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想迎着公路往回走,就当作一次一个人的郊游。初夏的太阳犹如成刚刚成熟的男人,没有那种暴烈的脾气,变得热情爽朗大方。杜若看到路边一树树灿烂的大红杜鹃花,闻到一缕缕清香。六月是朝气蓬勃的夏天,每一棵植物身上都唤发勃勃生机,放眼处都是一片趣意盎然。一丛丛黄色的蒲公英,它们随意的生长在路边,虽然叶子上沾满了灰尘,花朵的颜色却娇艳无比。就像站在街头卖核桃的那些山里大姐,虽然她们没有光鲜亮丽的衣服,皮肤被太阳晒得黢黑。却无法掩饰她们眉眼之间那种天然的俊秀。
杜若从包里拿出伞,遮挡住并不猛烈的太阳。在这青色的柏油马路上缓缓的走着,心中充满了愉悦。为眼前的花草树木而感动。为那在一棵老树之下,孤零零的一间小屋而感动。在这一年一个样,三年大变样的飞速发展时代。特别是寸土寸金的城市里,一棵树能够存活下来,一间老屋能够保存完好,都是十分难能可贵的事情。一棵大树一定有它成长的故事,一间老屋里肯定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可惜,她只是一个匆匆过客,无权去探寻那些曾经发生过的故事。也许今天她从这里路过,眼前还是鸡鸣犬吠的村庄。下个月她在次经过这里时,这里已被推倒重建,变成了城市的某个新小区。
杜若拿出手机,拍下一个个她认为美好的镜头,然后分享给海棠,白梨和时间煮雨。海棠给杜若发了个帮母亲晒豆角的视频。白梨在家搞卫生。时间煮雨发的是正在修车的视频。手机真是个好东西,大家用不着见面,也能知道各自在忙碌些什么。白梨发语音问:跑到北郊做什?杜若把参加老涂购物团,走了一半,突然不想去了的原由说了一遍。白梨回了声:吃饱了撑的。杜若回了个尴尬的笑脸。
杜若兴致勃勃的往前,撑着花伞,穿着一袭素裙的她,走在公路上是一幅让人赏心悦目的风景。迎面而来的司机,都会投来一瞥欣赏的目光。美的东西总会让人心里欢喜,眼里有光彩。可脚上的高跟鞋不给力,走了还不到半里路,脚趾头就发出严重的抗议。让她的步伐不再那么轻松愉快。高跟鞋和裹脚布没什么两样,都是束缚脚的刑具。有所不同的是,裹脚布是封建礼教加在女人身上的耻辱,而高跟鞋是女人花钱买罪受。
杜若又往前走了一段路,不得不停下来坐在路边,脱下鞋子看看自己的脚。小脚趾头上已经磨出了一个血泡,难怪会疼得这么钻心。杜若只好结束这次愉快的旅程,她可没有那种拎着鞋子,赤脚走柏油马路的勇气。给白梨发了个小脚趾头惨状的视频,白梨骂了声活该。然后气呼呼的说:定位。杜若给白梨发了自己所在的位置。
不多会白梨的红色福田飞驰而至。白梨摇下车窗,露出戴着太阳镜的脸问杜若:要不要她下车扶一把?杜若笑说不用,一瘸一拐的绕过车头,自己上了副座。杜若看到白梨穿着防晒衣,戴着防护手套。把自己保护得像在疫情期间一样严严实实。
笑道:“役情已经结束了,你现在这副行头是不是有点防守过当?"白梨道:“ 我这是防晒措施,你天色丽质,肤色黑白无所谓。海棠那家伙晒不黑,越是天热她的肤色越红润。我和你们不同,本来容貌就长的不咋滴,皮肤又黄又黑,更是经不起风吹日晒。如果不是靠我后天保养,根本就无法见人。我这是丫头的命,却长了小姐的皮肤,出门一次回家后,就得浪费掉我好几张的面膜。"
