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现在的人类战场上为了提高弩机准确率士兵们都用上了望山——弩机上的瞄准器,而在威武山庄温循就是那个瞄准尤余的瞄准器,偶有白白他们找不到尤余,但是碰上了温循就可以准确的知道他在那里,在做什么......自从温循来山庄担了夫子之事,尤余是没了任何**。
今日焉修回来的早与准备离开的温循打了个照面,焉修行了个礼,温循点点头,看着他进屋然后离开。
尤余见焉修回来,可高兴坏了。
因为自从有一次晚上温循来查寝抓到尤余和白白小酌怡情,聊人生畅快事的热乎乎的现场,他就每天来带本灵籍,雷打不动,直到夜深不睡不行才离开,尤其焉修在玄月楼不到宵禁不回来,熊星驰觉得自己慢慢就像一个满天星辰中的烈日的时候他也离开了这屋,跑去白白他们屋凑合的睡了。
毕竟谁也不想下学了还和夫子大眼瞪小眼。
回寝室后焉修回来前就是尤余一个人独自面对温循的漫长时光,他们之间很奇怪,熊星驰最是了解到底哪里奇怪——他们全程无任何交流,他来了,他在阅灵籍,他走了。
尤余有时候实在受不了不回来躲在某处等着天亮,等着等着睡着了,第二日醒来规规矩矩躺在自己床榻上,熊星驰会告诉他是温夫子将他抱回来的,他就再也不躲了,毕竟委屈的还是自己。
也躲不过去,他躲到别处,原来的人群就如鸟兽散,最后还是只剩他俩。
‘何必嚯嚯别人呢’这是尤余后来说的话。
太能缠了,就在刚刚焉修有一瞬想请教一下温循,怎么样能体面,又理所当然的缠着一个人,还不能让他对自己不要有太强烈的杀人情绪。温循会告诉他——不要脸就行。
尤余见焉修进来时神色与往日不同,已经忘了刚才的心绪烦闷,高兴的道:“今个看起来不同,成功了?”
焉修想他要出去这件事是瞒不过尤余的,虽然不能具体说做的事,不过大概的还是得告诉他,否则别说他出不了这个门了,明日这件事可能就会传遍整座威武山庄。
焉修顿了顿道:“还没,不过寻得一法。”
尤余奇怪道:“这个方法管用吗,来得及院考不?是什么方法?”
焉修道:“方法嘛,方法是一个人。”
尤余道:“人?是山主?”
焉修道:“不是。”
尤余道:“师兄?难道是师兄?”
焉修道:“都不是。”
尤余道:“那会是谁,这里居然还有比他们更厉害的人?”
焉修道:“只能说他的本事刚好解决我的问题。”
焉修也想知道那个人是真厉害,还是想瞎猫碰上死耗子?死耗子?什么乱七八糟的,这段时间烧的他没了耐心,自己都要烧糊涂了。
尤余道:“神了,你明天要去找他?”
尤余心道‘最后确实要去找他,说是也不算撒谎’,便道:“恩。”
尤余道:“他在哪?你找得到吗?”
焉修道:“......你放心他就在山庄,我找得到。”
尤余道:“哦哦哦,这样啊。”
尤余皱皱眉头接着道:“今日你没来,夫子说从明日起休沐三日让我们去护山镇参加祭诞节,棒不棒。”
瞌睡送个枕头,来的真是时候。他还在想如何出去,这不就可以出去了吗...还是光明正大的出去。
焉修道:“棒,太棒了,不过院考在即还能有三日休沐,看来山庄也看重祭诞节。”
尤余愣愣道:“啊?看重是因为祭诞节就是我们山主定的节日啊。”
焉修道:“你如何得知?”
尤余道:“我祖母告诉我的。”
这下焉修有点不认识孟隐了。
祭诞节是怀念曾经的地神兮月娘娘,亦称娘娘节。上次和小松他们路过的就是娘娘庙,小松后来告诉焉修他们祖先和兮月娘娘非常熟,所以他们就把传送符一端的小洞天放在了娘娘庙。
娘娘庙坐落于护山镇碧水街,一个相对偏僻的街道。当然护山镇的偏僻和别处的偏僻不是一种偏僻,他的偏僻只是位置偏,但是人倒是一点都不少。
相传兮月娘娘是为了护住要被恶灵侵蚀的南吾山而死,是一位心中有大义的女子。
他一直以为是后世之人为了感恩她的大义办的节日,慢慢的大家你出点我出点建了个庙,没想到的没想到,这个后世之人居然是孟隐。
尤余看焉修一脸的不可思议,笑道:“是不是根本没想到,山主居然是这样一位奇男子。”
“他奇怪的地方还不止这一个,祖母说‘孟隐那个奇葩,别人怀念都是在人去世的日子怀念,他倒好在人诞辰怀念,他头肯定被南景踢坏了’,这个是不是更没想到啊?”
焉修道:“是根本想不到吧。没想到山主这么潇洒不羁,他们关系应该很好很好,他很了解她才会这样去做吧。”
尤余道:“恩,山主就是在兮月娘娘跟前长大的,据说一起生活了几百年呢。”
焉修道:“真好。”
尤余奇怪道:“好什么?”
