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手忙脚乱抹掉脸上的痕迹。太丢人了!大庭广众之下,对着个陌生人掉什么眼泪!
“真麻烦,动不动就掉眼泪。”黎凡抱怨。
白棠愤愤地倚回墙根,眼不见为净。
黎凡原本打算走开的,然而,看她一个女孩站在暮色中,额头红肿,泪涟涟等人,本着负责的态度,他觉得应该跟她所谓的‘哥哥’解释一下。
“还哭呢?”
白棠别过脸,不想搭理!
一包全新的手帕纸递过来。
吸吸鼻子,白棠迟疑了一下,终于接受他的歉意。
好几分钟,两人就站在晚风中,维持宁静。她不说话,黎凡也就不开口。半晌,确定暴风雨已经远去,他才又问:“不哭了?”
她随便点了两下脑袋。
“你告诉我,你哥哥的名字,院系或宿舍号,我找人把他叫来。”这话说得,有几分神通广大的味道。
“不用。”西望,一抹长影踏着夕照而来,潇洒从容。白棠的喉腔干涩发紧,眼眶发热,“他已经来了。”
黎凡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一抹滑稽的错愕爬上他的脸。
“他就是你哥哥?”语气透出不敢置信。
“你认识他?”
“冤家路窄。”四个字立刻形容清楚两人的宿怨。
白棠很意外。关闻西交友手腕精良,不会无缘无故树敌。
远方的他缓步向两人接近,远在她能看清五官表情之前,双眸已经透出灼灼的烁芒。想必他也讶异,讶异于她身旁为什么会出现自己的宿敌。
但,他嘴角仍然带笑。虽然她看不清,心里就是知道。
关闻西不会让人猜透他真正的心思,因此,温文尔雅的笑容就成了最佳的掩护。
黄昏浓,夜色渐沉,她的心也沉沉的。
怔忡的思绪被臂上的轻握打扰。回眸,迎上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瞳。
“你看起来很不开心,是不是你哥哥对你不好?”
不好,怎么会不好?只是她不好,羞愧低下头。
冰冷的敌意,从远方一步步接近。
撬开她保护壳的人忽然说:“我要走了。你额头的伤,别忘了去找我呦?你知道地址的。”
这话另有深意,不像是说给她听的。
“好巧。”关闻西点头为礼,嘴边依然挂着得体的笑。
凝立在两道高大的身影之间,白棠显得荏弱、失了判断,无助的表情在两秒钟内收敛起来,她的心,也一并关了起来,不能让人窥探。
“没想到,”黎凡的视线变得锐利,“你还有个妹妹。”
关闻西的目光投在她身上,并不否认。
“哥哥妹妹,”黎凡左手掐指,学着算命的样子,“有意思。”随即转步离去,剑拔弩张的氛围也跟着全数散去。
白棠不发一语,低头望着草地上的落晖。问吧!问出你心头的疑虑。
“走吧。”关闻西脚跟一转,简洁利落地走开。
白棠错愕地抬起眼,为什么?他没有疑问吗?
她跟在他身后,始终间隔了一大段距离。
他站在车前等她,在注视的目光下,一步比一步难迈,从头到尾她不敢瞄他的脸。现在的她太单薄,暂时禁不住一丝一毫的指责。
“走快点。”关闻西开口,语句简短平淡。
白棠看向对面的身影,关闻西凝紧了表情,甚至含着些许厌烦环视停车场。
不想他更生气,白棠连跑带跨地停在他跟前。
“上车。”他转过身,替她打开车门,手臂滑撞过胸坎的部分。
她如惊弓之鸟,下意识挺起背脊往后缩。
关闻西想,肯定撞疼了。
白棠十三岁那年上初一,白爷爷突发心梗在医院昏迷不醒,白笙的工作性质不能随意回国,已经大三的关闻西又一次负担起照顾白棠的责任。
只不过这次不光有白棠还有关重北,正值青春期的两人,常有争吵。
关闻西从辩论赛场下来,拒绝了出国交换的面试会,衣服都没换就着急往家赶。战争已经结束,关重北抱着篮球在门口徘徊,白棠在屋里抽抽噎噎。
一见关闻西便扑到他怀里,搂着脖子,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他衬衫里掉,要哭湿一整个衣领。
一个眼神过去,关重北老实交代,“球砸到她了,我不是故意的,应该砸这儿了,”手指在自己胸前比了比,“要不带她去医院看看?”
关闻西顺着她背部安慰,隐约可见少女薄薄T恤里的胸衣肩带,裹着敏感疼痛的懵懂羞涩。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不是可以亲密无间了。
是呀,他们理应渐渐远离的。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关闻西视线回避,注意到她额角的红肿也只是问候一句,再也不敢上手仔细端详了,“今天想去哪玩?”
羞愤和困窘灌满白棠一头一脸。
理智警告她:此刻,不能和他独处。
“闻西哥,安婷……临时找我,有事,我就不出去了。”这话断断续续,勉强编了个理由。
“放心吧!不干涉你和黎凡,今天我也不该主动联系你,占了你的时间,真对不起!”那暗沉的眼光几乎烧穿她的身体。
合上车门,关闻西几乎是用甩的。
“回宿舍吧。”话音方落,跑车刮起一阵烟,引擎声拉开暮色,绝尘而去。
白棠定在原地,怔怔遥望着远去的黑点。
很多事,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了,更不敢去推敲。
茫茫渺渺,她还在仰望他离去的方向,远得让人无法碰触。晚霞像一大摊错点的命运谱,各种色彩纠缠交集,却仍旧逃不开最终的暗黑。
希望各位挺过这几章,甜的在后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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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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