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传讯欧阳白和马友良,提取了指纹。
顾淮看着对面坐着的欧阳白,欧阳白一点不紧张,顾淮问:“胡智坤死亡的当晚你在那里?”
“我说过了在校园里散步。”
这个男生说话间神情冷傲。
“散步遇到什么人了没有?”
“没有”
顾淮眯起眼眸,“你一个人去那里散步?”
“我一个人散步不行吗?谁规定不能一个人散步。”
欧阳白表情冷漠,镜片后的眼底一片阴霾。
这个男生不像青春少年。
顾淮拿出一把水果刀,放在桌上,“这把刀是你的?上面有你的指纹。”
欧阳白没那么镇静了,扶了扶眼镜,掩饰不安,道:“刀是我的,不过人不是我杀的。”
顾淮是诈他,法医鉴定指纹不清晰,难以比对,那一块指纹指认不了欧阳白。
“凶器上留下你的指纹,你没有不在场证明,没有时间证人,我们有理由怀疑你杀了胡志坤,逮捕你。”
又加了句,“警方已经通知你的父母家人。”
这个欧阳白显然没有说实话,嘴很硬,持才傲物,他父亲是大学教授,文人最讲究面子,顾淮抓住他的软肋。
欧阳白的心里防线被击溃,眼中闪过惊慌。
犹豫片刻,低垂下头,欧阳白交代,他是从后门损坏的铁栅栏出学校的,跟一个年轻的寡妇幽会。
欧阳白被暂时羁押在警察局。
警方找到年轻寡妇,经证实胡智坤死亡的时间段年轻寡妇同他在一起,是那个年轻寡妇勾.引了他,两人经常幽会。
欧阳白的嫌疑排除,放了回去。
魏九说:“现在嫌疑人只有马友良,马友良找不出破绽。”
顾淮说;“我们去马友良家看看。”
马友良家住在一个大杂院里,小一点的妹妹带着一个三四岁的男孩在院子里玩,
大一点的妹妹正在做饭,吃力地端着锅。
马家贫穷,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顾淮问马友良大点的妹妹,“你家里大人呢?”
大妹妹说;“我爹住院了,我娘在医院照顾我爹。”
顾淮看见屋里桌上的药碗,这个家常年有病人,生活拮据。
“你爹生病了,不能挣钱,家里的开销怎么办?”
大妹妹说;“我娘给人洗衣服,我哥给家里钱。”
“你哥学校要交学杂费,还要给家里钱,收入从那里来?”
大妹妹年纪小,不会撒谎,说:“我哥说他兼了份差事。”
隔壁邻居一个妇人端着一碗菜送来,唠叨说;“大人不在家,就几个孩子,可怜啊。”
顾淮问:“他家的大儿子不常回家吗?”
妇人说;“听说他家大儿子在念书,不常看见。”
妇人狐疑地看着穿警服的几个人,“是他家大儿子犯了什么事?”
“没事,我们做个登记。”
几个人走出门,魏九说:“这马友良有问题,跟家里人撒谎,学校出不去,他在那里兼差,马友良的学费,补贴家用的钱从那里来?”
马友良身上有疑点,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胡智坤是马友良杀的。
顾淮想起见到的那个女生,怯生生的,似乎隐瞒了什么。
周玉卿畏怯地不敢和顾淮对视,避开那道犀利的目光,看着自己的鞋尖。
顾淮问:“胡智坤死的当晚,你看见了吴绢,还有马友良。”
周玉卿一惊,猛然抬头,瞬即又低下头,看她的反应,顾淮觉得自己猜对了。
说;“你包庇杀人犯,与杀人犯同罪,这可是人命案,不是儿戏,别因为你的一点小心思而把自己卷进去。”
周玉卿害怕了,期期艾艾地说:“吴绢走后,我看见胡智坤没走,他踢了两脚砖头,我刚要往回走,看见马友良来了,我好奇就没走,他们吵架,好像吵得很激烈,听不清楚说的什么,我怕被他们看见,就走了。”
顾淮示意魏九,魏九去提审马友良。
“你之前为何不说?”顾淮微眯着眼,一道冷光射来,周玉卿只觉得遍体生寒。
她说出吴娟和胡智坤幽会,而没有说看见马友良,无形当中误导警方把吴娟当成嫌疑人。
“我........我.......不敢说。”
不敢说,周玉卿忘了是自己主动找警察提供的。
“你不喜欢吴娟?”顾淮突然问。
这些小女生表面简单,心思比你想象的深。
办案多了,什么样的人都见识过,善恶往往一念之间。
“不........不........我和吴娟关系挺好的。”似乎被人看穿心思,周玉卿心虚地又说:“真的,我们是好朋友。”
周玉卿有些担心地小声问:“我说了吴娟的事,你们不会说出去吧?”
