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蛰伏

烟雨阁藏着西月的奸细,还有可能与陛下遇险有关,此事非同小可。李默的动作也快,一日之内就部署好了,准备晚上发难,挑选的都是一等一的暗卫,身手了得,就怕打草惊蛇。所以夜幕下歌舞升平的烟雨阁,并不知道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了。众人很有耐心,等到过了子时,烟雨阁的歌舞之声已经消寂下来,小厮正在送走最后一个的客人,那人还依依不舍的拉着小姑娘的手不放,待那人走后,小厮啐了一口:“没钱过夜还想着揩油!呸!”。锁了门,打了个哈欠,转去了后院。又等了半炷香的时间,李默手一挥,众人脚下生风,踏过屋檐,落在烟雨阁后院,烟雨阁的香料里早已经被动了手脚,人大多熟睡着,李默并不想惊动太多人,挨着各个房间查看有无可疑之处。

兰馨是有功夫在身上的,身上发软才觉得不对,赶紧闪进密室,“少主,元和帝的暗卫将我们包围了,正一间间地搜寻!”

“是我轻敌了,来的这样快,玄心,我们不是把痕迹都清理干净了吗?”

“属下确实没有察觉什么可疑之处,会不会是。。。嘉和郡主!只有她知道我们的行踪。“

苏亦将面具戴好,握着宝剑的手青筋暴出,声音里透着冷冷的绝杀之气:“看来是我高看她了,与世无争,至情至信,不过是她的面具罢了,回到宫里不就是急着帮自己的情郎!”

“少主,眼下自保要紧,虽然这密室隐蔽,但他们有备而来,不好冒险,属下先护送您离开吧。”

“我不能走,我一走,这些年在东穆的经营就白费了!”

“少主,青山悠悠,绿水长流,切不可一时意气用事!属下们杀出一条血路也会护少主周全的。”

苏亦来回踱步,顷刻间做了决定:“玄心,兰馨,你们带着我们的人从密道里出城,他们发现这密室和密道不过时间的问题,这烟雨阁是留不得了。我们的人都撤进密道之后就放火烧了这烟雨阁,你们直接出城,回到若熵,没有我的命令这段时间不许再有行动。”

“那少主您呢?”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好在就是戚东雨也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看容泽今天的架势,也只是打探而已,地牢不就是我最好的庇护吗?”

玄心上前,跪在地上,急切的说:“我等怎么能让少主身陷险境,而且潜回地牢,换出替身本就是不是简单的事,怎么能让少主单独涉险。”

苏亦上前扶起玄心,说:“如果我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怎么配当你们的少主。放心,地牢里的玄月是自己人,他的本事和忠心都不亚于你。”

玄心还欲多言,苏亦斩钉截铁的说:“就如此说定了,你们如果还当我是主子,就乖乖听我调遣,出城的路也是一路艰险,容泽一定会穷追不舍,一定要掩藏好踪迹,保留实力,我还有大事交给你们去办。”

于是,一行人进了密道,过了一盏茶时间,约莫众人已经走远,苏亦打翻了火烛,悄无声息的避开暗哨,向地牢奔去。不一会儿烟雨阁就火光冲天,李默并没有打算滥杀无辜,可迷药之下,许多人还在沉睡,李默无奈从京兆尹那里调来人马,救人要紧。这火起得莫名其灭,即使知道这烟雨阁一定藏着秘密,奈何一场大火踪迹全无。想那带头之人定是心狠手辣,也不计较是否滥杀无辜,用的是釜底抽薪的法子!

因为京兆尹那边调取了许多人手,加上假苏亦已经被囚禁了两年都相安无事,实在没什么可紧张的,苏亦赶到地牢的时候只有两个昏昏欲睡的狱卒守着,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让他们多睡了一会,潜入牢房中。玄月并不知道外面的事情,一时大惊,苏亦交代好前因后果,说:“这些年辛苦玄月长老了,不如你也撤出南城,伺机而动。”

玄月一脸激动,“少主怎可如此涉险,经过这一晚,容泽要是怪罪西月,拿你开刀怎么办!我们现在毫无反抗的余地啊。”

苏亦说:“月伯,富贵险中求,我如果走了,要东山再起谈何容易,容泽既然当年痛失双亲都没有杀我,如今更不可能轻易杀了我,顺了我那叔父的心。也许,我还能因祸得福,堂堂正正借着这个机会回到西月。”

玄月想想,说:“这确实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而且谁也想不到烟雨阁和地牢的关系。”

“所以岳长老放心吧,回到若熵,伺机而动。”

玄月摇摇头,说:“少主,让老朽留下吧,在您身边也有个照应,加上我通晓易容之术,说不定还是有用处的。”

