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回程

戚东雨这一哭鼻子红扑扑的,眼睛也肿了,容泽想逗她开心,取笑说:“小时候一受委屈就是这个样子,每次都害我被母后教训。”

戚东雨带着鼻音,“哪里有,我小时候哪有哭成这样过,你那些小伎俩我才没有放在心上。”

容泽拉过椅子,坐在她身旁:“看吧,我们家阿拙不一样,以前满院子的妹妹都追着讨好我,只有你膈应我。”

“我那是觉得我也没什么本事讨好你。”

容泽看她心情好了一些,也就不再逗她,两人一起用过了晚膳。直到几日后秋狩结束了,戚东雨也没再见过苏亦,也没有办法当面说声谢谢。回南城的那一日,张全早早地就来戚东雨的帐子里候着:“郡主,您的马车坏了,估计要等上半日才能修好,陛下说您要是着急,可以乘他的皇辇回去。”

冬梅秋菊正在给戚东雨梳妆,冬梅禁不住扑哧一笑:“陛下真是越来越厚脸皮了,这样的谎都能扯得一本正经。”

秋菊说:“别说话没有规矩的,给姑娘惹麻烦,姑娘,张公公在外面等着回话呢。”

戚东雨轻叹一声,无可奈何,“想必那车是肯定用不了了,去回了张全,一会儿我搭陛下的皇辇回去。”

秋菊出去回了张全,谁知道他并不走,高声说:“既然如此,陛下说老奴就在这等着郡主就好,也好给郡主带个路。”

冬梅在里面更是笑着打趣:“陛下就是了解姑娘,听张全的语气,陛下早就知道姑娘会答应了。”

“从小惯用的伎俩而已!”戚东雨放下梳子:“那就别让张全等太久了,一会人多了,也不大方便。”

“姑娘,您是郡主,怎么还弄得鬼鬼祟祟的,人多,也方便啊。”

冬梅一向大大咧咧的,戚东雨也不和她计较,想了想问道:“冬梅,你和秋菊是不是也听到了什么?”

冬梅手上的动作不停,说:“姑娘,皇宫里最不缺的就是流言,有什么好担心的,陛下是护着您的。”

“那你就不担心。。。不担心。。。”

冬梅停下来看着镜子里的戚东雨,说:“不担心流言变成真的?姑娘,你就是活得太累了,以前为了夫人和我们忍气吞声,现在有陛下做主了还瞻前顾后,陛下对姑娘是好的,我想姑娘也是对陛下好的。别的冬梅不懂,只要你们一直好下去我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戚东雨没再说什么,穿戴好了也没再耽误,就随着张全走了出去,戚沛涵和赵欣玥也差不多要出发了,帐子里进进出出好不热闹,这样走过去一定会被看见。戚东雨的脚步顿了顿,深吸了口气。张全看了她一眼,贴心地说:“陛下特地让皇辇停在后面,等接上了您再去前面,您跟着奴才走就好。”

她迟疑地点点头,想着容泽真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她想什么他都能知道,真不明白小时候他是怎么被自己耍得团团转的。她想着,脸上不自觉地露出笑意,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皇辇里早就放好了春茶和她喜欢的点心,张全说:“殿下,那边有您喜欢的书籍,陛下每次出行都带着的。您一会儿什么都不用管,自然有人拉着皇辇去前面,老奴这就回陛下跟前伺候去了。”

戚东雨点了点头,环顾了四周,容泽的皇辇就是比她的小马车舒服多了,上首右侧的矮榻上铺满了软褥子,很舒服的样子,车里弥散着龙涎香,和容泽身上的味道一样。她往塌上一坐,就舒舒服服地吃着点心读起书来。

过了一会,车辇震动,外面三呼万岁,容泽掀帘子进来,戚东雨抬头俏皮的一笑。容泽微愣,心里像是被挠了一下,面上却很快恢复了平静,“点心好吃吗?”

“嗯,是不错,吃着像凡月楼的?”

“是啊,昨晚朕把凡月楼的点心师傅叫来了,一大早给你做,吃完了还有。”

她张大着嘴,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样算不算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妃子?她在想什么!戚东雨用力摇了摇头,容泽看她好笑:“怎么?吃傻了?一会合不上嘴,一会乱摇头的。”

“没。。。没什么,挺。。。挺好吃的。”说着低下头,想要掩饰自己的心虚,咬了一口点心。“嘶。。。”她心不在焉,竟然咬到自己的手指了,这一下力道足足的,她疼的眼泪都出来了。

容泽赶紧抓着她的手指仔细看,食指上印着一排淡淡的牙印,还混着些点心渣子。戚东雨窘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打个地洞钻起来。容泽拿了块帕子,细细的擦干净她的手指,确定没事了才抬头看她,这时才反应过来两个人离得很近,近得可以感觉到她微微的呼吸,夹杂着竹叶的芬芳,眼圈红红的,朱唇轻启,容泽看着觉得一阵燥热涌上心头,“你。。。”,开口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的不行,强做镇定的清了清嗓子,强笑道:“是太久没吃肉了,连自己的手指都不放过,等会要不要叫御膳房上个鸡爪子。”

戚东雨被他逗得一笑,刚才的尴尬倒消失的无影无踪,“我是觉得我们太仗势欺人了,你把人家楼里的师傅请来,人家还做不做生意了。”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打算给他们提个字,他们感恩戴德都来不及呢。”

