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子平衡木梦想的传承,在第一次队测之后似乎能看到了清晰的眉目,不论是作为头号种子的任小棠还是二号种子朱墨,以及被《人在奥运年》钦定为三号种子的刘乐萱,包括目前看起来好像没什么机会入选但这一项也很优秀的张思燕、付天怡,以及有机会进入团体的江满星,林舒静……罗子晴,都是很不错的。简秋宁觉得,从她们中随机抽取一位,只要正常发挥,奖牌都没啥问题。这就是华国“平衡木天团”的实力。
然而被期待能够作为另一个突破口的传统强项高低杠真是比得一团乱糟,尤其是在国际上几位主要对手近期放出的一个又一个“卫星”对比之下,就算闻知雅的6.8像全锦赛那样成功完成,能不能拿下金牌都不好说。也正是因此,体操论坛里原本在全锦赛之后对名单已经形成了两三个既定选项的猜测,这下却又得推翻重来了,感觉什么样的排列组合都完全有可能出现。
——反正,离结果揭晓的日子是没多久了。女队两次队测设置的时间很近,短暂的休息半天之后,距离第二次队测就只剩下最后一周的时间,一周之后,一切都将尘埃落定。就连一向控制体重最为严格的陈松涛和谭胜男都不需要再额外地强调这个问题,精神的高度紧张和紧绷的训练让大家都废寝忘食。所有人都在挥汗如雨的疯狂努力,同一个动作摔了就爬起来再做,体能跑了又跑,细节磨了再磨;可所有人也都心中清楚,要通过这短短的一周有什么翻天覆地的提升,可能性接近于零——根本就不可能。
能保持住现有的难度和状态就很好了。除此之外,一切全看队里的需求如何,或者说,全看其它人的发展和表现会怎么样。
体操就是这样一个项目,它需要集体的配合,需要统筹规划甚至运筹帷幄。不仅要有优势,还得要有压倒性的,不可替代的优势,或者让优势落在紧缺的地方。这些,都已经不是自己所能够决定的了。到最后的最后,她们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最后的七天里,泪水和咒骂都不鲜见。就连一向气氛最为平和的胡旭平组,在这最后的一周,也多了几分莫名的尖锐和压抑。
“你先停一下吧,动作范儿不对,越做越错了,连原来的动作都要被影响。”简秋宁刚做完第五十个开场串下来,就听见旁边的胡旭平正在和半撑在高杠上的安辰说话:“快下来。”
语气里已然带上了一丝不耐的怒意。简秋宁最佩服胡导的地方,就是他在训练中无比稳得住,不管大家练得多糟糕,不管离原计划相差多少,甚至不管发生什么计划外的事,几乎永远都是四平八稳地继续发出指令,听不出一点气愤或者着急的情绪。
可是今天不一样。安辰一直都有正掏屈体特卡的储备,她单做是可以成功的,但加到连接串里,就很难很难。尤其是这种五六个动作“连飞”的编排,好处很多很多,高效刷连接,夺人眼球,省掉不必要的摆倒立损失角度分,等等等等。可唯独有一个最大的短处,就是一旦连接成型之后很难再升难度,哪怕只想换掉其中一个空翻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这点简秋宁自己之前也就体会得蛮深了。安辰刚才在尝试的就是其中一截,正掏屈体特卡直接接pak空翻,光这两个动作的连接她都做得没有那么好,本来质量特别高的pak空翻变成了硬生生砸下去,抓杠屈肘又塌腰。
安辰没有应声,却倔强地又来了个摆倒立,正掏屈体特卡切夫空翻,接pak——“啪”的一声响吓了简秋宁一跳,只见她一头就栽进了海绵坑里,劲儿使得不对,栽下去的一下子也就格外重,两块海绵块跟水花似的迸溅起来。
“好了辰儿,先休息一下吧。”胡旭平走过去两步,伸手把她“捞”了起来,往坑外扯:“来。”
“不行。”
没想到安辰和胡导顶上了牛,她一翻手,愣是把胡旭平的手掌给甩到了一边,非得往杠下走。
“辰儿你到底怎么了?我让你休息一下,本来就到时间了。”胡旭平只觉得脑袋里都疼得嗡嗡响,事实上,安辰练了这一会儿的FD连接都是他妥协了,他本来只是觉着这孩子很不容易,不忍心……啊!反正没想到她竟然会得寸进尺,这还越来越横,越来越愣了。
“我不累,不用休息。”安辰如今身高也见长,自己原地一跳,就跃起来抓住了高杠,不得不说最近的耐力训练十分见效,她又一个摆倒立撑了起来,角度还挺正。又做了一次连接,依然是高换低的动作大崩溃,依然是一头栽进了海绵坑里。
“看吧,我说了,你这要领还没掌握,做多少遍都没用,没掌握怎么能做好?辰儿,到此为止啊,下不为例——”
“可要是我下次突然就做好了呢?”
海绵坑“哗”地一下分开,安辰猛然冒出头来,颠得乱七八糟的头发中间甚至还挂着一块儿海绵屑。
“要是我下次就做好了呢——”
她半弯下腰,从未如此大声地吼出来。伴着猛然决堤的泪水,安辰觉得自己终于释放了,她想也不想地抬脚往外狂奔,在整个场馆几乎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之中直接跑出了门外。
在她十九年的人生中,还从未做过如此痛快的事情。从未有过如此爽快的感受,那是一种病态的带着疼痛的爽快,就像夏夜被无孔不入的蚊子叮了个包,不停的挠着痒痒却怎么也不解气,直到终于把那个小肿块抠破时的感觉。
“辰儿……”简秋宁下意识地想追出去,可脚步一动便被一声格外清晰的痛呼打断。
“啊——”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来自平衡木场地的钝响。
“咚”地一声,是身边另一架低杠子上练着摆倒立的任小棠猛然松手坠下来。
“是墨墨。是墨墨……的声音。”
任小棠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她什么都顾不得了,拔腿就往平衡木场地那边跑,当意识到阮导正和黎队医一起把朱墨架起来往医务室去的时候,她不禁脚底一软,“咕咚”以下跪在了地上。
上一章究极悲情女王澄子最后一虐(bushi)
这一章师妹新一代悲情女王墨墨接棒咯
这么说书里最惨的人应该是阮导 执教三代悲情女王(苏杏姐大家都懂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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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9章 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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