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衡木……行吧。简秋宁上去第一套拉得还是可以的,前屈后面一个小晃,断了和两个B组跳步的连接,其它都算正常。林舒静第二个上,和她在训练馆的表现一样,成套中小小直、交换腿结环接劈叉结环再接倒叉等重点动作简直稳定到无可挑剔,小翻小翻后直900下,稳稳钉住。江满星第三个,她平衡木也算数一数二的稳,今年上半年那么多场的比赛,也就掉过一次全锦资格赛,其它都是十四以上的高分,这场同样完成得不错,侧挺拉拉提拉拉提之后重心有些低,一个抬腿的晃动,其它动作都完成得挺好的。
若是都能像赛台这样发挥得好的话,真不知道她俩谁会抢到那个宝贵的第二个决赛席——当然,尽管谁也不敢去想,但确实存在着这种可能,搞不好两个人就都进决赛了——这种事儿还少么。
“很顺利啊!”陈松涛在场下公然大睁着眼睛说胡话。任小棠这终极武器还没登场,顺利不顺利的,一句空话罢了。
只是个赛台训练而已,下面几个人却看出了一副最后看决赛如临大敌的刺激感。交换腿跳上接交换腿180跳步,一个身体向前倾斜的小晃几乎让简秋宁的心脏跳出口腔。还好后面的小翻接阿拉伯团漂亮地落了木,高重心的空翻就是好看。前手翻前团,接竖分跳狼跳,清清爽爽。可接下来畅快的观感就不复存在了,一串CCDD,交换腿跳后面就迟疑着浅蹲了一下,再做交换腿90的时候起跑犹豫力道不足,落木便是一个几乎扶腿的晃动。横木竖分180和横木横分180倒是连得很干脆,重心也高滞空感也好,转体的过程交代得清清楚楚。但这样算下来,这一套得分能力都不见得能比前面的江满星林舒静强。
“让小棠再完整来一遍吧。”短暂的面面相觑中,还是谭胜男大手一挥,“挺身而出”。“去吧去吧,别紧张,一回生,二回就熟了。”
任小棠站在起跑位置点了点头,时间紧张不能浪费她是明白的,如果想给其他队友留出训练时间,她唯一的办法,不是在这里推让,而是赶快以最高效率比出一个优质套来。咬紧牙关,上法串这次一气呵成了,两个技巧串也不错,可——要命的CCDD,本来就难,需要每个落木的位置和节奏都拿捏得严丝合缝,别人都说她这套的亮点和难关在于那三个技巧串,可任小棠自己却一直都觉得最难的是这个“四连跳”。之前冬训那阵子总算熟能生巧找着了感觉,不知怎的队测砸了一次之后就又开始频频出问题了,尤其是来到东京之后——这回她一口气完成了前面三个动作,第四个横木转体180跳步却无论如何接不上了。
“我就这样吧,还有一点时间给大家练下技巧串。”
下法完成得不错,任小棠跑下来的脚步像被什么撵了似的快,顺手还给站在旁边赛垫上不断熟悉着木头上各个位置的简秋宁一拽一甩,直接推到了起跑位置。
“这一套资格赛其实也够了,肯定第一第二。”陈松涛揉了揉太阳穴。
可是第一和第二区别可大了。这回平衡木的出场顺序抽得又是那种非常典型的“死亡顺序”:资格赛第一是最后一位上场,可第二和第三分别是在第一位和第二位上场。不能说第一位上场就肯定拿不下,但是,哎呀!五年前的前车之鉴谁也没忘了。
“是没问题,小棠整个人的状态都是往上走的,这就够了。”
胡导又这么不走寻常路的就一锤定音了,于是简秋宁练了一遍前屈加两个B组跳步,林舒静再试了下上法连接,江满星又做了个技巧串,这一项便算是“圆满结束”。
换项的时候简秋宁才想起来她都忘记观摩老对手的团身1080旋了——哎,随便吧,去他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还是自家人先管好自家事吧。
自由操,这她都有经验了,虽然“家”里的训练馆早提前换上了和奥运场馆同品牌批次的器械,但每次真正到比赛场上,那个崭新的地板总是弹性更足。从热身的差点被弹飞到正式放起音乐之后开场串只向前夸了一小步,这么多年来的比赛经验总不是白费的。
“好了,可以放心了啊。”小张导非常贴心地把外套罩到了她肩上:“我就说这一项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我本来也没多担心呀?我心态可好了好不。”
来到自由操场地就紧绷起来的分明是闻知雅和江满星好不好。江满星不用说了,现在正是她的音乐,后直540抛得不太充分,还好她自由操这项不太强,随机应变的头脑却是一直都在线,直接临时改成了接前屈而不是原定的前直360,也就
“嗯,机智如我。——哇,小棠姐这个900-180真是太轻松太充分了,我觉得她这自由操就应该比啊,这不展现一下,是世界人民的损失。”
江满星挺着胸脯,毕竟只是16岁的小姑娘,任务接近尾声,她来到新环境的兴奋劲儿就慢慢抬头了。
“好了好了,看你这喘的。”简秋宁掏出纸巾细细拭去星星额头上的汗水,“快休息一下吧,一会儿还得跳马,别这么大声说话了先,说话也耗精力的,啊。”
“又不用马上连着去跳。我真得好好谢谢小棠姐,她可真厉害,居然能做到比完自由操马上去跳马,还说这样比更爽快。”
江满星果然就把嗓门给压低了,她调皮地一低头,从秋宁手臂底下钻了过去,一面去够椅子上自己的小剪刀,一面喊道:“初初姐,你绷带卷掉了,我帮你放你包旁边啊!”
“初初姐?”
“后屈两周!是……后屈两周。”
简秋宁觉得自己一定是看错了,这个怔怔杵在那里,一脸艳羡到难过的凝重神情的人,居然会是平时永远大大咧咧嘻嘻哈哈的沈缘初?
好吧。她其实不应该惊讶的。
没有一名运动员会不想要第一,哪怕根本看不到一丝希望,也会抱着那苦楚而热烈的无望坚持在摸爬滚打。咳……其实贴了一身胶布的罗师兄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有时候,简秋宁还是会有那么一丝地唾弃自己,就这么把全能给“放弃”了。尽管她知道,并早已说服自己,这是绝对明智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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