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银钱的寒春雪满面红光,用山珍海味祭了自己吃素已久的肠胃以后躺在护山镇最好的客栈才想起一个磨叽鬼?
接着摇摇头道:“不会的,每日都来回走的路怎么样也不可能找不到路回去,而且就那么一段不用拐弯的路,绝对不会的。下雨路滑的,老子都累了这么久也该享受享受了。”
转瞬这件事就被她忘在脑后了,因为客栈伙计将她最喜欢的烧鸡和酒送了上来。
而小松呢,抱着自己失而复得的灵袋,本来都打算回去了但是刚刚这一劫给他带来的伤害实在太大了这雨中怕再碰上个宵小之辈或者别的什么想想都危险重重,修子有姐姐在应该没事,索性也就找了家客栈,且从头到尾都没打开灵袋看看是否少了东西。
被他一心信赖的姐姐早将焉修丢在路上,独自逍遥,而焉修这一次倒是没有迷路。
——
第二日
吃饱喝足精神焕发的兄弟俩终于在第二天缓缓醒来。
“客官,热水和早膳给您端进来还是先等等?”伴随着敲门声传来店小二的声音。
寒春雪翻身伸了个懒腰,打着呵欠坐了起来,挠了挠头发,从床上下来满足的活动着身体。
“拿进来吧。”
这花了银子的果然不一样啊,这服务和态度,要是平时也能有这种生活就好了。
骤然出现在脑子里的小松和焉修让他皱了皱眉头,想想都不太可能,不想这两个倒霉蛋,还是吃饭要紧。
另一边。
“啊,不准动,还给我。”
伴随着大叫声小松一下子就从床上坐起来,带着一身的冷汗和急促的呼吸看向周围,发现自己在客栈的客房里,才慢慢平息下来。
“哦,原来是做梦,做梦啊。”
说着又躺回床上,把手伸向枕头底下,拿出自己昨天藏在此处的灵袋,绑在腰上,想了想又放进胸口贴身处。
“哎呀呀,回去的时候一定要给小修带好吃的,要不就去紫姐包子铺带回去,他肯定会很高兴。现在回去他们也不在家,况且今天休沐,我就再睡会吧,这梦来的真不是时候。”嘟囔着睡了过去。
——
当小松提着大包小包进了阔别一日的自家院子,空无一人。
疑惑道:“下雨,下山晚点了吗?”
说着跑进屋找焉修去了。
“修子,修子…”
比他早一刻进来的寒春雪屋里屋外已经找过两圈没找到人,心想焉修许是因为昨日种种藏起来了,为了让她着急着急,所以她在等着焉修藏不住自投罗网呢。
结果没等到藏起来的焉修出来,倒是等来了小松。
看到从屋后走出来的寒春雪道:“姐,修子呢?”
寒春雪挠挠头,看着他提的东西道:“你带了什么?好香啊,我的烤鸡带了吗?”
小送道:“带了,原本还要给修子带紫姐的包子,结果我去了没人,就带了牛肉饼回来,给你也带了。”
寒春雪眼神飘了飘,手脚有些不自然的起身,往外走去,边走边说道:“好,那你等等,他可能藏起来了,我去找找,你先收拾摆好,我们马上回来。”话音刚落人也已经不见了。
小松挠了挠头:“藏起来?修子玩心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重了?”
——
南吾山千百年来无雨无雪,四季如春。难得今年下了几场雨,且一场比一场大。
寒春雪离开后,焉修独自走了一段,而后阵阵雷声传来,焉修初听还吓了一跳,来这里以后确实好久没听到雷声了,这一次像是要来个大动静,骤雨震雷,震得整座山都在回响。
一阵一阵,狂风暴动,满山的活物都在急忙找着可以栖身的地方,“希望大家都能安然度过这场雷雨。”天色渐渐晦暗,豆大的雨点开始落下,在月色中飘飘洒洒的落在南吾山上就像是盖住这颗隐于世间的翡翠网,而阵阵闪电便是劈开了这个网。
变成独自一人的焉修,又遇上了泼天大雨夹杂着雷电,侵入心髓的渗人。
他顺着平日里的路线走着,路倒是没走错,不过,滂沱泛溢,冲山陷谷,巨松僵拔,洪流滚滚,滚来了山崖顶上接受日月精华平日里很难寻到的珍惜草药,还有一些断臂残肢??“这都什么啊?怎么山里有,有,有这些啊?果然说的都是真的吗?”
焉修绕过落石,那些残肢,开始捡草药此刻只恨口袋少,捡着捡着就捡着一个半全乎的不速之客???
“那,那这个半全乎的...”