顾淮注视着这个外表柔弱的小女生,挺可怕的,神情冷淡,“你放心,我们是不会说出去的。”
周玉卿这才放心地走了。
马友良戴着手铐,被带进来时,顾淮挪到一旁座位,把案件主审让给江庆生。
江庆生踌躇满志,例行公事问了姓名,顾淮坐在一旁。
江庆生问;“胡智坤死的当晚,有人看见你和胡智坤发生了争吵。”
“我没有,我说过了,那天晚上我去学校门口,见我妹妹。”
“你家贫困,你父亲常年生病,你的学费和你父亲的药费都是胡智坤给你的,你为什么要杀了胡智坤。”
马友良矢口否认,“胡智坤不是我杀的,他给我学费和我父亲的药费,我没理由杀他。”
江庆生恼怒,一拍桌子,“你以为我们查不到证据吗?给你个坦白的机会,你还嘴硬。”
马友良自卑又自尊,一无所有,反倒没什么可怕的了,他沉默不说话了,清楚警察没证据拿他没办法。
顾淮突然上前,拉过他的手臂,隐藏在衣袖里的手钏露了出来。
顾淮又举起一个手钏,屋里人都能看出这是一对情侣手钏,顾淮低沉的声音道;“他没有喜欢吴绢,他找吴绢出来是另外一桩事情。”
马友良的神情变了,变得不可置信,盯着眼前摇晃的手钏,面色煞白,声音空洞,像自言自语,“你说的是真的,他没有喜欢吴娟?”
“是真的,他没有喜欢吴娟,是你误会他了。”
屋里,江庆生和魏九几个人看着两人对话,不明所以。
顾淮离他近,看到马友良眼底深处涌起的哀伤,轻声说;“他这只手钏不小心掉落床底下了,不是故意丢掉的。”
“我不信.......不信。”
马友良喃喃地说。
“他没有变心。”
顾淮继续说道。
突然,马友良抱着头,撕心裂肺地痛哭失声。
屋里的几个人都沉默地看着他。
良久,马友良停止了哭声,红着眼睛抬起头,“是我杀了他,我以为他变心了,不理我了,我恨,我听见他和吴娟约好见面,我在宿舍桌上顺手拿了一把刀,穿错了赵涛的校服,尾随他而去,我躲在一旁,不敢靠太近,后来等吴娟走了 ,我出来,质问他,我们俩就吵起来了,我当时一气之下就........”
马友良懊悔地低下头。
“你听见他和吴娟说什么了吗?”
顾淮突然问。
“没有,我不敢靠太近,怕他们发现。”
“你捅了几刀?”
顾淮问。
旁边记录的警察。
“好像三刀,我也记不清了,当时头脑很乱,血溅到我衣裳上,我才清醒过来,看着他倒在地上 ,我拿手帕擦了刀柄上的指纹,回到宿舍,把校服脱下来,塞在赵涛的床上,后来赵涛回来,注意到校服上的血迹 ,没敢声张。”
他说着,手无意识地抚摸着手钏,眼睛里平静无光。
顾淮把另一只手钏放在他手上,转身离开审讯室。
马友良招认杀了胡智坤,至此胡开智被杀案告破。
所有人没觉得轻松,想起马家一家老小,吴胖子摇头说:“马友良这回判了,他家的境况,雪上加霜。”
顾淮心里还有一个疑问,胡智坤那晚为何约吴绢见面,两人说什么,人死了无从查证。
还有那个叫周玉卿的女生,他觉得没那么简单。
报业大厦门前,熙熙攘攘的人,作家苏焰现场签名售书,盛况空前。
冬季阳光清寒,苏焰穿着一件白色厚毛衣,戴着无框眼镜,面部轮廓弧度优美,干净斯文。
顾淮站了很久,远远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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