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是自己单方面的一厢情愿,独行侠的孤傲和高冷并非外表形像,而是源自内心的无情和自私。人情看冷暖,情面逐高低。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东西,何况他们根本就不是夫妻,只不过是一场无关风花雪月的故事。他们之间由曾经的抱团取暖,到后来互相索取与占有,彼此都想消费对方,同时又被对方消费。他们是独自觅食的狼,深谙生存之道,利益最大化是他们遵从的丛林法则。如果独行侠处于风头浪尖,她会不会急流勇退?
去年独行侠的母亲车祸住院,她只是做为朋友买了一个果篮,一盒营养品到医院里象征性的瞧了一眼。连话都没有说上十句,以后就再也没去。如今她父亲正在手术中,她也不奢望独行侠会陪在身边,给她一些依靠和安慰。经过这么多的世态炎凉,如果还看不懂人情冷暖,那她白梨就改名叫白痴算了。
手机呜呜响了两下,明月清风发来条微信:今天好些了吗?杜若秒回:好多了。谢谢挂念。明月清风回了个开心的笑脸。接着说:我在大丰镇做客。等会去看你。白梨回:我父亲在井边摔了一跤,正在做手术。后面是一串流泪的表情。明月清风回:我马上过来。白梨没有拒绝,她现在需要有人给她力量。
白梨心中焦虑,手指慢慢的朝下划着微信,一个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组长了她长长一串的微信朋友。有的人自从加了微信后,从没有聊天过,她没有删除对方,对方也没删除她。似乎是在等待着某一天的突然想起,其实最终是彻底的遗忘。有的人曾经经常联糸,彼此分享一些生活中的悲喜,却也耐不过时间的廷续,在渐渐了解和熟悉彼此后,慢慢的疏远。喜新厌旧是所有人的通病,只是大多数人羞于承认。因此,病而不知。
老王还在,依然每天早安晚安的问候着,茶和鲜花供奉着。白梨心中苦笑,虚拟世界真他娘的好,几十年过去了,那朵小红花永远那么鲜红,茶水永远冒着热气,让人不喜欢都不行。难怪那么多的人成了微信的忠实用户,从下载后就从未想到要删除。白梨不是豆蔻年华的少女,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对她没用。
老王开着一家小杂货店,因为开得较早,曾经生活得很滋润。加之地段好,前面有块空地,有人放了几张台球。来玩台球的都是些小年轻人,单靠卖香烟和冷饮,还有两部公用电话,就足够他家一年的开销。
后来,前面空地被改造成了绿化带,台球桌也渐渐从街头转向屋内,这种泊来品原本就是外国有钱人才玩得起的高雅运动,那些玩台球的男士无不雪白衬衫加领结,精心的理发修面,仪容整洁。到了国内后很好诠释了洋为中用这句话。台球桌被放在露天下,一个大爷或一个大妈就可以照看五六张桌子,十块钱可以玩两个钟头。那些赤脚的,光膀子的,叼着香烟的。只要付了钱,就可以尽情挥杆,享受绅士的待遇。
台球一夜之间风縻大街小巷,成了一种时尚,一道风景。然后,又在不知不觉中被整改和取谛。它就像台风,来得快也去得快。台球回归室内后,又立马变成了原先的高大上,只有绅士才可染指。那些万千台球迷到是心态平和,没有人激愤和不满。
也许这原本就是外国人的玩意,玩过一把也就那么一回事。不让玩就不玩呗,老祖宗流传下来的好玩意都玩不过来呢。何况又流行比台球更有趣的手机。摩托罗拉,诺基亚,小联通,这些远比台球有趣多了。
虽然抬眼就能看到一片春色。但老王却高兴不起来,这片春色挡了行人的道,上他家小店买东西得拐个弯多走十几步。就是这十几步的距离让他的小杂货店从旺辅变成了死角。加上大卖场,小超市如雨后春笋,一家连一家的遍地开花。
他家的小店更是相形见拙。好在店辅是他家的房子,不用交租金,方才能半死不活的免强支撑着。现在,网购铺天盖地,无孔不入,像老王家这种店铺位置偏僻,所售商品又有限,客源稀少的小店。只能是开到哪天算哪天,苟延残喘。白梨家离老王小店不远,经常去买些油盐酱醋。
她和老王慢慢从顾客关系到熟人关系。白梨的第一部手机是诺基亚,老王的是小联通,他们从发短信到后来加微信,可以说是有着很长网龄的网友加朋友,经常在微信上聊些家长里短。老王的老婆患乳腺癌去世后。他在微信上撩白梨,遭到白梨严历的斥责,白梨甚致把他的电话和微信都删除掉。后来经不住老王一再道歉和保证,白梨重又把他添加到微信通信录里。
从那后老王不敢再滋生妄想,生怕白梨把他拉入黑名单里。只是每天都给白梨发一个早安和晚安的表情包。偶尔分享些他在抖音上看到的,有罐头笑声的搞笑视频。老王的韧性十足,把对白梨的早晚问候当作工作来做,天天乐此不疲。
白梨对老王没有半点情感波动,对他的殷勤孰视无睹,十天半月也懒得回应他一下。经过一次痛苦的婚姻,她明白自己需要的是什么样的男人。也许她想要依靠的墙和那棵大树一辈子都不会再出现了。她也不会着急,更不会轻易地把自己靠在一堵墙和一棵树上。老王既不是可依靠的墙,也不是可以遮风挡雨的大树。何必浪费时间虚与委蛇,老王的感情犹如塑料花,虽然鲜艳夺目,却没有生机。
白梨有很多朋友,男男女女,各行各业都有。她能把自己遇到的苦恼和困境,向每一个熟识的人倾诉吗?她知道不能,那些能听她倾诉苦恼的朋友,已经知道了她苦恼的根源。比如海棠和杜若,又何须向她们诉说呢?那些不知道自己困境的人,即使把痛苦的遭遇诉说一千遍。又有什么用呢?无非两种结果,一种是同情,一种是嘲笑。同情和嘲笑都不是白梨所需要的。祥林嫂就是把自己悲惨的遭遇逢人诉说,先是引得一些人同情,后来却被人厌恶。白梨不想变成祥林嫂第二。
此时的白梨是那样的孤独和无助,她多么的渴望,有一副宽厚的肩膀可以让她靠一靠,多么的渴望着有一个声音能够对她说: "别急,有我呢,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她一直都渴望这个声音,可是这个声音在她的生命之中从来没有出现过。父亲给她的是冷漠,曾经有过的丈夫给她的是焦虑。她渴望的那个人,那副肩膀在人海之中。白梨一直渴望在人海中和他相逢。
阳光永远眷顾着这个恒温之城,七点钟了,太阳才恋恋不舍的坠入西山。火烧云染红了半边天,明天又是一个好天气。透过玻璃窗看天空,天空犹如青花瓷的颜色,却没有了刺目之感,可以睁大眼睛,欣赏一团团白云,是如何被风扯成碎片,撕成一缕一缕的轻纱,慢慢的向山外飘去。
白梨的目光,无数次追逐着那些飘向山外的流云,幻想着外面精彩的世界。可是等她真的有机会走向山外的时候。她才发现山外依然还是山,天上的云朵依然还向山外飘去。天,没有边界,路,没有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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