杜若开心的笑道:“ 面膜值几个钱?小事一桩,包在我身。我马上给你网购一大包,足够你用半年。” 杜若真的就点开京东,问白梨用什么牌子的面膜?白梨也不客气,说出自己惯用的牌子。以后在买杜若需要的东西还给她就是了。这就是朋友之间,你心里有我,我心里也有你。东西不值钱,情义值千金。杜若下完单,说了声好了,你注意收货通知。
白梨说到我家去吧,我煮东西给你吃。杜若说海棠让我们到她娘家吃豆角饭。白梨脸色有些犹豫,对海棠不买理财的事,她心里还是有芥蒂的。杜若对此事当然是心知肚,她不想两个好友,因为这点小事而心有隔阂。她夹在她们两个当中很难做人。两个好友失去任何一个她都舍不得。因此,她要尽量让她们和好如初。杜若道:“我们到前面的超市里买点礼品,一块到海棠父母家,礼多人不怪嘛。”
白梨还在犹豫,杜若道:“ 好久都没去看望海棠的爸妈了,怪想他们的。两个老人真是慈祥善良,吃什么好东西都会想到我,海棠有一份,我也有一份。"白梨脸上微红,杜若有一份,她自然也有一份。对白梨而言,海棠父母给她的关爱,比父母还多。
初中三年她一直住宿在海棠家里。如果海棠父母不允许,她和海棠关糸再亲密也没用。海棠帮了她多少次忙,数都数不清,只因一次没帮她就耿耿于怀。升米恩,斗米仇。她差点就变成了那种让人讨厌的人。白梨心里惭愧,对杜若感激的笑笑:"好,我们到超市里买礼物。”
看到白梨和杜若一块到来,海棠心里高兴。这些天她一直因为白梨对她有芥蒂,闷闷不乐。正愁着要如何化解白梨对她的疏离。海棠不希望和白梨有任何间隙。白梨今天的到来,就说明这事已经翻篇。这里定然有杜若的功劳,她为有这样的挚友而欢喜。
杜若笑说:“ 看到你晒豆角,就想吃豆角饭。好久都没吃过大灶烧出来的豆角饭。锅巴配上萝卜干,拿在手里吃真是香。"海棠妈笑说:“ 想吃豆角饭还不简单,我马上给你们做。"她转身吩咐身后的老头,让他到冰箱里拿块腊肉解冻,做豆角饭一定得有腊肉。老头很愉快的接受命令去拿肉,女儿的两个朋友他也很喜欢。每次上他家来都不空手,而且手脚又勤快,看到有什么活也帮着做。嘴巴又很甜,一口一个叔,一个婶的叫着,他们听着心里舒坦。
朱丽槿所说的那个神秘投资人来到了林城,白梨终于看到了他的庐山真面目。原来是个秃头的中年大叔,除了一个大蒜鼻头,一张脸平淡无奇,放在人堆里眨眼就认不出来。不知朱丽槿为什么会对他那般推崇,就差没把他当做财神爷供起来了。
朱丽槿的朋友姓张,身份证上的名字叫张金旺。朱丽槿却称呼他张约翰,说他是个海归,英文名叫约翰张。回到国内约定俗成就变成了张约翰,大家也就跟着她这么叫了。照理说参加某公司关糸户举办的年庆这种事,只是走个过场,送个花篮,随便应付一下也就是了。
张约翰却一定要白梨亲自去,白梨以星期天要接女儿为由拒绝,张约翰的脸马上就阴沉下来。白梨把求助的眼光看向朱丽槿。她却巧笑盈盈: "工作要紧,接你女儿的事我打电话给海棠,她也要接女儿的,让她顺便接一下你女儿。白梨一听心中冒火,心说你这说的什么话,海棠接女儿是她的事,没义务每个星期都帮我接送女儿。公司里轻松省力的活你们抢着去。每一回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都派我去,我大小也是个股东,却没有否绝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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