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极不自在地出声,“多、多谢!”
说完便快速而小心地下了车。
云宓坐在车上余惊未定轻拍着胸口,十分懊恼自己刚才的冒失。待心情稍微平复,方把注意力拉回到与周砥所谈之事上,考虑着要如何说服公主放弃演绎《兰陵王入阵曲》。
次日一早,云家便急匆匆请来了大夫,宅中下人私下议论,称十一姑娘昨夜被梦魇住了,今早一醒来就高烧不退,神志不清,总是说糊话。
大夫看了后开了退热安神的药方,下人赶紧抓了药来煎着吃了,却依然不见好转。
片刻清醒间,云宓将入宫的腰牌交给绿萼,让她务必入宫同公主说一声,说她今日未能入宫陪她练习了。
绿萼拿了腰牌便入了宫,待她回来,云宓强撑着不适问她,“公主怎么说?”
绿萼便道:
“公主问婢子姑娘做的什么噩梦?婢子按姑娘吩咐的,说在梦里,有一个身穿甲胄之人一直追杀姑娘。姑娘被吓着了,醒来就病了。公主听了很是担心姑娘呢,还说要让宫里的御医来为姑娘诊治,但婢子说家里已为姑娘请了大夫,已吃了药,待明日再入宫向公主禀报姑娘病情。”
云宓听完,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你做得好。”
说完无力地躺了回去。
昨夜她为了瞒过大夫,不惜在这样的大冷天用冷水泡澡,睡至半夜便发起烧来,终成功地将自己折腾病了。
朱砂端来煎好的药,云宓直接让她把药倒了。
两个丫头忧心不已,病成这样还不吃药,终拖成大病。
可姑娘为了骗公主,就是不能让自己的病那么快好。两人这会儿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只能干着急,就连二老爷和二奶奶以及五公子都不知实情,都以为真是梦魇引起的。
是夜,云宓被噩梦惊醒,醒来便不住地哭求: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云闳和袁氏乃至云玘听闻都急忙来了樨香院,袁氏坐在床边抱着女儿,一个劲儿地安抚,在感觉到她滚烫的身体,一家人更是忧心如焚。大夫开的药方吃下去竟没有一点用处。
翌日,绿萼再次入宫禀了温宜,温宜与皇后一听,也不由着急起来,当即唤了御医前往云家为云宓诊治。
御医在为云宓把脉时直皱眉头,以脉象来看,分明是风寒之症,可看这姑娘精神恍惚,神志不清,且又持续高烧不退,却又诊不出其它明显病灶,着实让人纳闷。
最后御医也无法,只能开些退热驱寒外加安神的药方,以观后效。
直到第三日,云宓精神已是越来越差,夜里还是噩梦不断,梦里那个身穿甲胄的人总在追杀她。
云家人没有办法,只好去请了一个方士来为云宓作法。
温宜随着绿萼来到云家看望云宓时,方士也正好进门。
众人均向温宜行了大礼,之后随着方士在云宓床前观察一番,对着云宓念念有词,紧接着他转身过来,呈现出一副与刚才截然不同的威严之态,对着众人严厉喝斥道:
“尔等安敢冒犯于本王?”
众人大惊,温宜忍不住后退一步,她分明感觉眼前之人是在看着自己。
这时云闳壮着胆子问:
“不知阁下是哪路神人,还请明示?”
“吾乃兰陵王是也。”
众人一听更是愕然,温宜尤其心惊。
这时云闳又问:
“不知小女因何冒犯大王,还请大王示下。”
“吾征战一生,杀伐太多,罪孽深重,你女还以此弘扬赞颂,实不应该。”
众人为之震惊,温宜更是心中骇然,跟他解释道:
“都是我的错,不关云姐姐的事,还请大王恕罪,不要降罪于云姐姐。我、我以后再不敢冒犯大王了。”
“如此甚好,本王安心去也。”
话一说完,那方士便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下人过去将他扶起来。
待他稍稍清醒,又开始对着云宓念念有词一番后,方说道:
“灾祸已解,今晚必不会有恶灵缠身了。”
众人心中大松,围过去看云宓,见她这会儿正安然睡着,便都暂时退了出去。
绿萼送方士出门,到了无人处,塞给方士一包银子,“做得不错。这是赏你的。”
方士接过那鼓鼓囊囊的银袋子,百般称谢后快速离去。
当夜,云宓便没再发过噩梦。
次日温宜再过来看云宓时,见她烧也退了,人也精神了,更是深信不疑,回到宫中便下令停止练习《兰陵王入阵曲》。
待到云宓好转重新入宫时,温宜有些犯难道:
“离父皇诞辰就剩几日了,我拿什么进献给父皇呢?
云宓便道:
“公主何不用之前练过的《将军令》?公主对《将军令》已熟练在心,这几日只需跟乐师配合一下节奏即可。”
温宜随即开怀,“说得对。我这就把乐师叫过来。”
面对温宜对自己的百般信任,云宓内心愧疚不已。
因自己的私心,让辛苦练习了几个月的《兰陵王入阵曲》成了白用功,自己还利用公主的单纯与善良,请方士这样骗她,实在罪不可赦。
“兰陵王显灵”那段有点扯哈,不过古人都十分迷信,大多人对这些鬼神之说都是深信不疑的。
文中说兰陵王“罪孽深重”没有抨击兰陵王的意思,而是从战争残酷的角度出发,一将功成万骨枯,打仗都是要死人的,那些死的人不论敌我,都是生命嘛。
武将自认“罪孽深重”这一说法,历史上是有原型的。秦朝名将白起,临死前就曾忏悔自己杀戮太重,当该死。还有东汉的耿恭,晚年也曾有类似的反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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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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