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和还处在自己的尾巴不小心冒犯了别人的羞赧中。
他正想做点什么表达歉意,这时听到了她对自己拟态的兽耳感兴趣,顿时得救了似得,把自己的脑袋往她手边凑了凑。
“随便摸!不用跟我客气!”怕她有所顾虑,杨和又道,“很多人都对拟态的能力者好奇,队里那些家伙有事没事就爱拽我尾巴,揉我耳朵的,我早就习惯了。”
当事人都这么说,蔺千予也就直接上手了。
当然,哪怕他不愿意也没关系,她总会有其他办法。
动物的耳朵似乎对外界的触碰非常的敏感,直接摸上去反倒没什么,可蔺千予偏偏动作又慢又轻,那对兽耳上的绒毛在刚接触到她的手指时快速动了下,像是不适应别人的触碰。
“直接摸就是了,”人体的反应尚不能被完全掌控,更别说是拟态下动物的部分,杨和感觉到自己头顶的兽耳扇动了一下,拍在了她的手指上,越发不好意思,“还有你的动作太轻了,可以对我更用力一点的。”
说完,他就感觉那温软的指腹捏在了他的耳尖,像是想要仔仔细细感受手感一样,一点一点地向着耳根细细摩挲。
酥酥麻麻。
那只手时不时会按一按,揉一揉。
原本还觉得只是摸个耳朵没什么的杨和只觉得半边身子都麻了,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脑袋变得迷迷糊糊,还无意识地把脸往她的手边蹭了过去。
在他的脸颊贴上她小臂的同时,她也像是对那毛茸茸的兽耳失去了兴趣,手掌从他的耳根滑下。
猫系的本能让他在这样的动作趋势下扬起了头颅,露出了流畅的颈部线条。
杨和伸手搭住了床沿,金属的冰凉触感和被碰触到的肌肤升腾起的滚烫温度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却莫名产生了某种令人头皮发麻的苏爽。
她的手顺着他的脸颊抚摸至下颌,握住了他的脖子,掌心紧贴着喉咙,并不锋利的指甲在抚过脖颈时带出了一条并不显眼的伤口。
柔软的指腹按在扬起的脖颈下颤动的喉结上,稍稍用力,伤口深处便渗出了血色,形成了一条红线。
随即,她眼里露出失望。
杨和甚至都没有去思考这样的情况对不对。
他只觉得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很舒服,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脖子上多了一处细小的伤口,更没有注意到有什么凉凉的东西在他的伤口上悄悄滑过。
因为她久久没有动作,身后的尾巴焦躁地来回摆动,心情逐渐变得难捱起来。
直到那只手再次抚摸上了他的兽耳,不轻不重地揉了下,温和动听的女声在他耳边响起,这才唤回了杨和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走失的理智。
“谢谢你,我还是第一次摸到拟态后动物的耳朵,”蔺千予收回了手,她掩住失望透顶的情绪,表现地像是被满足了任性要求后,略显羞涩的感激模样,“你人真好。”
杨和愣愣地蹲在她的面前,半晌才回过神。
一想到刚刚自己摆出了什么样的姿态,杨和整张脸瞬间爆红。
他一下子站了起来。
想要第一时间逃走,手里抱着的枕头又把他的脚死死地钉在了原地。
蔺千予托着下巴看着杨和把被他抱得皱巴巴的枕头重新拍回蓬松的状态,又仔仔细细把枕套抚平,整整齐齐地放到床头。
心里想着的是刚刚那一下,她尝到的血。
其实从他的血暴露到空气中的一霎那,蔺千予就知道,问题不出在能力者,但她不信邪,抱着找到美味口粮规律的奢望,用从皮肤底下钻出的小小触手又在伤口上舔了一下。
结果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血的味道。
没意思极了。
蔺千予又想起了“医生”,她不明白他究竟特殊在哪里,为什么他的血就和别人与众不同,和人类的不一样,跟能力者的也不一样。
区别在哪?总不见得是血型吧?