焉修看看那具不知死活的意外,现在不知道死活,但丢在这里肯定是会死。
有时候焉修想起自己的遭遇,大概是招伤员体质,怎么老是碰到伤患,救不救又是个问题,救了会不会被反咬一口又是个问题,被咬了以后会不会伤及性命还是个问题…
当焉修费尽千辛把人从一堆石头下面拉出来的时候就得感叹生命的顽强了,这样都能活着!居然就只断了一条…腿。
一滴水滴在眼脸上,焉修抬手抹去,一时眼睛酸痛不已难以睁眼,一阵可怕的黑暗直冲天灵盖,吓得他顾不得手上千辛万苦拉出来的人摔坐在地上。
片刻后,眼睛适应了酸痛感缓缓睁开,周围的一切从一开始的黑暗到模糊再到寻常的视物,当他缓过神来时又一阵大雨瓢泼而来。
只得先把人安置在隐蔽处,断腿接好,发现还需要一些草药也顾不得其他出去找草药去了。
天与地就像被隔了一层水帘,响雷接二连三的打下,崖壁上幼年的枝丫于倾盆之下覆灭。
暗黑的影子透过雨水和夜色印在焉修的身上,莫名的恐惧瞬间漫上全身,动作开始变得僵硬,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在夜色中彻底白透了。
他慢慢的侧过头看向身后。
在这漂泊的大雨中他甚至看不清自己周遭的任何事物,只能凭借双手去触摸感受,却不知道这在对方眼中却是看得不能再清的了。
——
小松看着桌上热了又热的饭菜,炉子上的药砂壶,又看向屋内。
想起昨日回来后发现家里没人的时候,他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屋内屋外的找了几遍两人都不在,想来可能还在山上下雨回来的有点慢,等了半响,越想越是不对,屋内的一切就像昨日他离开的时候别无二致,这让原本就惴惴不安的小松彻底待不住了,神情焦灼急急忙忙就着雨往外冲了出去。
刚出院门就看见一个巨大的有两个脑袋的黑影像是冲破这雷雨屏障的恶鬼一般向他冲来。
小松连忙停住脚步,惊慌得瘫软在地上张了张嘴,试图去问到底是谁在这样的夜晚吓死人不偿命的样子出现。雨水的浇灌,雷声的加剧使得他本来就不安的心更是犹如被千斤锤敲打了一般,让整个身体无法挪动一丝一毫。任它是什么魑魅魍魉还是牛鬼蛇神,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雨夜过。
“好了,好了,喝进去了。你说这人到底怎么了才会受如此严重的伤,往日他受个小伤都要缓好久才能恢复这一次也不知道得多久,这怕是从那座山摔下来的。看现在这般模样瞧瞧手脚断的断,伤的伤,脸也伤了,哎呀,你看看这个手是怎么回事,到底是遇到了什么才能伤成这样?”小松喋喋不休地说着。
“你安静些吧,人都受伤躺床上了还不给点清静。”寒春雪皱着眉制止小松扰人行为。
“我安静?那这是谁的错呢,本来一开始商量好的就是你好好带他修行,我给你们带好吃好喝的,结果呢,是谁,是谁把一个手无缚鸡之人扔在那鬼都怕的绕着过山阴处自己去潇洒快活,是谁把一个不是阡陌之人扔在连灭绝的上古灵兽蒙筑鸟都很难寻出道来的山阴处不管不顾,是谁……呜呜呜”一道禁言符被扔在小松脸上。
“再多说一句别怪老子让你以后都开不了口。”接着又小声嘟囔着什么。
焉修在睡梦中恍恍惚惚听着两人你来我往的吵来吵去,原来他已经回来了,还受了很重的伤,怪不得浑身像是被碾过一般沉重。
“你是谁老子?做错了事还理直气壮的,居然还对我用符,我要告诉舅舅,我不指望你了,你可回去吧,伺候不起了…”随机闷哼一声,接着关门声响起,然后就是长时间的寂静。
焉修心想‘终于安静了。’
过了许久,有一个声音响起。
“修子”
“……”
软软的声音响起:“一定要醒过来,我们相识在我危难之时,后来又应邀和我在驻荒山院当了三年同僚,但是,我可一直当你是我的家人,你这么可爱,善良,我想让你当我弟弟,这样我就不是老末了,我有弟弟嘞。
我告诉你哦...我从来不相信你是旱根,因为...算了,这里又安全又危险,我怕你知道给你带来危险,索性当时醒来你不记得了,也好,你就安安心心的,我来找这个谜底,好不好,等这个事情解决了,我就带你回我家乡,还可以济世行医,怎么样都好。
我知道自你父母离世,你就一直觉得你没有家了,但是我想说我的家就是你的家,我父母也不在,但是我有舅舅,我舅舅也是你舅舅,你上次还叫舅舅了不是,所以,你有家人,快快醒来吧...”
焉修想若是能睁开眼睛,他一定要告诉小松,他也一直当小松是自己哥哥一样看待,他也想和他当家人。
焉修醒来已是第二日午时,他慢慢爬起来,缓缓走至屋外,艳阳高挂,屋内屋外空无一人,他记得小松一直在耳边嘀嘀咕咕地说话前是谁来着?他看到谁了?对,他救了一个人…
还看到了南公子!
漂泊大雨中的山阴格外的寂冷阴森,那人影立于几丈之外。
南公子问道:“为何在此?”
焉修:“迷路了。”
“?”南公子瞧了他一眼,不言语。
焉修低下了头:“我看下雨冲来好多珍贵草药,想着捡回去,也许用得上。”
“…”南公子微顿道:“你是如何通过的结界?”
焉修道:“结界?我没进结界内,我只是在捡草药,那可能误打误撞就跑进来了。”
微顿,那垂眸的人貌似瞥了他一眼,却又没看他,问道:“可曾见过什么人?”
“……未曾。”
而后焉修就失去意识,接着就听见小松嘀嘀咕咕好久,好像听到什么人,但已然想不起来了,想不起来就算了。
院子好安静啊,安静的呼吸声都如此的清晰,连平时的鸟藤嬉闹声都消失的无影无踪,骤然一片小花叶落在肩上,焉修转头看着那片花叶,猩红一片,在素衣上显得如此的格格不入。
好像有事要发生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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