苏亦想想,现在外面容泽的人马应该已经反应过来,要出城确实困难,于是答应了下来。

烟雨阁的火烧了一夜,半个南城都被点亮。京兆尹对外的说辞是醉客闹事,不小心打翻了烛火,因为发生在半夜众人熟睡之时,所以发现的时候火势已经无法控制了。戚东雨正在用早膳,听到消息,心里咯噔一下。不知怎得,那双邪魅的眼睛,那玩世不恭的笑声出现在脑海里。他。。。葬身火海了吗?戚东雨思来想去,事情不会是像京兆尹交代的那么简单,兰馨八面玲珑的手段她是见过的,烟雨阁也常有人闹事,怎么会闹得这一番不可收拾,会不会是容泽也查到了什么。

昨晚没有和容泽用晚膳,刚好今天也要去朝阳殿,戚东雨收拾好,就去候着容泽下朝。容泽一下早朝,张全就巴巴地凑上去,讨好地说:“陛下,嘉和郡主已经等候多时了。”

容泽表面上装着不在意,脚步却不自觉地加快了不少。回到朝阳殿,戚东雨正在给窗前的杜若浇水,晨曦的光暖暖的洒在她身上,她双手白皙,眉眼恬静,把弄着叶子,整个人都在光晕里。容泽暗叹,怎么每次一见到她就生不起气来。

“那些事放着让下人做就好了!”

戚东雨见他回来了,抬头笑了笑,手上却没有停,“张全说,你最爱这盆紫色的杜若,我闲着也是闲着,就浇浇水,不耽误。”

心里甜甜的,面上却摇头苦笑,阿拙总能三言两语化解他的怨气,拍了拍身边的椅子,说:“过来坐吧,我有话和你说。”

戚东雨听话地走到他身边坐下。

容泽看着她,正色道:“以后不要插手我后宫的事情。”

戚东雨眸光流转,想了半刻才明白过来,看来昨天赵欣玥试过了,却没有留住容泽的心,这是连着生自己的气了,想来他毕竟是帝王,哪里有帝王愿意被别人安排的:“哥哥,我知道了,是我越矩了。”

看着她垂头丧气的样子,容泽叹了口气,敲了一下她脑壳,说:“我不是怪你没规矩,我怕你被后宫那些女人吃了都不知道,她们一个个道行都比你深!”

她揉了揉额头, “容泽,我也是在大宅子里长大的好不好,后宅的手段也是知道的。”

“那我的阿拙就更要离得远一点,没必要和她们搅在一起。”

“容泽,这么说来,这后宫没有一个衬你心意的,这样防着枕边人,是不是很累。”

“也没什么防着不防着,都是些争风吃醋的小把戏,只要不出格,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一年比之前好多了,朝堂稳定,我倒也不用再事事衡量得失。”

“欸。。。那哥哥心里藏的人是不是马上就能接进宫里了?”

容泽一口茶差点呛到,忘了戚东雨还误会着自己心里藏个人,敷衍着说:“不着急,等过段时间再说。”

“也对,现在局势虽然好了,但是你后宫那些确实个个厉害,我小嫂子进了宫别受委屈的好,现在想想,我这事确实做的不地道,给赵欣玥提供机会,不就是挖我未来嫂子的墙角。你教训的对,以后我会注意的。”

哑口无言应该就是这种感觉,容泽心里苦笑,也不再纠结,“一大早过来等我什么事?”

“昨夜听说烟雨阁大火,觉得事情蹊跷,就过来问问是不是李默查到什么了。”

容泽眯起眼睛,说:“阿拙,你一向不关心这些杂事,是知道了什么,所以觉得李默应该查到什么?”

忘了容泽是心眼最多,最难忽悠的,想想这件事情也实在不应该再瞒着容泽,她就和盘托出了事情的始末,从云栖山那次那人救了自己开始,但却隐去一些暧昧的细节。

说到正事,容泽将李默也唤了进来。

“云栖山那次如果不是那人,我恐怕性命难保,君子重诺,所以才没有告诉你们。”

“发现他在烟雨阁也实属偶然,不过我总觉得他不会害我们。”

“那图案样式我觉得奇怪,所以才去烟雨阁找他的。”

李默上前说道:“郡主,朝堂之事不是儿戏,还好你入烟雨阁还能全身而退。如此看来,那少主必然是若熵族的少主。”

“若熵族?”

容泽说:“李默查到,那图案是若熵族的样式,若熵族在西月和东穆边境活跃,在朝堂和江湖的势力都不容小觑,只是西月国君被篡位夺权之后,他们就销声匿迹,不知道怎么会又活跃了起来。”

李默说:“也许因为西月的质子在我们手里,西月这几年的局势并不好,也许他们想劫持质子,挟天子以令诸侯?”

“你说苏亦知不知情?”戚东雨问,脑海里浮现出那玩世不恭暧昧不明的脸,自天启帝后被杀之后她还再也没有见过苏亦。

“这个难说,看来要去地牢看看苏亦了,他如果是个草包,估计也只是若熵族的棋子。他如果是个机灵的,那就难说他有没有掺和在其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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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雨从东半步遥
连载中清寒剪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