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泽慢慢走出，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厌恶：“今日我最想杀的人自投罗网，堪称幸运呢！”
“是吗？我倒觉得这是你的不幸。”颜憶雨看向他，突然他的目光如同被磁铁吸引，直直地盯着容泽的方向，甚至令他阴沉的神情停滞了一瞬，流露出了震惊。
“原来是你？”
对于他的反应，容泽似乎毫不意外，只是嘲讽的勾起嘴角，下一秒无数黑气旋转扭曲成一根法杖似的物品：“你别想从我这里把人带走。”
颜憶雨没有回答，只是手上彼岸剑上寒光一闪，无数强大的灵力爆发而出，使得千万里之外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感到畏惧。
缪渊立刻感受到，这与自己比试时发出的灵域场截然不同，如果说之前释放出的是雄厚与压迫感，那这次就是彻彻底底的、变态的、 恐怖。整个世界似乎都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笼罩，这种力量如此强大，让人无法逃脱，就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人紧紧束缚。
林尹泓和江启之方法赶到，不由得脚步一顿。颜憶雨平时展露出的不过是他最沉稳内敛的一部分，这样的力量恐怕才是属于灵法界第一封神者的威压。
容泽看着他们，突然挥手，黑色的鬼魂从他们四周出现，眼看着就要包围他们。颜憶雨似乎早料到他会先想解决他们，紫红色的灵力硬生生将其溶解。
这时林尹泓收到了颜憶雨的传音：“先去救缪渊，我先拖住他，不能在这里打起来，一会儿找机会先撤！”
趁着容泽被颜憶雨拖住，林尹泓立刻跑到缪渊身边，开始用灵法试图停止漩涡，江启之感觉到缪渊的极度虚弱，在帮忙给林尹泓传输灵力的同时也不忘狠狠瞪一眼容泽的方向。
颜憶雨就是看准了容泽并不想用尽全力，而容泽也知道，他甚至连法相也没有唤，真正目标是想救走缪渊而不是打架，所以他在被缠住的同时，更加疯狂的试图攻击林尹泓那边。
魔界中还是容泽更胜一筹，容泽瞄准空隙，在颜憶雨挡住一次攻击时，黑色的魔龙在空中突然调转目标，攻向了缪渊的方向！
林尹泓刚寻找到解除漩涡的方式，此时无暇顾及战场，江启之原本就已经耗完了大量的灵力，刚才又将仅剩的灵法用作在了解除漩涡上，此时根本抵挡不住攻击！
缪渊微微睁开眼，看着致命的攻击一点点逼近，容泽的动作太快以至于江林两人根本来不及反应，都下意识挡在他面前！
千钧一发时，缪渊看到了颜憶雨剑上的紫红色的灵法一瞬间变成了亮蓝色，无声无息的叹了口气。
这个家伙，不知道瞒了他多少事。
魔龙在一瞬间被净化，浓郁的灵力被江启之吸收，他立刻去清理赶来的魔修，容泽眯起眼：“这是简家的灵法，我似乎记得在你们那里是不被允许的呢？一个人拥有两种灵法本身也是禁忌，你真是个疯子。”
“真正的疯子还以为别人疯了。”颜憶雨甩甩手仿佛刚才那一瞬间惊人的转换只是家常便饭。这时林尹泓大喊：“解开了，撤！”
颜憶雨早已有准备，召唤出剑阵困着容泽，江启之用最后一点力量对容泽用了“阴影”，三人带着缪渊迅速撤离。
白氏姐妹刚刚赶到，见状惊愕中带着恐惧的下跪：“殿下，怪下属看守不利让他们混进来，请您责罚！”
容泽正操控着被停止的漩涡，取出了那还未完全形成的、浓缩的力量。“不用追了，灵法界很快就会消失，那时候他们逃也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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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法界，医院——
睁开眼后，先是一片模糊，只看得见一片白茫茫的墙壁，随后是一大坨黑影糊上来，七嘴八舌的声音吵的人头发昏。
“缪渊……”“……终于醒了”“能听到吗……”“感觉怎么样了？”
缪渊很慢的眨了下眼，慕容丹会意，说：“大家先别围着了，给他机会缓缓。”
活动下手指，接着身体的知觉慢慢回来，除了极度疼痛后四肢的麻木感，并没有致命的伤，但估计要养个一段时间才能恢复了。
至于灵法，堪堪恢复了一小半，明后天就能正常运作，不成问题。
缪渊大概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后，这才开口：“大家不用担心，我没事。”
虽然脸色惨白的像随时就要撅过去的样子，但现在看来至少人没事了。
调查组的家伙们终于安心的散开，慕容丹轻轻敲了一下床沿：“等你恢复以后，我们需要开一个会……不过到那时再说吧，你先好好休息。”
“我现在就可以下床了，直接开会吧。”缪渊不想等，说着就要掀开被子下床，慕容丹下一秒脸一板：“你敢？给我老实呆着，医生认为你可以活动了才能下床！”
“还有你们，”慕容丹转身瞪着其他人：“现在人醒了放心了，一个两个的别给我傻呆呆杵在那儿，你们很闲吗？”
组长发话，其他人也不敢停留，纷纷留下果篮康乃馨后一哄而散，留下颜憶雨搬了张凳子坐下，神情复杂的看着他。