焉修道:“如果死亡是不可避免的结束,那么希望活着的人,思念的人不要那么难熬。诞辰是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的开端,死亡是一个人的终点。如果一直在给她过诞辰就像她不曾离开,只是换一种方式活着。”
尤余道:“被你这么一说,山主还真是一个浪漫的人呐。”
尤余遗憾道:“唉,如果你明日还要修行的话那岂不是没办法和我一起过这么浪漫的节日了?我们还打算这三日都住在山下镇子上呢?”
焉修道:“三日呢,没关系,我找一日休息,到时候去找你们。”
尤余喃喃道:“好可惜,这样的话我越发希望你能通过院考,这样下一个祭诞节我们就可以一起在镇子上玩三天了。”
焉修道:“我使足劲,力求通过。”
‘毕竟我这样回去,肯定会出事,成了祸患,会被打杀的...何况一直被说旱根,当时都以为一辈子就这样了,结果小松,寒姑娘开始道不知名的老爷爷这个问题也解决了。现在都能感受到灵力了,只是不会用,又有了山主和玄月管事给我指了条路,还有什么是可以阻挡一个人往前走的呢?’
‘想他刚对玄月管事说的,‘灵根没有,家人没有,身世没有’,一开始灵根没有,结果发现只是因为被封印住了才会变成旱根,现在封印解开了,他就可以修行了。
家人没有,那又如何,养父母已故去,那他就把他们放在心上,不要忘记,活好,这样有一日他们想见那他就可以给他们讲他是怎么度过这一生的,都遇到了什么人,学会了什么本事。亲生父母的话既然他们当时都放弃他了,那就是没有他他们会活的更好,也算是值得高兴地事情。毕竟世上无父无母的孤儿多了去了,那些树木精怪修行得道的不都是无父无母的吗?
他把燕紫和汤圆当亲人,但他知道他们终有一天会离开,做他们要做的事情,所以关爱关怀有之,但不会变成彼此的掣肘,燕紫会支持他做的每一个抉择,而他也是。
身世没有,没有又如何呢,若有一日他修行得道成神了那就去天境看看自己的身世,如果他没走到那天就死了,那就没办法了。
世上让人怕的事情太多了,怕人,怕物,怕事,怕鬼,死也怕,哪怕知道终有那一日也怕。
怕了又如何,该遇到改经历的一个都不会少,那些害怕的东西就直挺挺站在前方给你说‘回去,怕了就回去。’怕了就回去?奈何身后的路也是一样的万丈深渊呐。
焉修一直告诉自己,‘怕’不可怕,‘却’才致命。不要怕往前走,‘怕’有什么不好?‘怕’就说明惜命,‘怕’就说明有所畏惧,‘怕’就说明你在做一些事情的时候知道适可而止,有所忌惮。‘怕’就像是保命符,带着恐惧前行才像是在真正的活着。
带着‘怕’往前走,不要退却。
尤余道:“心诚则灵。”
焉修道:“对,我就一步一步往前走,坚定意念。”
尤余道:“你说得对,像我们虽然占了优势,也得经历几百年的修行来为化人形做准备。意念坚定的得道化成人形,薄弱的就成了人人喊打畏惧的妖魔。所以意念很重要啊。”
两人相视一笑。
——
第二日,威武山庄一大早就满院喧闹,尤余以为发生了什么稀奇事,兴冲冲的跑出去恹恹无神的回来了。
焉修笑道:“怎么了,刚不是兴高采烈的跑出去?”
尤余道:“一个两个跟女娘似的正在那抢着装扮自个儿呢,我以为发生了什么呢?他们太无聊了。”
焉修道:“好不容易下山,还是去参加节日,欣喜是肯定的,不过你怎么还不收拾?”
尤余顿了顿道:“我现在就去。”
说完从灵囊里找出几身装扮比来比去,找了个颜色鲜艳质地上乘的锦袍换上了。
他刚准备告诉他,别忘了带山庄的通关符,一转身就找不到人了。
焉修出门看见门外人,心道‘原来如此。’
焉修行了个礼:“温夫子好。”
温循道:“人呢?”
焉修道:“他现在应该已经下山了。”
温循摇摇头,一阵水声响起,温循就在焉修面前消失了。
——
山阴
再次踏在这片土地上,焉修真是感慨万千,才短短几个月的离开,他已不是那个安于在医道院只为存活来回奔波的人了,原本避之不及之地,现在倒是趋之若鹜地跑过去。
不知树伯还记不记得他了,燕姐是不是还在做香喷喷的包子,汤圆是不是还在等他这个小爹爹回去带他玩,还有小松和寒姑娘也不知怎么样了,一别数月,好想他们。
自从有了灵力,焉修慢慢能感知到他周围的异动,就如现在,他感觉到他身后有个东西在跟着他,不知是人还是?最好不是这个还是。
一阵风吹过两边的高耸树枝,又来了一道白日惊雷,冷汗慢慢湿透他的衣服,寒意从脚底升上来,两腿开始发软,路上捡的那根树枝现在就变成了支撑他的唯一,他慢慢走,慢慢走,越来越慢,最后停住了。
响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近,焉修心提到喉头了,一个转身拿出路上捡的树枝指向那人,道:“你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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