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被罗大哥打的,还是我亲眼所见呢。”
邢远也知道这事儿有多么天方夜谭,不细说谁能信啊?无奈地叹了口气:“在女队舞蹈室打的。我那天在门外,听罗大哥一直在叫嚷什么‘你记不记得你是有未婚妻的人,在这里招惹女队小姑娘,还教人家学坏,丧不丧良心’。还有你们女队的……俞木槿,应该也在。滕冉大哥就说什么他错了,他也没想那么多,我也没听得很清楚。呃,然后就是,我吓死了就溜了,但应该打得还挺重的,师姐你也看到了,脸上都青了一大块。”
这下可不由得简秋宁不相信了。
本来么,俞木槿怎么去年去了趟美国外训突然就变上进了?又怎么突然能想出发视频这么有攻击性的手段?怎么女队大家都不理她她也不难过,周末还三天两头往训练馆里跑?要说里面还有滕冉的戏份,那就一下子全贯通了。其实也难怪,感情这个东西,若是沉溺其中或许会耽搁人,但有时候也是催人奋进的力量,何况还是这么一位有成绩有资历的前辈选手。也难怪,俞木槿对自己“谈恋爱”这事意见这么大,告个黑状还要揪着不放,搁在第一条呢。
简秋宁卸任队长之后每周的舞蹈活动就停了,加上今年队里没人编新成套,舞蹈房简直无人问津。里面发生点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可太正常了。不过:“等等,你怎么想到去舞蹈房啊?”
“哦那个,我糊涂……一时犯糊涂了,觉得俞木槿她最近总是一个人孤零零的,有点惨。”邢远一张脸涨成了一块大红布:“那个,我本来想跟上去安慰她几句……来着。没想到就看到了……这个。”
“哦哦哦哦没事没事,这个,呵呵,我们都理解的,别影响训练就行。我不会跟王导说的,你放心哈。”简秋宁马上会意了,她倒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可终究有几分不好意思,连忙生硬地转了话题:“对了,这件事你就装不知道好了,不用担心,滕冉他要告状早该去了,这安静了几天了说明他也晓得自己理亏。”
“啊我不是担心……这个。”邢远挠挠头,终于豁出去似的道:“那个……师姐,我就是想说,世锦赛要来了,今年双杠单杠形势都不好,师兄他压力很大的,但他又从来不说出来。有时候我看着他训练练得手上全都是水泡,但还是一声不吭地没日没夜加练,真挺心疼的。师姐你要不然,安慰安慰他?”
邢远也知道这师兄师姐之间似乎闹了些矛盾,当然,他也明白这两人之间一直都是有些不一样的。可半大小子终究不能通天,这两人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之前还能一起训练的突然就变成陌路人一样的生疏,却实在不能理解。只知道每周一男女队在两半块列队集合开例会,他总是能注意到身旁罗焕修的目光时常轻飘飘地看向那女队队员占据的一半,就像此刻简秋宁的目光落在窗外轻轻摇晃的树梢上许久许久一样,然而怔忡一瞬后,便会立马收回。
“行,我知道了。这件事儿不用你再操心。也别因为这次没选上就灰心,好好儿练,男选手很多都是越沉淀越优秀的。算是给王导和你师兄分担压力是不。”
长长叹了口气,简秋宁转回脸来,一脸浅笑,仍然一副“谆谆教诲好前辈”的模样。
还能怎么样?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握不住的,已经挽不回了。她只能牢牢抓住她所选择的,那她能以一己之力掌握住的东西。只是偶尔听到和对方有关的事情的时候,难免会泛起淡淡的惆怅之情,可这份惆怅终究不像赛场中的遗憾那样激烈而痛楚,也许随着时间流逝,终究还是会……慢慢消散的吧。
“那是,我知道,明年可是奥运会,我再不争气点那可太不像话了。”说到这个,邢远神色瞬间严肃起来,有了几分大人模样,可随即又调皮地吐了吐舌头:“那我走了哈,师姐你们比赛顺利。”
“好嘞,你训练也顺利。”
飞机缓缓降落,斯图加特,阔别了四个多月的城市面貌依旧。但对简秋宁来说,这番来到,比上一次还是多了许多信心和期许的。
如今她也不再是什么队长,队里诸事都不该要她操心。本来作为年龄最大参赛次数也最多的选手应该给大家多讲讲比赛的经验,然而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的道理简秋宁可太清楚了,要是队里大家和睦相处也就罢了,自然不需要讲究这些避讳,可围绕这个所谓的队长位置已经发生了太多尴尬事,若是她再摆出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只会让罗子晴这个本来就不好拿起来的队长更加难做。于是临到出发前夕简秋宁便格外谨言慎行起来,就连付天怡过来缠着她对世锦赛的事情问东问西,她都特意推辞了三四回,只让她多去和闻知雅学学问问,气得付天怡成天连骂好几遍“大笑面虎”和“小笑面虎”。
这样一来,简秋宁这几次大赛以来头一回成了半个甩手掌柜,倒不得不说身上压力也还真的能轻上些,只管比好自己的项目就行。
罗子晴这个队长也还算当得有模有样,大半夜落了地,她拿着单子对着领了托运的行李,又一一安排大家完成入住。前前后后接受的几次采访同样大方得体,陈松涛和宁士轩自然是十分得意,乔念和付天怡则是气得,好在罗子晴懂事,也不和她们置气,就算总的来说,
可是简秋宁怎么也没想到,一切安好的日子仅仅到了第二天,全队刚准备在当地训练馆集合开始赛前训练,就出现了“幺蛾子”。
平日里最是生龙活虎的乔念竟然一天一夜下来竟变得面如土色、神形憔悴,别说训练,走路都快没力气了。一问原来是她也晕机,之前统一发的每人一颗晕车药吃了不够劲儿,却没有再去找队长拿。“哎呀……罗子晴不是在睡觉嘛,我不想吵她呀。”
“哎呀,你跟我说就行了。这不是……我该管的嘛。”
罗子晴心里清楚乔念一直不服气自己,这会儿站在一边,脸都涨得通红通红的,手指绞在一起,面上却还强自镇定着。
“我才不要你来关心我呢!哼!假惺惺的干嘛?我绝对不会被换下来的。”
乔念面黄肌瘦地蹲在地上,喊叫起来却还是中气十足的。这里吴敬气得眉毛倒竖,正要开口骂她知不知道轻重缓急,却被梁淑拉住了袖子。只见她皱着眉头,轻声道:“都这时候了,批评顶什么事儿?只是个晕机,能好了就行。念念一直就是看不惯罗子晴的,我们说破了嘴皮也没用。”
“那怎么?就让她这样没大没小胡闹?到时候宁导都要生气了。”
“那还能怎么样?你指望罗子晴把念念管住不成?”梁淑摇着头。乔念这样的小魔星能服气谁?他们教练都只能半劝半哄。当然……以前秋宁还是能管住她的,就算两个人说着说着口角起来,也透着那么股子亲热鲜活。而现在,偌大训练馆内寂静无声,简秋宁也只低着头,摆弄着手里的护掌,什么都没说。
“要是秋宁还管事儿就好了。”
梁淑心里想着,她不知道自己已经将这话喃喃说出口。吴敬动作一顿,叹了口气,扭过头去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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