缪渊强行撑起的身体迅速倒下去，在病床上蜷缩起来微微喘息，颜憶雨伸手握住他的手，缓慢的往里注入治疗灵法，缪渊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缪渊望着颜憶雨笑了笑：“谢谢你救我，又确定一次了。”
“你欠我再多也比不上我欠你。”
两人手握在一起，缪渊手指在他手心轻轻打转：“不要这样，那我们就先不聊了，等之后，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不许再骗我了。”
“好。”
“憶雨，”缪渊的声音渐渐变小，“我先睡一会儿，好久没这样……舒服的睡了……”
颜憶雨听着缪渊平稳的呼吸声，轻吻他的手背，随后守在病房门口，寸步不离。
……
三天后，灵法界陷入恐慌时，调查组终于等来了缪渊的康复，10人外加江启之到齐。
“至今从林语烟事件开始到现在所以有关封印的事件都梳理清楚了。”简云宣指了指面板上用线串起来的各种线索，“具体知情人为老一辈的家主们，但没有能联系到的人了。”
“也就是说，除了逐步调查的调查组成员和一些管控局高层，信息是不该被泄露出去的。”慕容丹打断了他，“我这段时间一直暗中在查卧底的身份，但目前只能抓住一些苗头。”
“不聊这些，现在迫在眉睫的问题是封印的方法！”姚涣刚说完又哑火了，简云宣咳嗽一声道：“总结一下，现在封印所需的条件三件套：江家的封印灵法梵吟魂萦、林家的古灵法永佑、慕容家的不知名法阵，目前这是唯一个不清楚的。”
看起来问题是很清晰了，但无人愿意提起封印所需的力量，献祭的不是灵法，是他们伙伴的生命。
“先前林语烟前辈给过我一本法阵书，其中有空白的一面，加上她与老一辈的联系可以知道那上面就是献祭法阵。”缪渊平和的说，“我一会儿回家就去找解决方法大家准备一下吧。”
“……在古代的回放中，慕容清溪他们不也没有成功？要是这次再失败岂不是功亏一篑？”欧阳晖忍不住说。
“就算失败，也能大大削弱魔界的力量，在开战后多一分胜算，再说了知道了条件，后面依然可以去寻找更完善的方法。”缪渊看着一直没发话的慕容丹：“姐，一人和千万人，选择起来很简单。”
“这的确是最好的办法。”出乎意料的，颜憶雨发话说，身为最会被影响的人，他反而冷静的不寻常。
众人看着他，缪渊反而微微一笑：“各位，我就算这次苟延残喘，时间也只剩下几个月了，能在离开前做点贡献对我来说是再好不过了啊。”
随着一锤定音，慕容丹扭头，窗外天空仿佛是经历过灾难后的残骸，灰暗而沮丧。
……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晚高峰车流，日渐西山，阳光的余辉照耀在这城市之中，显得荒凉而惨淡。
缪渊先是望着窗外欣赏了一会儿风景，随后扭过头，用眼神描绘着那高挺的鼻梁、深邃的双眼和无可挑剔的五官，将颜憶雨每一分的细节都牢牢刻进脑海。
缪渊突兀的开口：“容泽跟我说，你和我前世认识，对吗？”
“嗯。”
缪渊像是得到糖果的孩子一样满意的笑了：“就这一件事情，一开始的时候没有骗我，为什么后面就隐瞒了呢，你这个骗子？”
“我混蛋，我错了。”颜憶雨像是在专心致志的开车似的顾不上解释，干脆利落的承认了。
颜少家主还鲜少有这么怂的时候，缪渊不由得笑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又轻轻问：“我要去赴死，你会阻止我吗？”
颜憶雨瞥他一眼：“不会，这是你的选择，也是我的选择。”
缪渊沉默片刻后说：“颜憶雨，对不起。我知道我这样非常自私，但我希望你答应我。”
“忘记我吧。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在，就像我们初见面时我说的那样，把我当做一个留下过些许痕迹的过客吧。”
“至少替我好好活下去。”
颜憶雨握着方向盘的手慢慢攥紧了：“即使我不愿意，也只能这么做了，对吧？”
“缪渊啊，你真残忍。”
几分钟后，望着家中熟悉的场景，恍如隔世。好像很久很久没有回来过，原本熟识?也变得陌生。
迎接他的是一只猫，眼睛眯成一条线。缪渊蹲下来摸摸它的头，随后坐到沙发上拿出法阵书，翻到空白的那一页沉思着。
扶苏对着空白处喵了两声，随后闻了闻缪渊的发簪。缪渊微怔，回想起林语烟语言中的话，试探性的将发簪取下来放到书本上。
看到空白页上浮现出文字与图片，缪渊轻叹一声，将扶苏抱起来，一人一猫大眼瞪小眼，直到扶苏无辜的叫了一声。
“我说，你真的是猫吗？”扶苏打了个哈欠，此时它不再盯着那个发簪了，开始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盯着缪渊。
身体原因，最近慢更呀[合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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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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