别墅安全。

廖绽连着医护人员的检测仪,查看魏总身体的数据,耳麦里是医护人员跟刘特助的汇报。

刘特助:“分析出来是什么药物?”

张医生:“仪器初步检测分析报告显示,应当是致幻类的药物,吸入后易产生幻觉、促使身体代谢加快,造成肌肉松弛的效果。”

刘特助:“不是黑色荆棘?”

张医生语气肯定,“不是。”

刘特助松口气,继续道:“会对魏总目前的治疗产生影响吗?”

张医生迟疑:“这……”

廖绽翻开报告,按着耳麦道:“虽然不是黑色荆棘,但这类致幻药物同样具备成瘾性,可能会诱导魏总身上的瘾症再次发作。”

刘特助顿了一会才接话,“廖小姐,您看该怎么处理?”

事实上,这比她预想的情况要好一点,但是对待一个爱作妖的甲方,事情如果轻松掠过,他怎么能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糟糕。

过度纵容只会让甲方的行为愈加任性。

于是她冷哼一声,两辆车的氛围陡然安静下来,一时竟没有人吭声。

等气氛蔓延够了,她才道:“现在工具不足,只能请张医生先挂点滴排毒,加快代谢了。”

给魏总扎针挂药之后,他的意识有片刻清醒,咬牙道:“把我的手绑起来。”

潮红的面孔和两臂鼓动的血管无不说明他即将失控。

刘特助自然遵从,协助大力将人绑好后,便见魏总闭上眼,重新陷入幻梦里。

随即老姜被进行同样的处理,情况都控制好后,廖绽松下一口气,闭目养神,任由车外变幻的光影从脸上扫过。

谁知道这口气松早了。

她才闭上眼没多久,车突然一个急刹停下来。

刘特助那边很快回复:“车抛锚了,很有可能被动了手脚,后面的车也查一下,看有没有问题,没有就把人调换过来先送魏总回去。”

司机听令下车检查,确认没有问题后,两辆车开始人员转移。

正是夜深人静,车在往郊外开的路上,周遭一片静谧,抬头是漫天星子,可惜无人欣赏。

廖绽站在路旁,看保镖们抬着魏总换车,人群团团围绕着他打转。

车道上突然闪现一道亮眼的车灯,车灯直直照射,向他们靠近,与之同时,一阵冷风吹来,吹得人后背发凉。

迎面开来的车很快停下来,上面跳下一个穿珍珠白套裙的女性,得体骄矜,神情有股未经社会打磨的天真,一眼即可知这是一位娇贵的大小姐。

大小姐虽然天真,眼神倒挺好,踩着皮鞋小跑过来,盯着大力挡之不及的一双脚,发问道:“里面是魏岩哥哥吗?我听说他生了病还赶来参加酒会,特意过来看他的。”

此情此景,酒会遇袭之后。

这个时间点实在微妙,偏偏半路车子抛锚,就有人跟了上来,怎么看怎么巧合,着实是不可信的。

可廖绽目光从刘特助扫到周围人等,竟然没有一个上前阻拦。

一面说,大小姐一面探头往车里看,刘特助稍一犹豫,就被她瞧见锁在魏总脚踝处的金属圈。

她立时抬高了音调,“你们在干什么?”

她仗着身形娇小,大力也不敢使力拦住这位娇小姐,从大力侧旁挤到车门处,顺势坐到了魏总旁边,不敢置信地拨弄了一下,确定真的是金属圈锁——

魏岩哥哥像是待判刑的罪犯一般戴着限制行动的金属锁。

她转头,把一腔怒火对向他们,“哥哥花这么多钱养着你们,是要你们骑到他头上来的吗?”

一众的医护人员和保镖被她说的垂下头去。

她眼里冒着火,“刘特助——你来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特助硬着头皮上前应付这位小祖宗,“魏总在酒会上遇袭中了药,这是为了防止他受药物影响自伤才戴着。”

她勉强信了,说道:“那你们怎么停在这了,还不赶紧送哥哥回去看医生?”

刘特助道:“刚刚车半路抛锚,正要换车开回去。”

大小姐的怒火终于散了大半,对着司机道:“那还不赶紧开车?哥哥要是出了事你们谁担得起?”

司机哪敢做主,拿眼神瞧着刘特助。

刘特助额角冷汗频出,魏总戒除黑色荆棘的事是隐秘中的隐秘,他身边的人,除了医护人员和老姜几个,也都只以为他是受了重伤。

至于外人,只知道魏总是大病一场,具体的病情都没泄露半点消息,他怎么敢自作主张让大小姐跟着回别墅,万一露了消息,那他才真是在魏总面前小命不保。

可在场的人都是听令行事,又有谁能压得过这位大小姐,指使得动她呢?

刘特助思来想去,正要咬牙同意。

身侧又是一道车灯扫过,车窗缓缓下移,显现出魏疆那张儒雅的脸。

“阿岩这是怎么了?怎么把车停在路边?”

话音一落,廖绽便抑制不住好奇,想要看看这道堪称“温文尔雅”声音的主人到底长什么样。

她自己的声音就是经过刻意训练过的,准确来说,在戒断过程中诱导魏总的那道声音是刻意训练过的。

人是感官的动物,声色往往就是一个人印象的来源。

色,即外表,可以通过穿戴打扮修饰。而声音,可以通过有技巧的训练去伪装。

正是因为廖绽深知这一点,所以她一听到这道声音,就明白这人说话的语调和声音都是刻意为之。

她抬头,看见的人有一副与声音相匹配的长相。

皮肤不像年轻人那样紧绷而富有弹性,但面部的棱角还在,眼角的细纹,包括他从鬓角延伸到下巴花灰色的胡子,灰黑相间的头发,这都是变老的特征。

可是他的神态,他的眼神,无一不在体现着年富力强的姿态,加之得体的衣着,克制的话语和状态,以致上述特征不但没有显出他的老态,反倒给他添上成熟的韵味,极富魅力。

他是一个极擅长伪装的人。

这是廖绽对魏疆的第一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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