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咳嗽着,血液在口中弥漫开来,该死的,他心里暗骂着,“好不容易逃出来了,怎么路途晕了……”他的眼光犀利,不失绝望,后槽牙都要咬碎。愣神片刻,他才试图用手擦去嘴角的血液,“cao。”发觉手脚捆绑着,手腕的疼痛后知后觉地传来。嘴里的血甜丝丝的。
自从希斯特被覆灭后,他亲眼看着家人葬身于火海,他的手即将碰到那个日夜照看他的人,“妈妈!啊!……不对,等……”母亲的背影开出绚烂的彼岸花,最后落在地面。撕心裂肺的喊叫与那时口腔里的灰烟使他心如死灰,“这些死东西早该死了。”一个个看不清脸的人践踏着他的心灵,他的声带产生了令人窒息的痛,生理性的眼泪充满眼眶,呼吸困难,他是那么狼狈,几乎濒死,“呃唔……咳咳。”他的恨意聚集在手心,他知道他快死了,不甘使他的指尖嵌入掌心,紧握着拳,嘴里呜呜咽咽,“呃啊……”一只脚恨力踩在他的手上,此刻的神明降下了赐福,希斯特的人民将获得新生,新生吗?呵,他的眼眸在浓密的睫毛下颤动,与那时濒死的自己相同,他的腰部在那时展出翅翼,耳边是母亲亲身的叮咛。“漠骸……”回忆在此刻戛然而止,剩下回顾的,是拉斯特研究员在他身上的实验痛苦,整整十年。
“异种!我找到异种了!……”面前浮现那张张丑恶的脸,漠骸的目光变得厌恶,一点神色也不再怜舍,悄然闭上眼睛……
嘎吱___门在他闭眼的那一刻开启,走进来的人带着一张清秀的脸,显得镇定自如,眉眼间那一副实验眼镜轻搭在他高挺的鼻梁。“试验体x号。是你的标牌吗?”面前的人不知何时走过来了,低头俯视着漠骸,眼中是冰凉的神色,似乎下一秒不回答就要把他刺穿。“是……”漠骸抬眼看着他,仰视却依旧不逊于俯视的目光。……“听说你出逃了,你是我见过第一个从实验室逃出来的人。”他坐在椅子上,目光已经不在为他停留,而是轻轻端起杯子。“你要将我带回去吗?”漠骸的语气带着戏虐,他的嘴角微扬。“你信不信我能再跑出去?”
端着杯子的手一顿,终于漏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又一个十年吗?如果你愿意帮我?或许不用?”
话音一落,漠骸手腕的细丝忽然断开,“帮你什么?如果是希斯特的事,你知道我不会帮忙的。”漠骸拍了拍手。“你会帮忙的,你愿不愿意帮我推翻拉斯特?我是反叛者。”
“你信我吗?”
他的开门见山过于直白,“这是我找你来的目的。” 漠骸呆住了,却又很快反应,听着他的声音,他不满撅了撅嘴,还是要先套点线索出来他才肯罢休,轻声一笑“你就这么告诉我了?我凭什么信你?总要给我些……”“等你正式开始任务。资料都会给你看的。”漠骸的目的达到,嘴角多了一抹弧度,却又装作勉强,此刻情况危急关头,必须要些线索。被反叛者捡到,啧,什么狗屎运。
“可以,如果你不是开玩笑的话。”漠骸站在他前面,音色稍显愉悦。“我欣赏你的翅膀和性格,很果断……,漆胧。”漆胧伸手,以最后两个字介绍自己,真是半点不透露的狠人。漆胧佩服他的冷静,他没想到这件事能那么轻而易举的谈下来。
“那?”漠骸不在意地打理衣服。
“合作愉快。”
这件事实在太过于潦草收场,漠骸知道这是活下去的唯一办法,况且与这位反叛者合作也无常是一件坏事。
几天下来,漠骸的伤也养得差不多,这家伙给了自己房间和药后就再也没来过。他悠闲着端着杯子,正朝着杯子吹气。“滴滴!请您到漆博士的办公室!”漠骸啧了一声,看着桌上机器人的目光越发不满,几天而已,着什么急,即使皱眉也依旧穿上衣服。
咚咚咚__,“进来就好了。”漠骸一只手撑开门,第一眼就看见漆胧手拿几枚零件,精细放在一颗药丸里。轻柔的动作和他本人天差地别。似乎察觉到什么。他终于抬眸看向漠骸。漠骸观察着墙上的武器,在抬眸眼睛却立刻回收了目光。“你的计划是什么?”他冷静坐在椅子上,余光轻看着墙壁的武器。
“x,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做我的寄生体。这是我计划的一部分。”一声系统音效从桌面传来。“这个。吃下去。寄生体。”漆胧不改神色,指着刚从台上拿起的药。漠骸手插裤兜,脸色却苍白,他咳嗽几声。“寄生体是什么?”
“在必要时刻,我会交换你我灵魂,我是主体,有控制权。”说到这,他目光忽然一冷,按下桌上的遥控器。嘭的一声,等漠骸反应过来,门已经被锁死了。“嗯?”漠骸看着他,却轻笑着往前走,他并不知道漆胧有自己的什么把柄,也不敢轻举妄动,不由得尴尬笑了几声。
“嗯,你说?我要是会用这些武器,赢你的概率是多少?”漠骸的眉眼弯弯,不失礼貌的喊了一声漆大博士,随后又将目光大胆地挂在武器上。
“百分之零。”
“什……?”“么”字还没出口,漆胧修长的手指擦的一声按下另一个按钮。漠骸身体猛地一震,他的翅膀与腰部连接的地方立刻被细绳牵绑。“呃!”为了探出把柄,这个牺牲未免太大了……漠骸的翅膀已经动弹不得,大腿也瞬间麻痹。扑通一声,膝盖就砸在了地上,身上微颤,脸上由于麻痹也爬满红晕,眼光中的不满精确看向漆胧。“我说,百分之零。”
漆胧的手指捏住翅膀的尾部,“大不了可以剪掉一些羽毛。这样就飞不起来了。”手指摩擦着羽毛,直到捏住肉翅部分,漠骸轻哈了一声,漆胧这才松开手。漆胧低头往他耳边靠去,呼吸声吹红了耳朵。
“我能做主体吗?”漠骸的耳朵感到瘙痒。
“我的身体比你想象的痛苦。”他的眸光对上面前的人,带着痛苦与气愤的神色,却又不失炙热,是麻痹的副作用。呼吸都不均匀的喷洒在面前人的脸颊。漠骸的一只手指轻捻起了脸,用力一按,漆胧一眼就看到了他皮下的机械部分。“漆大博士?”这声音是他故意发出的委屈音调。
漆胧站起身,一只手将药丸塞给漠骸,他呼吸并不均匀,就匆匆出去了。
关上门后,细绳缓缓解开了,他愣神跪在那,漆胧最后带给他的眼神不是同情也不是面无表情,是一种绝望和无奈。
在对上漠骸的眼光后,他又慌张地离开……这是一种悲怜吗?
他推开门往外探,漆胧靠在外走廊上,摘去实验眼镜后的他终于露出了正常人的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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