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听寒妥协后,逸今朝的神情,也逐渐陷入癫狂:他打翻了桌上的烛台,烛火将他们所在的房间,给烧着了。
火光迅速外扩,搅拌翻腾的烟雾,弥漫了整个眼幕。捕捉到神色异样的狐狸,顾听寒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他想逃出这片火牢,却被一把拽住手臂,毫不留情地往狂火中推去。
“呜…”
顾听寒背部撞上了一根木头,后面附着的火焰,点燃了他的衣服。
火焰蔓延得很快,灼烧皮肤,他的身体各处都在抽痛,他必须扑灭火,否则迟早会丧命于此。
而现在,唯一能求救的对象…
逸今朝,这个罪魁祸首,摇着狐狸尾巴,无所谓火焰在身上燃烧,走过来,捧起他的后脑勺,低头吻上他的下巴。
“逸今朝,我们必须,马上…”
“和我一起,死在这里。”
火焰不断肆虐血肉,顾听寒“伤”得太重了,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火光中,他只能看到房屋竖直的柱子,在高温下交织缠绕,膨胀收缩,在黑暗中辗转浮沉,又在燃烧下化为灰烬,彻彻底底地…
不知过了多久,等顾听寒慌张地坐起身,才惊觉刚才不过是一场梦。至于梦中的元凶,正抱住他一条手臂,睡得正香。
嘴上说是梦,身上却到处是灼烧留下的烙痕。顾听寒咬紧了牙,握拳对身边这张脸砸去,却在半途,被另一只手给截住。
逸今朝睁眼看向他,扬起的唇角下,一颗狐狸尖牙露了出来。
“我有说过,船到桥头自然直。”
“我并不想当那个船头。”顾听寒不甘心地说。
“这是自然的抉择。”逸今朝说,拉过胳膊靠近他,呼吸全吐在他身上,“而且你那时,不也乐在其中,嗯?”
“你…”
身体的不便之处被挤压,顾听寒身体一僵,脸色瞬间阴沉,还没开口说话,逸今朝已经握住他的下巴,在诧异的神色下,吻上他的唇。
“我有没有说过,我喜欢你。”
唇齿间,有这么句话传出。
逸今朝清楚,顾听寒对他,就是典型的豆腐嘴豆腐心。这不前一刻还在气恼,现在一个吻献上来,完全就成了傻子样。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他也算是半径八两,继续在顾听寒的口中为非作歹,直到一狐一狼都喘不上气,才艰难地与他分开。
“逸今朝。”顾听寒盯住他眼下那颗上扬的痣,恍惚道。
“还想要吗?”逸今朝说,抚过他带血的唇角,带有几分怜惜,“抱歉,我这是第一次,可能有些不熟练,不过我们今后,可以多加练习。”
还好有下次,他还有机会…
顾听寒恍然回神,推开逸今朝,披上衣服咳嗽一声说:“别忘了我们身负要事,大王子还在等我们,我们去找他。”
逸今朝没有忽视他那涨红的侧脸,微笑着,舔去嘴角的唾液:“好,我们走。”
正如顾听寒所言,大王子早已等候多时。见他们迟迟未到指定地点集合,就想前去查看情况,好在下一秒,他们现身在了视野中。
大王子刚想询问问题,是否处理完毕,瞥过逸今朝晃悠的狐狸尾巴,心底也是明了一切。
松口气,大王子带他们前往货物运送点。马夫已装完货,再将他们藏入其中,便动身出发。
因为是以狗王宫殿的名义,送往外的交易货物,马夫这一路,可谓是畅通无阻抵达狗王城门。他出示相关证件,就要出城离去时,一只身着官-服的猫前来通报后,守卫神色顿然一肃,追上去,将那离去的马车给拦截住。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马夫略惶恐地说,捏住缰绳的手一紧。
“很抱歉,刚接到命令,现有两个别国的罪犯正在狗王城内活动,为防止罪犯藏匿逃跑,我们必须对所有出城马车进行严加管查。”
护卫恪尽职守说:“还请配合行动,打开后面的货物,检查无误后,我们自然会放行。”
“这是狗王宫殿内的货物,难道你在怀疑王室内部出现问题?”马夫肃然说,他是大王子的人,自然不能就此坏了大事。
“这也是二王子的命令,恕我们不能违背。”守卫回答说,示意其他守卫上前,强制进行检查。
马车上,包裹物件的布料遭到掀起,藏在里面的一狐一狼即将显现时,马夫这心都提到嗓子眼,正想用什么措辞,才能挽回当下的局面时,耳边恍惚传来守卫的声音:“里面并没有异样。”
马夫也是惊了一下,见马车上除了货,没有那两只动物时,心头瞬间松了一大口气:“现在是否能让我通行?”