戚东雨被容泽一脸痞痞的样子逗乐了,玩心上来了,揪了一下他的胳膊:“你看看你这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全天下除了你有谁敢说我是小人?”说着他毫不留情的伸手探向戚东雨的腰间像小时候一样挠她痒痒,戚东雨左右躲闪,哪里有容泽手快力气大,不一会儿就痒的眼泪都出来了,上气不接下气地摇着手求饶。

容泽坐直了身子,假装正紧道:“现在谁是小人了。”

戚东雨笑得浑身脱力,废了半天劲才扶着案几坐起来,连忙求饶道:“我,是我,我是女子小人,都占了。”

容泽被她的怂样逗乐:“你看看你这没骨气的样子。”戚东雨作势要站起来,却趁机向容泽扔出去一个抱枕,正中他的面门,他毫无防备,居然被砸得鼻子酸疼,她却立马跳出去老远,朝着他做鬼脸:“谁说我没骨气了,这叫兵不厌诈。”

还没得意多久,也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容泽就刷的一下出现在自己面前,她吓得一声尖叫,容泽赶紧捂住她的嘴:“小声点。”戚东雨也知道动静闹得太大了,乖乖得点了点头。外面响起李默的声音:“陛下,一切可好?”

容泽压了压嗓子,说:“没事,退下吧。”

戚东雨手脚被容泽定住,嘴被捂着,只剩下眼睛水汪汪的看着容泽,满是求饶的神情,容泽觉得身上的燥热又多了几分,赶紧松开她,正色道:“好了,别闹了,坐下好好看书吧。”

戚东雨这会也觉得刚才失了分寸,乖乖地拿起书读起来,一时无话。约莫半炷香的时间过去,内心的波澜也平静了几分,容泽抬头看戚东雨,她微倚在矮榻上,看的专注,她今天装着鹅白色长裙,样式线条都简单,裙角却绣着几尾灰色的鹅毛,容泽不禁莞尔,他的阿拙就是这样与众不同,中规中矩但是又透着叛逆调皮,估计着就是为什么好风阁风靡南城的原因。

像是察觉容泽看着自己,戚东雨放下书,抬起眼眸,和容泽的眼光撞在一起,他的眼里有瞬间的慌乱,但很快就平息下来,戚东雨眼里都是疑问:“有事吗?”

容泽也放下书,想了想,说:“阿拙,我帮你除了戚成义好吗?”

戚东雨微愣,没想到容泽会说这个,站起来走到容泽案前与他面对面坐着:“容泽,我知道你对我是极好的,但是你是天子,天子就要持正,我和他是私仇,更何况比起讨厌他,我更讨厌无能为力的自己。”

“阿拙,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最在乎的人,所以不惜代价,你要的我都会给你。”

“我知道,所以我不能要,放心吧,哥哥,我会自己解决的。”

她有时迷迷糊糊,但有时却比谁都通透懂事,容泽心里酸疼酸疼的,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原是想要抚上她的脸,却始终没有勇气,转势帮她把碎发别在了耳后,“听太医说,你的医术小有所成,辨认毒物的本领也长了不少?”

“太医们就是会夸大其词,我的医术就是看个伤风感冒的水平,辨认毒物还行,毕竟我记性好,嗅觉灵敏。”

“我们阿拙太谦虚了!”

戚东雨心里痒痒的,想着难得能和容泽这样聊天,手托着下巴问:“容泽,你心上人是怎样的?到底是谁家姑娘?连我都不能知道吗?”

他心里咯噔一下,轻咳一下掩饰,“她。。。她。。。脸皮薄。”

“那你说说她是怎样的人?”她满脸的好奇,容泽也不好推脱,想了想, 说:“她善良坚韧有担当,和她在一起很轻松,很。。。”他看了看她,“欢喜。”

“哦,那现在朝堂局势也稳定了,为什么你还不接她进宫?”

“以。。。以后再说吧,再等等。”

“哦。”她也没有多想他语气里的不自在,想着男子聊这种话题终究不像姑娘家自然。

“那你呢?你和那个苏亦走的很近?”容泽终于问出了这些天压在心头的疑问。

“我,我和苏亦?嗯。。。我对他确实有恻隐之心。”

她说得坦坦荡荡,容泽却觉得心里憋屈,语气也透着不悦:“哦?怎么说。”

“你不觉得他和你很像吗?也是天之骄子的身份,父皇母后恩爱相守,一招变故却跌入尘埃,我总是想还好那不是你,如果。。。如果是你,要是有人雪中送炭就好了。你别生气我拿他和你比啊,我只是有点。。。有点兔死狐悲。”她看了眼容泽,小心翼翼地接着说:“帝王之路,凶险异常,一步踏错就万劫不复,苏亦的父皇母后就是个例子,苏亦就是受害者,所以我总是忍不住对他好一些,就像。。。就像。。。在为你攒恩德。”

说道最后,她直直地看着容泽,眼光里有心疼,担忧和一丝不明的东西。他心里一震,很多为什么似乎都变得更加清晰起来,别的女人看他的眼神有崇拜,敬畏,痴迷,但绝对不会是这样的眼神,不计回报的关怀,在他如今的位置,只有她能给。

他偷偷掩饰自己内心的波澜:“好了,我知道了,阿拙,别担心,我会为了你保护好自己的。“

戚东雨也笑了笑:“那是,你不照顾好自己,我怎么抱大腿,狐假虎威啊。”

车辇摇摇晃晃了三个多时辰,才回到皇宫,戚东雨早就趴在案上睡着了,容泽也不着急,吩咐了张全将车辇停在听竹轩门口,再拿了奏章过来,自己就在车辇里陪着她,斜阳娇艳,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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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雨从东半步遥
连载中清寒剪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