蔺千予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见她坐在床边看着自己,不知道为什么露出了笑容,原本还在房间里到处找活干,努力让自己显得很忙的杨和动作不知不觉停了下来。
他呆站了好一会儿,直到蔺千予注意到他的异样,疑惑地歪了歪头,他才一下子别开脸,背对着她捂了捂脸,又抓了抓本来就被她揉得乱糟糟的头发。
站在原地深呼吸片刻,他左右看了看,把放在桌上的钥匙拿了起来,走到她面前放在了她的手心。
“我弄得差不多了,钥匙你要收好。”杨和努力忽略心底的躁动,试图让自己忘记刚刚那丢人的一幕,用平常的姿态和她说话,“这是我的通讯编号,等你有了通讯机就可以随时和我联系。”
蔺千予拿着钥匙,手里又被塞了一张不知道什么时候写好的纸条。
她笑着应下:“知道了。”
“……”
杨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越看越觉得面前的蔺千予可爱。
她看起来年纪也不大,顶多二十来岁,说不定比他还小,乖巧地坐在床边仰头看他的样子,就像是一捧柔软无害的棉花。
他莫名想起了在检测站时的那一次对视。
当时他觉得她给人的感觉有点冷漠,俯视着他的那双眼眸中带着淡淡的距离感,眼底有着藏不住的轻慢,就像是在看路边任何一棵树一根草一粒石子那样。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的自己简直不可理喻,完全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她分明……
杨和飞快地收回视线,他清了清嗓子:“咳,那我就先回去了,明早我带你去食堂认认路。”
“晚饭我会帮你订一份让人送过来,食堂的饭菜比订购的种类更多,不过你今天应该累了,还是先好好休息。”
之前一直表现得大大咧咧,但在照顾人这方面,杨和意外地还算细心。
他交代完就离开了,走之前还帮她轻轻地带上了门。
房间里顿时只剩下了蔺千予一人。
她坐在床上,环顾了一下根本没什么可看的房间,确定屋子里感受不到什么监视设备,这才开始放心地检查起了自己的现状。
从落到这个世界直到刚刚,她的身边一直都有人在,搞得她都没有办法好好查看自己的情况。
蔺千予脱下了身上的外套。
她原本的衣服早就破破烂烂的了,身上的外套是捡到她的那两人其中一个的,又大又重,唯一的好处是一路上能挡住绝大多数的风沙。
外套被她随意的扔在地上,蔺千予站起来,把剩下已经快成布条的衣服褪下,认认真真检查起了自己。
当时的爆炸距离她不算近也不算太远,她清晰地感受到骨头粉碎皮肉绽开的剧烈痛楚,那一瞬间生命力极为顽强的她都痛到彻底失去了意识。
蔺千予发现自己的四肢已经修复的差不多了,光从肉眼看几乎看不出异样,而在靠近心脏的胸口,浓郁的黑色粘液交织在那,看起来诡异又荒诞。
只有蔺千予知道,这部分的外伤也已经修复完了,剩下的就是重新构建胸口部分的皮肤。
这要不了多久。
她伸出手掌,细腻白嫩的掌心里,一条黑漆漆的触手从中钻出,像是本就和肌肤互为一体那样,自如又自在地缠绕上她的指间。
看着这小小一条的触手,蔺千予险些没背过气。
她那又粗又长的大触手去哪了?!
而且怎么就剩下一根了?!
是,她是知道自己元气大伤,就连内脏都还有很多没有修复,但这是不是也太离谱了?以前就算被人把头割下来全部重新长,她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娇小过!
要是没有穿越到这个陌生的世界,蔺千予都不好意思在同族面前露出自己的触手。
她丢不起这个脸。
蔺千予脸色难看地坐回床上。
不行,她绝对不能这个样子。
这和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有什么区别?太被动了,她接受不了,她得想办法,这个世界一定有能让她恢复的东西存在。
蔺千予这么说不是毫无依据的。
她对自己的身体非常了解,按理说当时她身体的状态被破坏的彻底,在原来的环境下,是绝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恢复到现在这个程度的。
能像现在这么快就有了个人样,是因为这个世界的特殊性。
污染区内到处都是的香味,以及被称为“医生”的人,都是她眼下最关键的线索,她觉得她的快速恢复和那些香味脱不开关系。
不能用人类的思维去考虑这里的事物,对人类来说染上就会死的污染,说不定对她反而是补品。
外面的情况对蔺千予很有吸引力,但是基地里的那位“医生”闻起来却比外面的味道香上百倍,两者完全没有可比性。
想要出去随时都可以,美味的“医生”却只有这里才有。
得想办法吃到。
蔺千予想起了之前杨和说过的话,那位医生不喜欢亲密接触,在基地又极有威望,她一时间犯起了难。
不能一口气吃掉,她还没搞清楚他的特别之处,吃完说不定就找不到第二个了。
那么问题来了。
要怎么样才能让一个长期受到众人爱戴,却连碰都不愿意被别人碰的男人,心甘情愿地献出自己,自愿成为怪物的口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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