“打扰了,请。”
“我就知道,二王子不会轻易放我们离开。”路边的树后,逸今朝探出头,查看城口的动静说。
就在刚才离开城门时,他察觉形势不对,趁几只狗交谈期间,拽过顾听寒,从马车溜到附近树后。
也得亏做了如此大胆的举动,否则现在他们已经被守卫发现,押回去和那疯狗,再度共处牢房。
“马夫已经走远了,我们先追上去再说。”
两者穿梭在路边草丛,直到狗王城消失在视线中,才看到马夫站在路上,正朝他们招手。
“幸好你们没被发现,否则我真当要成为狗国的罪犯了。”马夫长吁一口气,将其中一匹马递过来,“这是你们的马,为了大王子,请一定要安全回来。”
逸今朝点过头,从他手中接过马,马不停蹄赶往猫国。
顾听寒依然坐在后方,紧贴逸今朝的后背。不过这次,他的心境又有所不同,有太多纷乱的情绪造成干扰,让他将注意力,情不自禁回到昨天那个夜晚…
“顾听寒?”
“怎么?”顾听寒回神,逸今朝正回目他。
“你有想过,抵达猫国后,要如何处理这件事?”逸今朝问。
“和大王子所说那般,先找上猫王,说明情况,再商量具体对策,阻止两国战斗爆发。”顾听寒拉回神识,他知道事件的孰轻孰重,“你如何看待?”
“大王子所言的确是最优解,不过他似乎并未调查清楚,我们和猫王间的真正关系。”逸今朝转正头,操控斜跑的马匹回到正路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好像,又有点犯糊涂了…”逸今朝想起之前,顾听寒也是在和他有亲密接触后,会有段时间游神,抿嘴一笑道,“如今我们和猫王间,除了上次庆功宴许有一面之缘外,根本没有实际接触过,双方间的一切信息,都是通过猫零加以转述。”
“可猫零的真实身份,现如今却是猫国叛徒,他协助二王子,骗取猫王的信任,导致两国大战在即,也极大可能,将一切罪过,推脱到我们头上。我们要是直接去猫王宫殿找猫王,大概率还没走进大门,就会被当作是罪犯,直接抓起来。”
“毕竟我们支持二王子的信息,现已彻底流传出去。”顾听寒接话说,“那我们现在该去哪?姜程在战斗前线,我们暂且无法接近通知他。”
“这就是问题所在,回到猫国的我们,根本无从下手。”逸今朝咬下唇,顿一下说,“不过,我倒是有想到一个突破口。”
“你想说,猫零吗…”顾听寒说,视线划过路边树木,有影子正在其中穿梭,“可对方和二王子有所勾结,我们找上他,也完全是自投罗网。”
“你的身份可是狼国王子,量他一只猫,也不敢做过于出格的事。”逸今朝说,按住顾听寒放在腰上的手,“而且,猫零作为猫王最为器重的暗卫首领,如今却暗中倒戈,怕是有什么把柄,握在二王子手上,我们必须想办法,让他摆脱控制。”
“逸今朝,你要明白,我们如今所剩时间不多了。”顾听寒提醒说。
“我明白,但眼下这种情况,也只有这条可以走。”逸今朝说,尽量放松语态,“更何况,这种情况,我们之前,不是已经经历过好几次了。”
所以次数多了,也就变得得心应手了。
顾听寒听到这话,也是感慨似的叹口气,遂而一声口哨发出,树林间,尖锐鸟叫声如约而至。一只鸽子飞来于上空飞旋,随马匹速度下降,落至顾听寒的肩头。
“这是猫零与我们间沟通的专用信鸽,之前送完信后,又飞了回来。借助它,我们就能锁定猫零现在的所在地。”顾听寒说,摸索到逸今朝身上有关狗王中毒状况的纸,卷起后塞入信鸽脚上的信筒中。
信鸽并不懂得弯钩,收到信件后,便按训练那般,展翅往目标点飞去。
“既然又把信鸽放给我们,这又何尝不是猫零在求救。”逸今朝拉过缰绳,“我们走。”
在天彻底黑下去前,信鸽飞过狗国边境,抵达两国交界处的小镇——石头镇。
一路上,他们听到不少居民谈及,说前方战况紧张,双方已经开始交战的言论。
逸今朝加速追赶信鸽,瞥见其飞入一户普通住所时,也是微蹙起眉。他有些想不明白了,猫零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逸今朝,你看那边。”
逸今朝看去,见一只猫民,背着只打瞌睡的小猫走出门来,神色悦然。
“这位大哥。”逸今朝喊住他,下马上前询问,“请问,你知道这里面,住了谁吗?”
猫民愣了下,一下没明白他话的意思,好一会才道:“你也是为了治病才来这儿的吧,放心,新来的余大夫,医术确实高明,我儿子的过敏,就是被他医好的,而且价格也很公正。”
“余大夫,可厉害了,几下身体就不痒了。”小猫睁开眼,昏昏欲睡打了哈切,很快又睡了过去。
“总之,你们想看病,就赶紧进去吧,现在天都黑下来,再晚打搅余大夫也不是…”猫民说完,嘴里嘀咕着晚饭,便急匆匆离去。
“余大夫?”逸今朝若有所思说,回头将顾听寒从马上抱下来,“走,我们进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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